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身自小在孔家家学念书,虽不能说是天赋过人,可也比一般苦读的学子们强上不少。
两年前孔繁博送族妹进京与翰林李家成亲之后,就留在了京中。只是他身为孔家子弟,既不能科举出仕,也不能成为某人幕僚,更不愿沾染商贾之事。他能凭借的,就只有“孔家”这块出身的牌子罢了。
只是这块牌子实在好用,天长日久的,还真就笼络了一批家世、资质良莠不齐的读书人来。
徒述斐的话便是经由一个太庙洒扫之人告知了藏书库的年轻小吏,而后传出去的。
孔繁博也是被历来的吹捧熏花了眼,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徒述斐不敬孔圣人、不敬儒道的——徒述斐本人确实不敬慕孔圣人也不敬慕儒道,但他从来没明明白白的说出来——也许只是想踩着徒述斐的名头给自己刷声望,总之,孔繁博非常胆大的领着自己的小弟,把笔尖炮头对准了徒述斐。
然而现实给了他一个教训,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孔家身份不好使了!宗室对那些言辞犀利的话不以为然,甚至要不是因为事情闹的并不大,很有可能会出手好好整治一番孔繁博。
而那些跟着他一起口诛笔伐的读书人,家里开始接二连三的出现一些事故。这要是巧合才有鬼了。
孔繁博自知大概是惹了什么人不高兴,可想要应付却无从下手,想找人赔罪都地方去!最后只得下了准备回山东去。
缮国公府,松涛院。
石光珠结合着一本并发推演舆图战阵告一段落,亮银就进来给石光珠行礼:“大爷,那个姓孔的要回山东了!”
“山东?咱们的盐场已经开始存货了?”石光珠虽然不会赶尽杀绝,可孔繁博想拿徒述斐作筏子给自己刷名声,却是戳了他的逆鳞了。以为跑回山东就没事了?没那么容易,总要让他受些教训,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才行。
“大爷,您可悠着点!”亮银笑嘻嘻的道,“咱们还不知道六爷什么打算呢!说不得六爷想自己动手也未可知。”
石光珠听了嗤笑一声。要说对徒述斐心思的把握,恐怕无人能比得上他了。徒述斐最是个惫懒的性子,要不是情势所迫,恐怕就是做个富贵闲人。
孔繁博虽然蹦跶的厉害,到底没出现在徒述斐的面前,徒述斐也不会上心去找孔繁博的麻烦去,倒是有可能在这件事上谋划一些好处给太子或者大庆。
别看之前他斩断襄阳郡王徒亦简的胳膊时候,杀伐果断丝毫没有胆怯,可石光珠确定,徒述斐之后肯定会不安和心神不宁。
好在之后传出徒述斐抄书的消息,石光珠知道这是徒述斐冷静下来的信号,这才没冒险去太庙一趟。
如今听见亮银这样说,他对亮银私自揣摩徒述斐心思的行为不悦,却也因为自己对徒述斐心思把握而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