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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南方白日的天气已经微暖,只是早晚依然凉意深深,不得不穿得厚实些。陆以川不喜欢开空调,他穿着一点也不酷的蓝色毛绒家居服,把卧室的窗子拉开,大敞着的窗口处涌入阵阵的清爽夜风,将两周没有住人的房间内积闷的尘埃味吹散。

两周前陆以川独自一人去广市旅游,把开学和寝室调换全给旷了,旅游回来正好赶上周末,更是不急着返校,干脆直接回家,回来才发现卧室门一周没被打开过,这间卧室连带着他本人似乎都被这个家里的人给遗忘了。不过陆以川也不是很在乎,从他还小时这个家就是如此氛围,随着父亲陆黔安归家时间越来越扑朔迷离,这种清清冷冷的氛围更加浓厚了一点罢了。

其实陆以川挺享受这个家,足够安静,足够私人,大家各行其道互不打扰,偶尔齐聚却也不至于无话可说,还是有淡淡温馨弥漫,或许就是这样松弛的三口之家才会养出陆以川如此松弛,松弛到好像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性格。

“叮咚——”

手机传来消息提示音,是班主任提醒他明天早到先去领教材。陆以川一板一眼规规矩矩回复了“谢谢老师”,还没来得及放下手机,房间门又被轻轻敲响。他原地怔愣了一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怎么会有敲门声,直到“咚咚”声再次响起,他才想起家里一直都并非只有自己。

“请进。”

“还没睡呢,明天不是得上学吗?”

门被打开,一个个头不高,身形窄小,留着半长头发的男人闪身进来,奇异的是这个男人穿着女士的睡裙,胸前也鼓囊囊的,浑身上下透露着不协调。

“小叔。”陆以川喊他。

“在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不用这么喊了吧。”男人有点不高兴。

“妈妈。”

男人露出一个笑,毫不客气坐到陆以川床上,把脚上的拖鞋一蹬就往被窝里爬。这行为让陆以川不明所以,他走到床边半跪在床沿,帮着被自己喊妈妈的男人整理被子,直到掖得整齐平整。这个男人确实是陆以川生理上的妈妈,只是碍于他本身特殊的性别,在陆家的户口本上,这位姓李名三援的妈妈是家主陆黔安的弟弟,是长子陆以川的小叔。听说当初陆黔安是想带着李三援到外国结婚的,但李三援不同意,他觉得结婚还能离婚,不如直接当老公的弟弟上户口本,于是还处在恋爱脑上头期的陆黔安真的顶着压力把李三援落户自己家成了真正意义上的亲人。陆以川出生后就按照这个辈分喊李三援小叔,直到懂事了才被告知这其实是自己妈妈。

妈妈。这个身份对于陆以川而言是缺失的,却又一直存在于身边,李三援没有像一个母亲那样带他,而是真的把自己摆到了小叔这个位置似的,以至于陆以川对着他喊“妈妈”时总觉得失真,且无比怪异,可李三援又似乎很享受被这么叫,于是陆以川总会压下自己心头的各种情绪顺着他来。

“你要在这里睡吗?”陆以川问。

“对啊,顺便来找你聊聊天,好久没有聊过了。而且我那边太安静了我也睡不着。”李三援眼睛亮晶晶的,的确不像要睡的模样。他拍拍身边的空位,示意儿子快躺下来,扭头才发现这床上只有一个枕头。他尬笑一声,指使儿子去主卧拿个枕头过来,自己心安理得躺着不动。

陆以川到了主卧,先看到的却不是枕头,而是床头柜上的药罐子。他拿起来看,是抗狂躁和抗焦虑的药,抽屉里还码着七八盒安眠药,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在服用。如果他记忆没出错,在去旅游前家里都是从未出现这些药的,妈妈也从没提到过“睡不着”,他是那种睡起来雷打不动,能在新年聚餐此等哄闹的环境里呼呼大睡的人。那么是在自己出去的这两周内发生了什么变故吗?陆以川环视房间,并没有什么异样,至少看是没有看出来。他拿着枕头回自己房间,并没有躺下,而是拿着手机出门给自己父亲陆黔安打了个电话问他究竟怎么回事。

“你妈妈现在在你那?”陆黔安声音低沉,偶有呼气的声音,像是在抽烟。他一般只敢在外面抽,回了家李三援是不让的。

“到底发生什么了?”

