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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家

 

果然是熟悉的台词。

孙棠拿出支票放在桌上。

“你要多少自己写,只要你能嫁给我儿子。”

“阿姨,程氏接班人的结婚对象,您不需要考虑考虑吗?我的家庭很普通,没办法在商业给你们带来利益。”

“哈哈。”孙棠笑起来,抬手0了0池妤的头。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和他爸爸就希望他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我就看见他闹这一次花边新闻。如果不是自己喜欢的人,这则新闻根本不可能被写出来。而且我们程氏根本就不需要靠联姻去获取利益。”

孙棠看出池妤还有点犹豫,于是努力把自己的儿子夸上天,跟池妤讲了程言读书时期有多少nv孩子喜欢他,但是他一个都没理,多么的守身如玉。讲了程言读书时总跳级,参加奥林匹克竞赛第一名,去a大读少年班,多么的聪慧过人。讲了程言这么多年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必定忠贞不渝。

池妤听着熟悉的台词,默默点着头。

孙棠正夸到程言四岁的时候有多懂事,会主动给她洗脚时,程言回来了。

他提着一袋子食材,站在玄关处,看见孙棠,“妈,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要不是一大早上看见新闻,我都不知道还要被你蒙在鼓里什么时候。一直都没个对象,我跟你爸都在为你婚事愁si了。”

“你跟爸不用担心了,快了。”

快了?池妤有点懵,什么快了?怎么就没跟她商量过?

孙棠提起包包,走到玄关处,看看程言手里提的菜,“去买菜了啊…你有多久没做饭给我和你爸吃了?”

“我爸不是一直为你下厨。”

“儿子做的饭和老公做的饭是不一样的。”

“好了,妈,人你也见到了,你再不回去,爸该往我这打电话了。”

“臭小子。”孙棠用一种养了白眼狼的表情看程言,“我走了。”

“嗯,让司机开慢点。”

孙棠还不忘回头跟池妤打声招呼,“儿媳妇,我走了。”

“路上注意安全。”

池妤顺口一接,接着就见程言看着她笑。

笑,笑个p。

孙棠走后,程言准备开始做饭。

他从袋子里拿出两个包子,给池妤,“做好饭还需要等一会,你先吃包子垫垫。”

池妤接过手,包子还是热的,咬了一口,豆沙馅的。

程言一边整理菜,抬头看见池妤唇边沾着豆沙,他抿了抿唇,没打算告诉她。

“过来帮我打下手。”

池妤踱步过去,三两下把剩余的包子塞进嘴里,拍拍手,含糊不清道:“怎么帮?”

程言无声发笑,看着她将将靠近流理台,一把抓住池妤的手臂,把她拉进怀里。

“亲一下就好。”

一只沾了水的手紧搂着池妤的腰腹,微微浸sh衣尾,一只手捏住池妤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迎合自己的吻。

唇边的豆沙被舌尖卷进嘴里。

甜甜的。

程言把菜做好端上桌,池妤站在桌旁瞅了瞅,直接伸手拿起一块排骨放进嘴里。

程言一边摆碗筷,一边无奈道:“洗手了没?”

池妤接过筷子,“洗了洗了。”

桌上菜se丰富,程言的厨艺池妤深受领教过的,加上昨晚的剧烈运动,这会儿正埋头苦吃。

程言冷不丁地出了声,“吃完饭,我们去你家见见你爸妈吧。”

池妤目光微滞,觉得有些突然,嘴里的米饭没嚼几下就吞下去。

“…不急。”

“…你不愿意我去见他们?”

池妤摇摇头。

“那是为什么?”

池妤对上程言的目光,睫毛轻轻颤了两下,却是反问道:“你还会再身不由己地离开吗?”

程言看着池妤的眼睛,心头一缩,抬手轻轻别了别她耳边的碎发。

“不会了。这次真的不会再离开你了。”

温热的指腹蹭过她的侧脸,池妤觉得有一丝su麻麻的痒意。她看见自己在程言瞳孔中的身影,迟疑了一会,终于忍不住问,“你能告诉我,在我离开后,你都经历了什么吗?为什么书烧了,你还可以回来?为什么在这个世界你可以变成程家的孩子?…为什么你确定你不会再离开?”

