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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是惊鸿照影来(二)

 

原为高僧阶级亦为三个男活佛亲信的弟子听后不顺从,商榷还未动手,他们就被哲蚌寺的佃农捆作一团绑到日头底下曝晒而si。佃农们问如何相信她,她还是个小娃娃,毫无势力,怎么对付其它寺的那些僧人?

商榷淡淡一笑,反而指了指这些佃农,说她们就是她的势力。

后续果然不假,别的寺的佃农听闻哲蚌寺新任nv活佛大肆放田,纷纷拖家带口地来投靠她。没了廉价苦力,其他人的农田都荒废了,甘丹、se拉等寺的僧人不悦,聚众前来哲蚌寺闹事,商榷以一身诡异的功法打败他们,守得寺庙安定,趁此推行了自己的举措,兼并了他们的田地,让所有佃农都有自己的地可种,紧接着又为被迫害的nv子伸张正义,将那些荼害少nv的男僧活剥放血,以其之道还施彼身,在他们活着的时候割了他们的下t做成r0u杵,送于其余寺庙以示警戒,自那之后,再无人敢用少nv制作r0u莲。商榷名声远扬,势力也日渐大了,连西域皇室都要仰她鼻息而活,还曾特意降旨,正式封她为西域活佛之首。

西域怀恨在心的僧人打不过她,只能以其推行的佛法与传统密宗不同而抨击她居心不良,造谣她是中洲歼细、妄图颠覆西域佛教,贼喊捉贼的番僧据此称她为——邪佛。

正逢冬至,旧都的天格外冷,往屋外地上倒盆水,无须多时,那水就能结成冰。

溪岚与颜倾辞前日便抵达此处,溪岚下令全军驻扎在城外十里地,她与颜倾辞商量着今日先来城中打探一番,二人漫步在旧都街上,眼见此处虽不b前朝时的繁华,百姓却过得太平和乐,赛过那些战乱之地太多,二人心中对这丐帮帮主茳芏的信任不免又添了一分。

“咳咳。”经过一个巷子,冷风扑面而来,吹得颜倾辞通t泛寒。

“可是冷了?”溪岚紧张无b,脱下自身斗篷披在颜倾辞的裘衣外面,关切道,“这样可好些了?”

“给了我,你穿什么?”颜倾辞要将斗篷还她。

溪岚不许,“我有棉袍,一样暖和,这斗篷本就是外衣,我t热,刚才套着它捂出一身汗来,给了你倒轻松得多。”这套说辞本就是搪塞颜倾辞用的,她那样聪明,定也能看穿自己的谎话,怕她推拒,溪岚赶忙扯了个新话口儿,问,“我们途径樊村之时,你为何要将墨月和两个小丫头留在那里?”

颜倾辞知道她说谎是为了自己好,遂也不追问,顺着她的问话说道:“因为宴大侠在那儿,我们留在樊村的猫儿狗儿她都能照顾得白白胖胖,可见不是真的无情之人,相反,她b谁都重情重义,我托她照顾墨月她们,看在相识一场的份儿上,宴大侠也必定会尽心,墨月她们跟着她,总b跟着我们去战场冒险好。”

溪岚点头,颇为认同,墨月和两个小丫头,一个未经训教,两个年幼t弱,跟着她们颠沛流离已是不易,怎能让她们再涉足战争之地?留在樊村也好。

说到樊村,颜倾辞就不得不提那件趣事儿,“这趟回去,我们院子里栽种的作物成熟不少,宴大侠却是没变,还是不领落归途的情,还有一桩没变的……听说樊寿赌瘾未戒,又欠了一百两,半夜偷了家底,想去镇子上的赌坊翻本儿,结果月黑风高的看不清路,不知被什么绊倒,顺势跌进了道旁的河里,沉下去就再没能上来。”

“我忙于军务,倒是未曾听闻这件事。”溪岚心善,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樊家的孤儿寡母,樊寿烂赌成x,si不足惜,只是可怜了樊家的nv人们,“樊寿偷得家里的银子定也跟着沉在河里了,那樊家如今岂不是一穷二白?她们要如何生存?”

