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在外头等着。”贾赦随口吩咐了一声, 就自顾自的继续刷牙、净面、刮胡子。
等把自己收拾利索了,铃铛也摆好了早饭, 这才施施然的从里屋走出来,到了正堂。
沈流光看见贾赦那端着架子的样子,就知道贾赦这是被贾史氏给弄烦了,才故意晾着琉璃。
“差不多行了。你跟个小丫头置什么气?”沈流光给贾赦夹了一枚晶莹剔透的烧麦,劝了一句。
贾赦也知道差不多到火候了, 便让人叫琉璃进来。趁这个空档, 转头对沈流光解释:“上次是因为替老二在国子监找老师的事情, 每日里盯着我,早上我没起就过来催我出门。我晾了两天,太太知道了我的态度,也不敢催逼了。这次四妹妹的事, 我看太太又忘了, 帮她回忆回忆。”
沈流光是不赞同贾赦这种态度的。虽然明着让人抓不住社么把柄, 无论谁来问,贾赦也的确有理由能应对, 可实在没必要这样。
不过成婚这些日子以来,她从贾赦的只言片语,以及家中各人相处时的状况来看,也能窥见一二分其中的缘故。
其实贾赦日常醒的早,加上洗漱、早食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等把自己收拾利索要出门了,也才寅时过半。
觐见公主的时辰是固定的,根本不必起的太早。加上贾赦和宫中的关系,贾史氏这番姿态,实在是让人心里不舒服。
琉璃进来的时候,正好听见贾赦的后半句话。她立刻就跪下了,声音也抖着:“是奴婢冒犯了大爷!奴婢知错,请大爷责罚!”半句不敢说自己是太太贾史氏派出来的。
“不是冲你。你一边站着等着吧!”贾赦说完,叹了口气,三两下把粥水和烧麦都吐噜进嘴里,又漱了口,含了一颗清口的药糖。
沈流光低着头自顾自吃着早饭,唇角却微微带着笑意。
等贾赦要出门了,才施施然的说了去:“大爷慢走,我不送了。”
贾赦自然不用沈流光送,摆摆手,“沈姐……”看了一眼琉璃,又改口,“奶奶安心用饭就是,不必相送。”
说完,也不管琉璃,自己迈开大长腿,大步往荣禧堂去了。
到了荣禧堂,就见贾史氏一副压抑怒火的模样。一见贾赦进来,就要开口呵斥。只是一想到今天还要让贾赦带贾敏进宫,又只能止住即将脱口而出的训斥,摆出一副担心的慈母面容来:“老大,我早早让琉璃去等你,可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
贾赦看着贾史氏脸上因为未消的怒火和强挤出来的慈爱,交杂在一起而扭曲的表情,微微垂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