一个一个问题抛来,程言有一瞬间失神。短暂的沉默,仿佛在酝酿着波涛汹涌。

最终,程言只是微微抿唇,无声笑了笑,“因为我ai的人是你。你才是我生命中真正的nv主角。我自然得跟我的nv主永远在一起。”

认真的询问被两三句话轻轻带过,见他不肯实说,池妤瞥过头,气恼地将程言的手拍掉。

程言又伸过去握住她的手,放在大腿上摩挲,“好了,你不想这么早让我见家长就不见…吃饭吧,饭都凉了。”

池妤回头,程言一惊,才发现她眼里已经包着泪,还未来得及哄,泪珠滚滚而下。

“我真的害怕你又一次身不由己地离开…”

“不会了不会了。”程言微微俯身去吻池妤脸上的泪,然后把她抱在怀里。

“相信我好吗?这一次我不会再离开你。”

吃完饭,池妤去给池母打电话。

“妈,今晚就别出去打麻将了。我带他过去给你们见见。”

手机听得见池母再另一头轻哼一声,“终于决定让我和你爸看看了?昨天不是还在吵架,今天就立马和好啊?”

池妤一头雾水,“昨天?我和他吵架?”

“你还想装傻?昨天我打电话叫你回家吃饭,你说你累想回公寓睡觉,其实是和他吵架了吧?别以为我听不出你当时的哭腔。”

池妤微微惊愣,“…你都听出来了?”

“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r0u,我还不了解你?看你回家后的样子,我就猜你分手失恋了。每次你说想睡觉,其实都是躲在被窝里哭。偏偏你爸这个木头疙瘩还提什么有男朋友就带回家见见面…唉!”

池妤心里不停地发酸,对着电话忍不住喊了一声,“妈…”

这次的哭腔,任谁听都听得出。

“好啦好啦。今晚就把他带回家给爸妈看看吧,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把我的nv儿迷成这样。”

“他啊”池妤x1了下鼻子,想想怎么跟池母形容程言,“他…就像是我以前看里面的男主。”

电话传来池母的笑声,“说起来,我倒是记起你曾经有一段时间抱着一本整天看得入迷,喊着以后也要嫁给像这本书男主一样的男人…那本书的男主叫什么…什么言来着,记不清了。反正我当时是被你气得不轻,明明高中是关键时刻,还整天抱着不正经的看!”

池妤压了压唇,无声笑了起来,然后缓缓道:“对…就是像那本书里的…男主…一样的人…”

“妈妈信你,你选人的眼光不会差。”

池妤打完电话,看着窗外出神。

程言收拾完,走到池妤身边,抬手刮了下她鼻子。

“我跟我妈说好了,今晚我就带你去我家。”

程言伸手揽着池妤的腰身,“好。”

池妤亦环抱着程言,侧脸趴在他结实的x膛上,满满的安全感。

耳朵听见他的x腔里传来他的声音,“刚才在发什么呆?”

池妤轻轻蹭了蹭,“想起你第一次煮饭给我吃的时候…诶,你还记得你亲自给我的做的第一顿饭是什么吗?”

程言弯着唇,贴了贴池妤的发顶,“牛r0u面。”

他怎么可能不记得。

池妤咂了咂嘴,“突然好想吃你做的牛r0u面啊。”

“不是才吃饱?”

“那你明天给我做吧。”

“好。”程言抬手0了0池妤的头发,“以后不论早饭,午饭,晚饭我都给你做。”

火将书烧成灰烬,也将他的所有希望破灭。

白光在他的怀里一点一点随风散去,与那书灰一起飘向看不见的尽头。

他的手在空中狠狠地抓了一把,光斑依然穿过他的手指,在他的眼皮底下明晃晃闪着。

什么都抓不住。

他跪在地上,k子已经蹭脏。泪水滴落尘土,溅起一圈小小的尘埃。

程言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会哭得这么狼狈。

林致用尽了一切办法,才在慕氏废弃楼盘里找到程言。

林致很难想象他会有一天看见自己的老板瘫坐地上,衣服脏乱,双眼无神的狼狈模样。

他跑过去扶起程言,“老板,没事吧?发生了什么?打听到苏简要见你,我就怕会发生什么事情。”

因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腿早已麻痹,程言想推开林致的搀扶,踉跄了几步,林致又赶忙过去扶他。

“都是假的…林致,你知道吗,我们,都是假的!”