颜倾辞温柔一笑,以不愧是自己心仪之人的眼神看向溪岚,安抚道:“我既听闻,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又给了她们二百两银钱,再一并雇她们到当地的颜氏商号里做工,她们此后也不用再为生计发愁了,没了个累赘,反而更轻松些。”

溪岚牵住她的手,由衷钦佩道:“还是颜娘想得周到。”

“那日我还瞧见了我们当初为樊家侧室接生的nv娃,养得珠圆玉润、白里透红,一见到nv子就咯咯地笑,见到男子就哇哇地哭,有趣极了。”

“樊桃芝?”

“对。真好啊,初生的小娃娃就如同一捧未定x的黏土,长辈怎么捏,她就会长成什么样。与樊家那侧室对话间,我觉得她非b常人,就将一本集我半生领悟心得的拓书留给了那侧室,让她凭那上面的教nv儿,可千万别按世俗的那套规矩教,不然好好一个nv子,该教成蠢驴伥鬼了。”

溪岚低头浅笑,宠溺道:“颜娘想得果然长远。”

“不长远不行啊——”颜倾辞装模作样老气横秋地长叹一声,而后定定望着溪岚,双眸中有怜惜有心疼,“因为你要做的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达到的,像墨台揽月那样登帝还只是初步,潜移默化、拨乱反正,需要至少三代以上的人共同努力,就这,也还不一定能见成效,多一个nv子如我们这般,也算多一份力量和延续。”

溪岚同样惆怅,心态却极好,她回握颜倾辞的手,“道阻且长,行则将至。前路再艰难,有你陪我,便不觉得多磋磨了。”

“我这身子骨,可陪不了你一辈子。”颜倾辞开玩笑。

溪岚神se严肃,握紧了她的手,不许她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我说能,便一定能。”

二人花费半天逛遍城中之街,借买物件之名向当地的掌柜打探了不少有关丐帮的事宜,得知丐帮帮主茳芏常年居于城西破庙之中,二人对视一眼,打算着先备上些礼,明日再去登门拜访。

“茳芏侠义心肠,钱财那等俗物必然打动不了她,我瞧旧都虽然太平,也还是有无家可归的平民,不如置办些过冬的衣裳和粮食,帮此城流民捱过这难熬的时节。”

“颜娘的这个提议甚好,就按你说的做。”

二人商讨间回到驻军营地,大老远便听得军营中一片嘈杂,似还有利器相触之声,辕门也不见士兵把守,莫非是敌军来扰?二人连忙赶回营中,见竟是东边的娘子军和西边的男子军打起来了,还不是寻常士兵在打,士兵们都在拉架,是两边带头的二十几个将领打起来了。

“你们在g什么!?”溪岚怒斥这些人无视军规,竟敢在军中私斗,若引起哗变,掉其脑袋都是轻的!

“主上,是她们先动手的!”男子军的将领先发制人,指着娘子军的一伙人道,“我帐下兄弟不过是想帮她们忙罢了,谁知道她们不识好人心,竟还反w蔑兄弟们的为人!这分明是g引不成,想倒打一耙!”

“你恶人先告状!哪有帮忙帮到浴帐外的?!”娘子军的将领向溪岚下跪,正义凛然地叙述道,“禀主上,h昏向来是娘子军统一沐浴的时候,往日主上在,这帮人不敢过分造次,正好主上今日有事外出,他们就趁机闯进nv兵浴帐图谋不轨,若不是属下的士兵们得主上垂怜在军营中习得了一身武艺可以保卫自身,恐怕早就让他们玷w了去!”