“他最近有些耳鸣,犯焦虑。”陆黔安如实告知,“总之我不在家,你就陪陪妈妈吧,和他说话闹闹他就好。”

“你知道他情况不好怎么不回来陪他?”陆以川倒是没有谴责的意思,他这么问只是单纯想问,从他的思维出发,爱人生病了如果不陪着他那就该有合理的原因。然而陆黔安竟然沉默了没有给出任何理由,连有工作这样敷衍的借口也没有。

“过几天回。挂了。”

一通电话什么也没问清楚,陆以川少见的烦躁,匆匆走回卧室时正看到李三援双手捂着自己的脸在那里抽咽呻吟。他赶忙跪到床边查看李三援的情况,对方这时才反应过来儿子回来了,眼泪也来不及抹掉,干脆自暴自弃般撑坐起来,佝偻着背哭得更狠。李三援敲击自己的脑子,想叫耳边叫魂般的蝉鸣声停下,可那声音就是阴魂不散,叫得他脸庞炽热,头昏脑胀。如果强行转移注意力不去管那声音,脑子里又会忍不住浮现陆黔安和廖栩上床的画面,更叫他心乱如麻。他有点后悔跟陆黔安提什么开放式性爱了,他的嫉妒心和占有欲比自己以为的强多了,根本容不下什么狗屁开放,可惜眼下情况有些覆水难收,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些事李三援也不好跟儿子说,本来这个家就够乱的,要是陆以川知道他的爹妈两个人以后估计会情人一大串他大概更不愿意回家待着,于是李三援只能苦哈哈说自己得了耳鸣还失眠,被吵得想发疯。

“不要敲自己。”陆以川想制止妈妈的举动,岂料李三援趁他身体前倾过来,直接把他抱个满怀。已经十六岁的陆以川长得比妈妈高很多,直逼自己的父亲,只是身体尚未如此健壮,薄薄的肌肉贴靠在大骨架上,抱起来颇有些硌手。李三援懒得管那么多,贴在儿子身上找安慰,大声抱怨自己倒霉,人生还没一半就染上这种养老疾,后半辈子都得假装正常人了。

“睡觉时候最吵人,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有几次一晚上都在翻,打电话给你爸爸多了又叫人烦。安眠药也不管用,吃多了还怕被拉去洗胃,只能熬,想着起来看电视,结果开了电视就是拍毛毛虫的纪录片,吓得心脏疼……”李三援絮絮叨叨跟儿子倾诉这两周的痛苦生活,等讲到食欲不振时又绷不住了,捶着陆以川的背边哭边说自己饿瘦了八斤。

或许儿子天然就是会心疼妈妈,陆以川把那僵了又僵的手落到李三援背上,轻轻安抚,格外凸出的肩胛骨昭示着主人并没有撒谎。

等到情绪稍稍平复些,李三援才觉得这个姿势并不好,他贴儿子太紧,穿得又少,两团乳房抵着陆以川的胸膛,不注意还好,一注意到了就开始痒,胸一痒,身下就不受控制着有吐水感。他有些羞耻地松开手,反思这不够称职的行为,但并没有升起任何别的心思,只觉得这是正常生理现象。虽然一直假装是陆以川的小叔,但李三援对自己的实际定位一直是母亲,从未改变,现在这样又哭又叫实在失控,他脸逐渐飞起红色,心里的后悔像泡泡一样一个个炸掉。

“我感觉好点了,睡觉吧川川。”为了避免被发现脸上的爆红,李三援选择倒头捂着脑袋就睡。怀中一下子空捞捞的陆以川听着那声“川川”,身下一瞬间硬挺起来戳在睡裤上,鼓出一大包,连带着胸前的被挤压感和手掌间的滑腻感,一同冲击着他的身体。他慌乱起身,立刻走进浴室,难以置信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他长到16岁,并非没有和李三援亲近过,小时候摔疼了被李三援抱在怀里亲脸蛋的画面仍旧历历在目,一切都是正常的亲子互动,完全不会有半点旖旎。大概唯一不同的是,今天的李三援是格外脆弱的,自己才是抱着他的那一方。