林致对上程言那双眼眶泛红的眼睛,猜不出老板和苏简见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什么让老板会这样如此失态。

“老板,老板,我们先回去。”林致只当程言说胡话,好声劝着。

程言被林致搀扶进车里,眼里是林致看不懂的悲哀。

回去的路上,车厢里沉默无言,林致时不时担心地抬眼看看后视镜,坐在后座的程言。

“你认为是人决定命运,还是人被命运决定?”措不及防,程言开了口。

林致迟疑了一下,“我觉得是人决定命运。几年前程氏出现重大危机,是您不放弃,力挽狂澜,才能使今天的程氏更上一层楼。”

程言哼笑出声,“我其实不过就是一个被牵线的木偶!一直以来我以为是自己的决定,实际都是被c控着!”

林致担心地又瞅一眼后视镜,“老板…”

“可是木偶挣脱c控线,结果就是被烧成灰烬…”

“老板,我先送你回家,你在家好好休息几天。”

程言没出声了,默默看着窗外。

车子上了高速,后面有辆车一直按着喇叭想超车。林致皱了皱眉,前方有车,没办法给他让道。

程言把手搭在车门把手上,那里有一个车门解锁按钮。后面有尾随车辆,如果现在打开车门跳下去,那会怎样…

指腹在那按钮来回摩挲,只要稍加点力,车门就开了…

“老…老板,快到了。”林致时时刻刻关注着程言的举动。

程言却是惊然地看向林致。

他没看错,刚刚林致有一瞬间的静止,犹如动态画面被短暂卡顿。

“还有多久?”

林致转动方向盘,“快了,已经接近高速出口了。”

对话动作正常流畅。

程言依然坚信刚刚没看错。

这个世界出现了短暂地静止。

为什么?

这会不会是一个新的契机?仿佛有一小簇火苗在程言心里明明灭灭。

造就这个契机的条件是什么…

到达别墅。

程言下车,林致不放心也跟着进屋。

程言摆摆手,“你回去吧。”

林致迟疑片刻,“那你好好休息。”

程言走进书房,疲惫不堪地坐落在桌前的椅子上。

之前利用那本书穿过去,这个世界会出现静止现象。当这个世界又出现静止,那么他就有可能再见到她。

抬手捏了捏眉心,细细思索林致出现短暂静止的前后事件。

到底是什么才能促成那样的契机?程言回想着林致出现短暂停顿时说的那句话。

“老…老板,快到了。”

为什么要特意跟他说这个?当时他在g什么?他在看着车门解锁按钮,想着如果跳车…

跳车…

si!

心里的火苗愈燃愈旺。

他抬眼瞥见桌面上有一支钢笔。

他曾用这支钢笔,不知疲惫地在那本书上写下千万遍她的名字。

曾经,是这支钢笔和那本书带他去见她。

程言拿过那支钢笔,扭开笔帽,吐露出黑墨的笔尖反s着窗外投进来的yan光。

笔尖十分尖细。

与其一直被困在这个虚假的世界,倒不如一次x做个决断。

若成功了,他就可以见到她了。

如果失败,他可以脱离这个虚假的世界。

怎么算都是赢。

赌一把吧…

笔身被五指紧紧拳握在掌心里,指甲泛白,拇指按着笔尾,这样的握姿到时候能更容易用上力。

程言闭上眼,慢慢抬起那只握着钢笔的手。

猛地一用力!

笔尖已经cha进他的脖子,窒息的感觉快速袭来,意识在慢慢涣散…

临了的那一刻,他看见了白光。

那是前所未见的、耀眼的万丈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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