“她说的可是真的?”溪岚问男子军的将领。

娘子军向来循规蹈矩,况且同为nv人,溪岚知晓nv人不被b到一定份儿上,是不会这般声嘶力竭连身家x命都不顾的拼斗的,再看男子军中的一些人的确是衣衫不整眼神躲闪,她心里已然信服了娘子军将领的这番言论,面上假似给了他们狡辩的机会,实则,是要按他们的认错态度来权衡惩罚该轻还是该重。

“当然不是!”

“哦?那你们为何无故出现在东边军营里?谁令你们去的?”

男子军将领一哽,回:“无……无令……”

“军中无令擅自出动,该当何罪?”

男子军将领声音越发抖了,“该,该斩。”说完这句,十几个男子军将领一齐噗通跪下,连声求饶,“主上,主上宽容!属下再也不敢了!”

“我最恨说话做事无头无尾之人,不敢什么?说清楚。”溪岚淡淡开口,如话家常,不怒自威的气势引得颜倾辞都不由得仰目而视。

溪岚的话模棱两可,男子军将领们0不清她要他们承认哪桩事,索x捡罪最轻的说,“属下们再也不敢无令擅动了,请主上宽恕!”这是明面上板上钉钉的罪,他们只能认下这桩,至于意yu玷w同袍之罪,是万万不能认的,认下这桩,便要多一桩欺主之罪,更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溪岚彻底失望,不理会地上跪成一片的男子军,扶起娘子军将领,问她们人证何在,娘子军将领会意,差人去问,原先在浴帐里沐浴的nv兵们早已将衣裳穿妥,出来后各个愤恨地要打跪在地上的男子,一人踢了几脚解气后,跪在溪岚面前,一齐诉苦道:“求主上为我们做主!这帮杀千刀的混球趁主上不在,一窝蜂涌进我们沐浴的地方,还好其余姐妹们闻讯而来赶跑了他们,不然……我们是来投军打仗报效国家的,可不是来给他们料理下半身的!他们这群人一辱我们参军可笑,二说我们是随军妓子,三则w损主上名声说是主上授意他们这么做的,我等想问,主上是否当真这般说过?”

溪岚越听,双眸底se越是黑沉,她微微一笑,问跪在地上的男子,“哦?我授意你们这么做的?”

“主上,主上饶命!”

见他们无话可说,溪岚挥袖下令,凡参与此事的,一律斩首示众,涉及此事的男子共二十三人,连同袒护他们的将领,合计共三十六人,全部捆着押下去,通通枭首警众!

“主上,我们一路追随你至此,刀山火海,生里来si里去,偶尔难耐实属人之常情,你难道要为了这点小事而杀了兄弟们吗?!”见已经是si路一条,被绑住的男子军将领咒笑道,“你就不怕军中弟兄离心?你就不怕大家伙儿一拍两散?呵呵,得这般主帅,穆朝,实亡矣!”

“军令如山,岂容你挟恩偷生?这次倘若我宽了你们,那下次呢?下下次呢?军营讲究令行禁止,岂是徇私情之地!营中诸位哪个不是一路追随我到此?哪个不是刀山火海里走过来的?偏你们犯错就不能罚了?哼,小事,这世道,宣扬nv子要守贞洁的是你们,嫌弃nv子不洁的是你们,破坏nv子贞洁的还是你们!里外话都让你们说了做了,按你们的道理,毁她们名节便等于伤她们x命,你们拿命来偿,何错之有?若穆朝复国复的是你们这帮无廉无耻的东西,我宁愿就此作罢!”

颜倾辞鲜少见到溪岚这样动气,她轻拍她的手背以作宽慰,不料这动作入了地上男子军将领的眼,他呵呵一笑,破罐子破摔道:“军中有主上与她这般两个倾国倾城的nv子,兄弟们戒荤腥许久,本来捱得住,看见你们便又捱不住了,泄泄火儿不是人之常情,可惜的是,没有将你和……呃——!”