平素里李三援是特立独行又漫不经心的人,做什么都是自己的逻辑,亲不亲近人也全凭心情,他很享受独处,哪怕和陆以川同时坐在沙发上也能半天不说一句话,各做各的事。他的教育理念很开放,他很少干涉也很少过问陆以川的生活学习,陆以川有极大的自由,但是这种自由过了头就成了一种不上心,自由得叫人空虚。陆以川高中选择两周一放的全封闭高中或许也有这个原因。

“川川”,李三援好久没有这么叫他了,这称呼几乎是存在于梦一般的记忆里,很小时候才配拥有。为什么这个小名再被叫起,却勾出了不该有的性欲?陆以川想不通。他看着镜子里没有表情的自己,双手撑着洗漱池台面,雕塑般一动不动,一直到下身的膨胀感彻底消失。他的脑内则一刻不停思考着刚才那个问题,最后陆以川得出的结论是——李三援的穿着有问题。哪怕是正常家庭里,妈妈应该也不会穿得那么清凉在16岁青春期的儿子面前哭着求拥抱。一切不合理只要安在青春期这个名词上,就显得合理了起来,这个年纪似乎就是得干出点蠢事,连陆以川这种性格的人也不例外。

等一切恢复正常,陆以川才回到床上,李三援甚至都还没有睡,他果然是失眠严重,换作以前他大概已经开始做托着他的屁股将他整个人抱起来,两个人谁也没想到先给陆以川发个爽约短信,径直就上了二层。

虽然一起过了十多年总觉得该到两看相腻的时刻,但身体的契合并不会骗人,李三援几乎没做任何准备就把陆黔安硕大的阴茎纳进身体里,肉与肉紧密相贴的那一刻两个人都发出舒爽的喟叹。他自觉抬起自己的双腿夹住爱人的腰,让他能毫无顾忌在自己身上肆虐,陆黔安一路啃咬着他的脸颊、脖子、锁骨,一把剥下他的衣服后又俯首在胸乳间努力耕耘,那灵活的舌尖戳弄着因为常年被人吮吸而略显肥大的奶头,又像吃糖一样,用牙齿轻轻衔着这敏感的部位摩擦。李三援伸着脖子发出呻吟,手上却很诚实,捧着自己的乳肉往陆黔安面前送,让被冷落的另一颗奶子也能被稍稍磨出些许快感。

“还以为你这段时间会找个床伴,看来没有。”陆黔安忽然抬头说。

“我找了你也不知道。”李三援嘴硬。

“我不信有人和你上床能忍住不啃你乳头,骚奶子,一点痕迹没有。”

“你好烦!”李三援作死的努力一夹逼肉,狠狠去挤小逼里的肉棒,然后成功收获了陆黔安全力以赴的肏干。

他被肏得整个人颠来倒去,直爽到眼泪直流,下半身都被颠麻了,脚逐渐缠不住陆黔安的腰,最终无力的平放在床上。陆黔安对于李三援的偷懒不置可否,他亲力亲为,将李三援的身体翻了个面儿,拿了个枕头塞给他抱着,然后再将他的臀部抬起,摆出适合肏弄的姿势。肥腻的臀肉拍一下就抖出肉浪,掰开以后,红艳艳的两个穴口都展露出来,陆黔安实在爱李三援那浪得没边又天赋异禀的骚逼,以至于后穴进得并不怎么多,他盯着菊穴看了几秒,用手指戳弄了几下,被李三援直接拍开。

“你和廖栩上床操他屁股时什么感觉?”虽然知道现在这个时候提廖栩多少有点败兴致,但李三援真的想不通陆黔安玩谁不好玩廖栩。在他印象里,廖栩不仅是自己朋友,还是个单身主义直男,清高得恨不得住到雪山上修仙,怎么就会让陆黔安坑到床上给操了。

“没什么感觉。”陆黔安如实告知。

“那你还和他做吗?”

