“别冤枉医生,”他尽量用简单的语言解释道,“不是人家的问题,有些病,比如感冒发烧,立马就能查出来。但有些病,像渐冻症,就要花很长时间。”
宋元洲蹙眉思索了一会儿,恍然大悟——
和画画是一样的道理,简单的画得快,复杂的画得慢。
阿行到底得没得渐冻症现在还没法确定。
仿佛绝望的人终于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宋元洲的眼里瞬间迸发出了亮光:“阿行,你不会骗我。”
姜行说:“嗯。”
“一定不是渐冻症,”宋元洲喃喃,并且希望在这件事上姜行能和达成他一致,“对吗阿行?”
姜行很想肯定地告诉他对,但想起自己时不时麻痹的身体和母亲去世的原因,张了张嘴,到底什么也没说。
没关系的,宋元洲想。
一定是刚刚说了太多所以现在不想说了,他有时候也不愿意说话。
他们已经结婚还领了结婚证,是世界上最亲密的关系。
于是,宋元洲替姜行说了:“对。”
宋元洲是那种简单又执拗的人。
认准了一件事就绝对不会动摇,比如这会儿,他坚信姜行绝对不会得病,一定能永永远远和他在一起。
所以很快一扫之前的颓丧,重新变得开心起来。
晚上十点,两人准时上床睡觉。
不得不说人的适应能力是非常强的,相比于第一次同床时的疏远与尴尬,姜行这会儿无比自然。被子一抖,直接躺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枕套是白天刚换的,上面有着淡淡的清香,是家里惯用的洗衣凝珠味。姜行无意识地蹭了蹭,正要喊宋元洲关灯,旁边的床忽然往下陷了陷,紧接着被窝里多了一个不该出现的人。
姜行:“???”
难道阿姨忘记给宋元洲放被子了?他抬头往旁边看了一眼,发现并没有。
那这是什么情况?
他伸手推了推宋元洲,开口赶人:“去你自己的被窝里睡。”
宋元洲闭着眼睛任由他动作,跟睡着了似的半点反应都没有。
这要还不知道他是故意的姜行就是傻了,他加大手上的力道:“宋元洲,你给我起来。”
宋元洲的眼睛悄咪咪挣开一条缝,借着昏暗的小夜灯观察了一下姜行的表情,发现他并没有真的生气后,放心地再次闭了回去。
姜行:“……”
两人离得那么近,就算没有特别注意,那点小动作也逃不过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