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从南边过来的那些红毛夷!”金大爷脸上带着点敬畏有带着点不屑,表情很是复杂,“这一回来的可不安分。”
“不安分?”老板顺着话接了一句,“领到百花楼去,住上几个晚上,他们还不腿软得没力气不安分了?”
“这群红毛夷就是不愿意去百花楼!之前还在街上拉住了几个小媳妇,就要动手!”金大爷的话里有气愤,可不是因为他话中的“红毛夷”调戏良家妇女而气愤,而是因为对方没有听他的话去百花楼。
“住在鸿胪寺?”老板的声音低了点,问了一句。
金大爷点头,“我给牵的线,也就几天就回南边。”
“您别多管,终归咱们平头百姓,也不是鸿胪寺,犯不上夷人不是?”老板看上去像是担心金大爷一般,其实心里头还是有些不舒服的:自己的人在自己的家乡被外人欺负,可鸿胪寺却压着自己人不让深渊诉苦,这叫什么事儿?
“对,咱们礼仪之邦,不和他们一般见识!”金大爷笑着应了一句,像是用这句话说服了自己一样。只是笑意还是没到眼底。
“哼!”徒述斐虽然坐得远,可身边还跟着好几个耳聪目明的练家子呢!两人再压低声音,交谈的内容也被复述了一遍,进了徒述斐的耳朵。
看到金大爷拿了吃食走了,徒述斐盯着眼前桌子上放着的茶水出身。浅棕色的茶汤里,细碎的茶叶沉在杯底明显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喝惯了好茶叶的徒述斐也只是用它来解渴而已。
好半天,徒述斐才端起面前已经凉透了茶水,一口灌进了肚子里,一抹嘴就往出走。冰凉的茶水让徒述斐稍微清醒了一些,待出了饭馆,他招手找来一个小内监:“你去告诉咱们老爷,就说他儿子又要干傻事了!”
小内监一听,眼睛都快瞪出来了,用一种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徒述斐。等发现徒述斐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之后,脸上立刻就带出一种要哭不哭的神情来:刚才金吾卫复述的时候,他也在边上听着呢!现在徒述斐要去干什么,这不是一看就知道的嘛!
“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去吧!”看“金大爷”的样子,由他引线的人也不会是什么正经的使臣队伍。他们大庆虽然新建不过百年,可底子不差,海军虽然大头在南安的手里,可天津威海等地也在最近几年里陆续招募兵员,以期将来取代南安霍家手里的队伍,要开打,徒述斐还真不怕!
几个来走商的葡萄牙人就敢仗着自己非华人的身份,在天子脚下对良家妇女动手,没得让人觉得徒家可欺!不管朝廷里别的大臣是什么态度,他徒述斐是不会坐视不理的!让自己的国人在自己的国家里被一群外国人欺辱,原谅他愤青,要冲动一回了!
-----------
住进鸿胪寺里的这群人,也不是什么身份贵重的葡萄牙使臣或者是贵族,不过就是一艘商船上的一部分商人和水手罢了。加起来不过十几个人。他们其他的伙伴和手下,还留守在停靠在运河的船上呢!
张强和张壮似乎是全能型的人才,徒述斐坐着马车还没到鸿胪寺呢,就传来了这一群人的身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