“做。”

陆黔安说完,就掐着李三援的腰,“噗”地捅进逼里,李三援还没来得及对那个“做”字发表意见,就尖叫着一阵痉挛,一股热流裹着陆黔安的阴茎喷,又随着他的进出,被打成绵密的白沫,和着更多的汁水,淋漓着下坠。

等到二人偃旗息鼓收拾干净,已经是晚上八点,李三援终于想起了那被遗忘到九霄云外的儿子。他踉跄着回客厅拿手机,看到了陆以川的信息和三个未接来电。这个点陆以川还没有回家,那多半是又回学校上晚自习了,李三援心里闪过一丝难言的歉意,赶紧给儿子发信息道歉,说自己晚上一定去接他。

“晚上我们一起去接陆以川。”李三援对陆黔安说。

“我去吧,你休息一下。”

“我不想一个人在家。”李三援指了指耳朵。

陆黔安说不出话了,他只能抱着李三援,含咬着他的耳垂亲他。他们相拥着,似乎什么嫌隙都没有,但这份宁静谁也不知道能维持多久,一场性爱不过是粉饰太平,真正的问题一个也没有解决。

——

陆以川走出校门时,毫不意外在车上看到了自己亲爹,想想也知道能绊住李三援脚步的事并不多,陆黔安肯定排第一个。他低声叫了“爸、小叔”,然后上了后座,坐在副驾驶的李三援转过身把手上的酸奶递给他,权当是补偿。

“晚餐怎么吃的?要不要去吃宵夜?”李三援问。

“食堂吃的,吃饱了。”

“那好吧,喝点酸奶助消化,我们今天直接回家,明天再三个人一起出去吃。”

“嗯。”

李三援对陆以川的沉默习以为常,他坐正身体,不再搭话,倒是陆黔安惯例般问了问陆以川的校园生活和旅行见闻,然后鼓励他节假日可以多出门走走看看。以前,陆以川都会认真和父亲交流,今晚他却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在一阵稍显漫长的沉默后,他竟然直接在黑沉的后座睡了过去。

在那短暂睡眠带来的梦里,他坐在青石台阶上看行人来去,当他抬起头时才发现,每一个记不清脸孔的人都长着和李三援一样的眼睛。

一场梦从车上一直做到了床上,断过一阵后竟然又神奇地续上了。陆以川摆脱了小孩的身形,视角猛然拔高,眼前来来往往的人腿变成了一个又一个的黑色后脑勺或模糊的人脸。他木然着在人群中穿梭,有些恐惧,不想去细看身边的任何人,他害怕看见李三援,在入睡前短暂的沉思里,他不断暗示自己别去梦他别去梦他别去梦他。

但他还是出现了。

李三援举着彩色的风车走过来,像哄小孩一样把风车递给陆以川,然后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拉着陆以川拐进一旁的客栈。那客栈木桌木椅木凳子,红裙的老板娘热情迎上来问他们吃什么住哪间,李三援要住二楼,能看到河的房间。可是等他们上了楼住进去,却发现这个房间没有门。

李三援慌乱地拍打一圈四周的墙壁,确认自己被困在这里后就开始捶墙,又哭又叫,他在叫陆黔安。但是陆黔安也进不来,他似乎就在墙外,陆以川听见隐约有声音传来叫他们快把衣服脱掉,房间外面火烧起来了,室内的空气随之而焦灼,难捱的热流裹住屋内的两个人。陆以川脱掉了自己的上衣和外裤,却还是没觉得好上多少,而在他对面,李三援正犹犹豫豫着是否脱衣服,最后他实在扛不住了,一点点拧开纽扣,像剥笋壳似的脱下衣服,嫩白的肉便全露出来,他接着脱下内衣,两颗奶在他的动作下一摇一晃,然后是长裤,内裤,最终赤裸,比想象中更淫荡的身体,比穿着衣服时更丰腴的身材,全部展露在陆以川眼前。

白得刺眼的身体向着陆以川挪动,他感觉到身下的勃起,却一动也不敢动,怕让自己的妈妈察觉异常,但对方并没有将视线过多留给他,李三援只是和他擦肩而过。陆以川转头,发现身后的墙已经烧塌了,逆着光黑黢黢的人影立在那里,那个人影将李三援接过去,按在一旁的石头上,不由分说将勃起的性器捅进李三援那口女穴。那人影在李三援身上快速起伏,抽插得残影阵阵,一旁烧毁的石块被震得往下掉。

