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听您话里的意思,您家里,好像也有些来历啊!”罗纪听出些不一样的东西来。
老板一挥手:“什么来历?大头兵的来历!我太爷也是跟着霍家两代老王爷出过海的。后来岁数大了,放归了,才用放归银子立下这个摊子。早几十年的时候,王府也照应老兵。哪怕如今的王爷做的事情不像话,因为太爷的脸面,我这小摊子倒还是勉力维持,不像别的……”
话说到这里,老板猛地停住,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一直眯着眼听着的徒述斐,自然知道老板后面没说完的话是什么——不像别的铺子,被霍家或者刮地皮刮到活不下去,或者巧取豪夺据为己有!
徒述斐做了一个手势,示意罗纪继续。
罗纪便又把话题引到了老板先前的话上:“您倒是说说,到底是有什么问题,这出首告示都这些天了,怎么就没人应呢?”
“害怕啊!”老板想起家里的老人旧事,心情有些低落,也不卖关子了,直接说破,“这圣人的儿子,祖上和霍家一起打天下,过命的交情,算是老亲了吧!他要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霍家记恨了,回来找后账,咱们平头老百姓的,哪还活得下去啊!”
“老板,您这话也有些道理。但是一直没人出首举发,那霍家才真的会被轻轻放下!哪头轻哪头重,闽州城的百姓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吗?”
老板这时候后知后觉的回过味来了,拱着手站了起来,“小老儿我今日是多嘴了!还请几位军爷看在小老儿向来奉公守法的份上,饶了小老儿吧!”嘴里说着告饶的话要走。
“老丈,还请给咱们指条明路吧!”徒述斐赶紧叫住了老板,站起身拉住欲走的老板。“您也看出来了,咱们是新来的,想赚些功劳。老丈是闽州城里住老了的,定然有些主意。还请老丈指点个一字半句的,咱们兄弟感激不尽!”
又从怀里掏出一锭足重的银子,趁着四下无人注意这里,塞进了老板粗布衣衫的怀里。
老板也是第一次亲手摸着十两足重的官银,犹豫了几息,到底一叹,开了口:“你们要找,就去城外的破庙里找。那些都是无亲无故,家里人都被……孤身强活着的。看看他们愿意不愿意吧!旁的人拖家带口的,没被逼到绝路,都是打碎了牙自己吞的。”
“多谢老丈!”徒述斐把湛金给自己准备的荷包摘下来,直接塞在老板手里。
“王小爷,你们可别跟别人说是我说的!我不像你们有官身护着,还拖家带口呢!”
“老丈放心。”徒述斐安抚的拍了拍老板的胳膊,“若是此事成行,公审当日,还请老丈也来看审!”
说完,一行人起身离开,却没有直接出城,而是继续巡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