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几年,僧录司和道录司归在了徒述昊的手底下,已经不似以前那般了。只是徒述斐此时心中烦躁,口气难免重了些。
湛金得了话立刻就退下了。白平北和罗纪两人嘀嘀咕咕的交流着信息,说到最后都咬牙切齿的。
石光珠见徒述斐额角青筋都出来了,便上前帮徒述斐揉按着太阳穴放松:“怎么又生气了?一条胳膊不够你出气的?”这是知道徒述斐又在外面动手了。
徒述斐沉着脸,“我在想,今天我能压得孔家说不得话,不过是倚仗着我的皇子身份。若是一个普通人……不,哪怕是旁的什么官员,想要秉持操守伸张正义,恐怕孔家就敢直接把人灭了口。当真让我恨得牙痒痒!”
这倒是真的。石光珠手指的动作没停,只“嗯”了一声表示赞同。
毕竟孔家还有爵位和县令的实权,多少也养了些衙丁,也招募了些傜丁,还豢养了一些打手,还真就不怕有人在他们孔家的大本营里闹事。
这也是徒述斐此次回京非要带着新军的原因,就是为了应付孔家的这些武装力量。哪怕这些人都是乌合之众,可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徒述斐从来都是战略上藐视对手、战术上重视对手,不会让大意失荆州的事情发生。
“仗便仗了!反正这些年你也没少仗着你的身份胡闹。先前你自己也说,很多事情,若非你是皇子,如何能做得这么顺利?皇子身份是你天然的资源,不用白不用。
真要是抛开身份,单纯跟那些人精似的官员动心思比手腕,霍家岂能迅速被打掉?闽广岂能这么快就似模似样?定南如今岂能成为大庆行省?南海又岂能任凭你拿捏安排?
时不我待。想做事,自然该无所不用其极。”石光珠知道徒述斐是感怀普通百姓的不幸,故而愧疚了。
每当徒述斐出现这种对其他王公贵族来说,十分不合时宜、被圣人称之为“妇人之仁”的情绪时,石光珠就会觉得自家王爷很可爱。
他不觉得徒述斐这些想法不合时宜、是妇人之仁,反倒觉得这样的徒述斐显得格外柔和和温暖,哪怕此时徒述斐的身上,还带着些腥甜血气。
自家王爷的心狠手辣、杀伐果决,从来都是冲着那些恶人去的。
“要不要不去看看那些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