陆以川俯身将石头捡起,再立起来时,只看到身下出现了李三援白腻的身体,他侧着头,没有看陆以川,但是上半身还在小幅度耸动着,摊开的双乳晃出浪来。

陆以川震惊的往后一退,“哒啵”一声后,他从下坠感中惊醒,猛一睁眼就看到窗帘后已经是天光大亮,但是身下的湿腻感和梦中那具肉体却无比清晰地呈现在他大脑中。陆以川完全记不起来梦中李三援的脸,但他知道那肯定是李三援,这世界上他只会管那一个人叫妈妈。可这世上有哪个孩子会在春梦里肏了自己妈妈?

这太奇怪了。陆以川摇摇头站起来,到浴室里冲冷水澡,他努力放空大脑什么人也不去想,等洗完出来时,梦已经更加模糊不清,只剩下个大概的“我做了和小叔有关的春梦”这种印象。或许也是这个梦实在离奇不现实,在脱离刚刚梦醒时的震惊感后,陆以川快速接受自己春梦对象确实是李三援的事实,并且能面不改色走出门对着餐桌旁的李三援喊“小叔”。

“今天醒得有点晚啊,没调闹钟?”李三援问他。

经他提醒,陆以川才意识到确实没有看时间,结果显而易见,他起晚了,现在已经上完了第一节课。

“我旷课了。”陆以川陈述道。

“没事,我给你请假了,为了补偿昨天忘记去接你这件事,今天我和你爸爸带你出去玩。”

所以陆以川实际上只回学校读了一天书就继续请假了,他已经把开学前一周多的课全旷了。不过李三援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这些东西落几天对陆以川而言并没有大碍,他的聪明儿子几天就能补回来,这几天补不回来,也有高三一整年时间慢慢补。

陆以川拉开椅子坐下,厨房里忙碌的陆黔安不一会儿就托着两个盘子出来,发现陆以川也醒了以后,他把盘子放下,又进厨房再做一份。

晨光透过餐厅顶的玻璃直射到餐桌上,陆以川吃着父亲做的早餐,不禁开始回忆昨晚的梦里,一开始立在墙边的人影是不是陆黔安。他长到16岁,并未亲眼目睹过自己的双亲做爱,甚至男生间疯传的小视频他也兴趣不大,只看过几眼知道有那么些动作,然而这些不熟悉的或者未目睹的因素结合在一起却变成了一场栩栩如生的春梦,这一切总该有点原因吧?难道真的只是因为那个晚上李三援贴上来的胸和那一声“川川”?

陆以川试着通过分析自己的同学,来理解自己的行为。在他身边的圈子里,当然不乏各色青少年同龄人性意识觉醒的体现,他们怀揣懵懂去试探属于成人世界的禁忌,恋爱、自慰、性话题、性视频、性文字,甚至真刀实枪的性爱,一切都在荷尔蒙的冲击下发生,按照生理课老师的说法,这是青春期的“日常”,是正常的萌动,学会抑制自己,不做不该做的,约束住本我,专心于学业,躁动也就不是躁动了。

“不好吃吗?你们两个都在发呆。”陆黔安端着自己那份早餐出来,看着餐桌上一动不动的两个人,诧异地尝了一口三明治,味道还好。

“我耳朵里面嘤嘤嘤的,我觉得好心慌。”李三援一手杵着下巴,一手拿叉子戳三明治:“我最近食欲也不好,想着要吃东西了总觉得要吐。”

“饿几顿就不想吐了。”陆黔安坐下来,并没有把李三援说的放在心上。他晚上已经高强度搜索过了,耳鸣实际上并不会导致什么大问题,李三援这不舒服那不舒服纯属是心理作用,他甚至觉得这种类似抑郁的情况更多的原因是他们的关系出现问题。

李三援对着陆黔安的态度嗤之以鼻,直接起身什么也不吃了,顺便拽着默默无语的儿子一起上楼。陆以川艰难咽下最后一口,乖乖被拽着进了主卧,李三援把床上的枕头被子全抱起来交给陆以川,让他把这些搬到副卧,也就是陆以川的房间去。

“你也看到了你爸爸是不打算管我了,我只能靠你了儿子。”

