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臣鲁莽了。”贾代善抱拳认错。
徒述斐用鼻子“嗯”了一声,就转向了贾源和徐氏:“老公爷老夫人留步,斐就此告辞!明日里还有安排,只老公爷别嫌弃斐多事就好。”
贾源有什么可嫌弃的?明知道是对自己大孙子好的事情,立刻就应了。
徒述斐也没矫情,对贾源和徐氏行了晚辈礼就出了荣禧堂——他还要在落钥之前回宫呢!
荣禧堂里因为徒述斐的离开又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那些因为徒述斐到来而被赶到屋外的奴仆已经快崩溃了。
贾源让映蓝拿来大氅,把贾赦连同软塌包的严严实实的。之后又叫了自己的长随来,连贾赦带软塌一起,抬出了荣禧堂,回了老太太荣庆堂后面的葳蕤院里去了。
徐氏放心不下贾赦,跟着亦步亦趋的回去了。只贾源还留在荣禧堂:“儿子,这些年你于官图一道上,为父没什么能教你的。只是咱们贾家,到底赦儿才是嗣子,才是承重孙,你可明白?”
贾代善被徒述斐之前的言语行为刺激,也是把原本多年来顺风顺水而难免自傲刚愎的心削去大半,明白父亲话里都是劝诫自己:“儿子明白。儿子今日……真是昏了头了!儿子不该为了史氏屋里丫鬟的话就这般对赦儿……”
“你明白就好。”贾源抬手打断贾代善的话。他儿子也是快四十岁的人了,一直位高权重的,就这样认错,心里恐怕也不好受。“好在赦儿无事,否则你认错也来不及了。”
“父亲教训的是!”贾代善低头,心里对自己膨胀的心性也在反省:怎么就变得这般轻浮了呢?
“你也不必自责,赦儿能得六殿下如此相待,也是他的福气。你院子里的事情你自己处理,只是千万别为了几个奴才就寒了赦儿的心!”
自此,荣禧堂内今夜值守的人的命运,就此定下了!
冯唐探望贾赦的时候, 正好和保龄侯府前来探望史氏的车马队碰上。
一个是当朝诰命,一个是不入品阶的伴读,冯唐也不和史家的车马别苗头,甚至没有走侧门, 只顺着东角门就进了荣国府。
贾赦已经醒了, 正躺在床上接受祖父祖母和三个姊妹的问候呢。听说冯唐来了, 贾家三个姑娘避开了, 徐氏借口招待亲家,贾源说要去书房。
“窝囊废。”冯唐见到贾赦的第一句话就直戳贾赦的心肝。
“喂……哼……”贾赦被气得喊了一声, 下一秒就只能捂着胸口做病西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