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皇帝是四海之主,这话是不错,但作为一个要脸的皇帝,还真就有很多事情都做不得。例如,拥有超出一定数量的皇庄。
皇帝的内帑在金银上没有定例,因为皇帝的内帑在某种程度上就是国库的备用地,但是在产业上却又严格的规制。
不光皇帝,皇子们也是如此。能放到明面上的产业除了内府分配的固定田亩以外,不是母亲给的就是自己娶回来的媳妇带的。某种意义上来说,皇家的男人都是吃软饭的。
所以当初徒述斐把可可的生意给了宗正处理之后才会得到所有叔伯长辈/兄弟晚辈们的爱戴感激——这可是能过明路的财源啊!
圣人打定主意要趁着此次把这些不知好歹的棉商的棉田收归国有,来日若有人哄抬此项物资的价格,便不必走旨令一途了,还可以用投物抑价的后备方案来。
前几年大旱的时候,除了徒述斐建立了云晴庄收纳了难民之外,圣人其实也不是毫无作为的。
朝廷的常规赈灾手段就不冗述了,圣人私下里背着人还许出去不少的笔墨和内府供应商的位置,就是为了凑够赈灾物资。为了国家安定,圣人也是可以放下身段和商人示好的。
这些事情除了内府经手这件事的人,就连太子都不知道,朝廷里更是半点风声都无。户部唯一知道的就是圣人从内帑里拨出了一笔数目可观的赈灾银两来。
不过这都和今天的事情无关,此时的金殿上,徒述斐眨巴着眼睛一脸的无辜:“儿臣多少知道这事的原因。不过是因为儿臣的羊毛制品大卖,让棉价有了波动。之前已经有几个棉商往儿臣府上投递帖子了。不过儿臣还是自矜身份的,没有理会他们。”
太子和几个郡王都不自觉的微微低头抿了抿嘴唇压住笑意,看徒述斐把自己形容成一朵出尘的白莲花——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徒述斐自矜身份所以不理会棉商,而这些替棉商说话的人,自然就是不自矜自重了。
要他们说,御史台这些御史是最不要脸的人了!偏偏一个个的嘴皮子还忒利索。可要是没有这些人吧,言路又会滞涩,让皇帝成为聋子瞎子。
所以无论是圣人还是太子,尽管心里头对御史台的一些人腻味得很,偏偏要憋着气、昧着心的赞赏。偶尔逮着这些人的错处了,也是轻不得重不得的高高抬起轻轻放下。
如今看见自家孩子半点不怵御史台,还把几个御史弄得在初冬的天气出了一头的汗,心里头熨贴极了,高兴的看着戏不说话。
眼看着祚郡王不按照套路走,还兜头给御史台泼了一盆结交商贾不自重的污水,几个支持弹劾徒述斐的御史知道不能继续听徒述斐说下去了——被人掌握了节奏牵着鼻子走怎么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