“有这么严重吗?”意识到李三援打算彻底搬到自己那间睡,陆以川脑子嗡嗡的,下意识想拒绝。李三援又露出那种伤心的神色,有些无助地立在原地,陆以川再说不出哈,老老实实把手上一堆东西送进自己卧室。

“等我适应了就搬回去,现在我一个人真的睡不着。”李三援这句话是绝对的实话。他跟在儿子身后,看他把枕头放好,被子铺平,这才心满意足,闻声而来的陆黔安默默看了一眼只剩一个枕头的主卧,心头猛然蹿起一阵火,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当着陆以川的面和李三援呛起来。

“你故意搬来搬去,是想让自己病得更严重吗?”

“什么病得更严重?我是为了让自己舒服点才搬的,你自己睡吧,哦不对,你也不怎么在家。”言下之意已经很清楚,李三援认为陆黔安已经四海有家。

“那狗屁提议不是你提的吗?”

“是我提的,对对对,但这和我搬到这睡没关系。”

“算了,随你吧。”陆黔安转身下楼,拿上衣服准备出门,追下去的李三援瞪着眼问他去哪,还得带陆以川出去玩。

“我白天有事,七点回来接你们吃晚饭。走了。”然后“砰”一声,大门关上,气得李三援抓着水杯就朝门上砸。

陆以川站在楼梯上目睹全程,面无表情地思考既然不出去玩了,是不是应该立刻收拾书包去学校上课。如果班主任知道他这种时候还在惦记读书,一定不会在办公室拿他的学习态度差劲做课余谈资。

“川川,你过来一下。”面朝大门的李三援颤抖着说完这句话,然后蹲了下去。陆以川先是被定住一般不能动弹,反应了一会儿才小跑着过去,查看李三援的情况。头低埋在臂弯里的李三援袒露着脆弱的后颈,乌木似的发丝之间,那一截后颈上星星点点全是吻痕,一开始它们被隐藏得很好,头发遮住几乎看不见,可现在随着主人的不在乎,一切痕迹无可遁形。这些是,昨天晚上的痕迹吗?还是说……

陆以川想起李三援的爽约,想起忽然回来的陆黔安,想起自己等待在车站时的那三个无人接听的电话。

该说他们不愧是一家人吗?妈妈和爸爸做爱对儿子爽约,儿子紧接着就在什么都不知情时梦里梦到了这一幕,所以梦里那个墙边的黑影就是陆黔安啊。但是现在你们不也吵架了吗?陆以川有些恶劣地想。自己的父母恩爱到连儿子也顾不上,结果一天之后不也还是分隔门里门外,互不理解吗。

现在,那个冷冷淡淡的妈妈只能蹲在这里喊儿子的小名,依靠他的儿子,这就是他从来吝啬于给予爱的报应?陆以川无法控制的弯了弯嘴角,慢慢俯身把李三援抱起来,用一种极度不合适的姿势——他托着李三援的腋下,将他托靠到自己身上,然后环着那双大腿靠近臀部的地方,以让李三援能坐在自己手臂上的姿势将他高高抱起,为了缓解上半身凌空的不安,伤心的妈妈只能蜷缩起身体侧靠在儿子胸膛。

“我和你爸爸吵架了。”

“嗯,我们可以两个人去玩。

我们去哪里,妈妈?”

廖栩刚从床上爬起来准备去公司,就接到好友杜兴的电话,叫去星鹭湖露营。他翻了个身,兴致缺缺问对方还有谁要去,杜兴说了几个,都是熟悉的或者见过面一起玩过的,林林总总大概十几个人。

“等下我再把李三援喊上,给你搭个伴,你俩不是很玩得来?”杜兴不知者无罪,精准踩到了廖栩的雷坑,他如果知道前不久自己才和李三援对象睡了,肯定不敢让他们同时出现在一个队伍里。

“我很忙不去了,你们玩。”廖栩拒绝。

“不是吧廖大少,我跟你报菜名一样讲了这么久你忽然说你很忙,耍我呢?听到李三援要去你就拒绝,你俩有问题。”杜兴察言观色这一块绝对是拿捏到位的,很快就发现关键,但他知道问廖栩是绝对问不出什么来的,没有多纠缠就挂了电话。

手机熄屏,廖栩游魂一样在客厅里转了一圈,转到阳台上看江景,心里面空落落的。他和陆黔安发生关系已经遥远得像上个世纪的事情,那之后陆黔安就出差走了,期间两个人谁也没联系谁。他俩第一次做就被李三援撞了个正着,虽然早被陆黔安告知他和李三援现在是开放关系,互不干涉了,但李三援毕竟也是自己多年好友,被好友亲眼看到自己在被他老公操,无论如何还是难以接受。

当时廖栩听到开门声就惊得后穴绞紧,阴茎萎了一半,他撑着手想爬起来,却被陆黔安摁着肩胛继续狗趴在床上,屁股高高抬起,后穴里的巨根被肉道绞出怒意,抽插的力道大了三分,廖栩被冲撞得七荤八素,眼花缭乱。陆黔安动作不停,撩了一把头发让李三援饿了先出去吃,顺便关下门,紧接着就是砸门的巨响。等陆黔安完事,两人下楼时李三援甚至还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听到声音眼都没抬。廖栩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径直出了陆家的大门,除了和陆李二人不再联系,他的生活似乎并没有什么改变。

这和他一开始想的不一样,他真的信了李三援和陆黔安是开放关系,他真的以为自己成为了陆黔安新的选择,他甚至幻想三个人表面的关系能像以前一样。可是现在看来,他更像中间夹着的一个祭品,呼之即来,用过即碎。

“滴——”就在廖栩仍然晃神时,他家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来者正是他心心念念的陆黔安。陆黔安出差的消息廖栩都是从别处打听,他提前回来这种事廖栩更是无从得知,猛一见到本尊,竟然有些如在梦中的错觉。

“你怎么……”

“给我密码,不让我来吗?”陆黔安勾起一个微笑,开了个不轻不痒的玩笑。廖栩一贯冷淡的面容终于还是没有绷住,一股莫大的惊喜冲击着他,他朝着陆黔安迎过去,情不自禁地环住他的脖子送去一个吻,陆黔安也并未拒绝,反而主动加深这个吻,侵略性十足的舌头在廖栩嘴里扫荡,舔得他从舌根麻到脚尖,舒服得飘飘欲仙,刚才那些杂乱的心思全都不见踪影。

“好了。”陆黔安先放开了廖栩,还拍着对面人的屁股问:“吃过没?”

“没有,才起。”廖栩脸色潮红,似乎亲得意犹未尽,踮着脚又把陆黔安拽过来吻上去。

——

另一边的李三援已经接到了杜兴的电话,问清能自带家属后就忙不迭点头答应。本来就因为和陆黔安吵架而打乱了今天的计划,现在这个邀约简直是瞌睡来了送枕头,这一天一夜都有着落了,而且还能顺带着把陆黔安七点那顿饭鸽了,气不死他。

“陆以川,快收拾下包,我们去露营!”李三援兴奋的从儿子床上蹦下来,四处翻找行李箱,“诶我的箱子呢,放哪去了……”

“去哪露营?”陆以川写着自己的题头都没回,只是竖着耳朵听妈妈咋呼来回的声音。

“别学了,出去玩的时候就好好玩,回来我找人给你补都行。”找不到箱子的李三援又转回房间里把陆以川拉起来,让他赶紧现买一个箱子让快递送过来,“我朋友约我去星鹭湖露营,正好带你一个家属。那里和市区还是有点距离的,得带点厚衣服去。”

“去那里不用行李箱……我来收拾吧。”陆以川把自己以前住校带衣服的手提袋找出来,很快就轻车熟路收拾齐整,完全没让人搭手。这个家虽然定期会有充满形式主义的“家庭出游”,但陆以川并没有从中品出什么滋味,他从小学五六年级起就开始尝试一个人出行,早期是去市内一些景点走走看看,初中时开始往周边走,网上约过几次旅游搭子后就走得更远。陆黔安和李三援对于“旅游”这种爱好都是双手双脚赞成,从无异议,资金支持一向到位。星鹭湖陆以川已经去过三次,景虽然对他而言不再新鲜,但这是唯一一次和李三援一起去,他心头掠过一丝罕见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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