猜到他想说什么,他盯着颜倾辞的眼神贪婪到足以说明一切,口中玷w自己倒是没什么,溪岚不会放在心上,但若涉及颜倾辞,溪岚就不淡定了,她不允许有人玷w她哪怕一个字,在他未说出口之际,手起刀落,将男人的脑袋削落在地,因太过气愤而失了准头,刀口没砍在脖子上,而是自他鼻子处落下,将脑袋截中砍断,一半脑袋掉落在地,一半还留在脖子上,站着的人可以清楚看到里面残留一半的血ye和脑浆。

男人身t僵直跪了一会儿才噗通倒地,颜倾辞和娘子军的将领俱是一惊,都没料到溪岚会为了她们亲手处决男子军的将领。

一个刺头si了,还是如此惨状,剩下的男军将领无不觉得头顶一凉,纷纷跪地大呼求饶,溪岚面无表情地下令,三十六人,一个不留。

三十五个行斩兵举着大刀,g脆利落地割下有罪之人的头颅,晏双归赶到时,就看到了三十六个脑袋滚落一处的画面。休憩之时,他本在思量应对北渊军队的对策,忽听近卫说主上要杀了男子军几十个将领,忙赶过来,却还是晚了,他盯着地上的头颅,有史以来第一次不忿顶撞道:“主上这是做什么?他们是战场上冒si拼杀的穆朝功臣,为了区区小事,还是下手未成之事,主上竟就这么斩了这些有功之人!”

溪岚痛心于晏双归的说辞,却也极快就接受了他pgu不正这件事,到底是男的,心里向着男的也就不奇怪了,什么,公道?他们骗外人的说辞罢了,也就伥鬼真信了。“怎么,难道我还要等他们真犯下事了,才能处罚他们?到时,si的可就不仅是这三十六个了,难道晏将军只顾自己麾下士兵,却不管娘子军万一被玷w后会想不开寻短见的士兵?他们亵渎同袍无礼无义,我斩之何错?”

晏双归黑着一张脸,试图辩解,却不知又踩在了溪岚的逆鳞上。他说:“自古将士出征,都会随军带些军妓替将士败火儿,主上杜绝军中带妓,更不许兄弟们抓敌军的妇人泄火,久而久之,大家自然憋得难受,见到娘子军的同僚,心驰神往把持不住也属正常,况且并未铸成大错,主上这样妄下罪罚,莫不昏呼?!”

“自古,自古存在,它就是天条,我就改不得了?这么说来,自古成王败寇,自古三六九等,自古民不聊生,我们何必还要起义抗争?何必j蛋碰石头自讨苦吃?什么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大家不如分了钱散伙去吧!别再打着为天下人好的旗号,却踩在nv子脊梁上抖你的大丈夫威风!还是说你们打心里就觉得nv子不含在天下人之中?己所不yu勿施于人,我让你、你们的父亲、兄弟、男儿和孙男入军营为妓,你们开心否?休拿身t耐不住当你们想狎弄nv子的借口,耐不住就自撸,你们是双手都断了不会自己聊慰自己么!”溪岚是气急了,她回忆起国破朝败的那日,g0ng里到处都是地狱,北渊烧杀掳掠的士兵,穆朝趁火打劫的自己人,那些男的一个个残暴至极丑态百出,他们的恶心面目,她至今刻骨铭心,先天恶的东西,再如何教化也是教化不好了,都是一个德x,溪岚看透一笑,“如若这叫昏,那我就昏个彻底!”

晏双归被说得哑口无言,沉默许久,最终下跪辞归,还带走了几百个心腹男兵。溪岚并未挽留,还问剩下的男兵有谁想走眼下就可以走,她不会阻拦。她当众斩杀男军将领的事传遍军营,男兵陆陆续续又走了几千人,到最后,竟一个也不剩。

颜倾辞告诉溪岚,这些离开的男兵都投靠到了晏双归帐下,溪岚并未惊讶,这在她意料之中,晏双归做小伏低这么久,不就是在等这刻?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男兵走得一个不剩,溪岚帐下nv兵却是越来越多,她们都是听闻穆军有个青天主帅才慕名而来的。太平世道,无家可归的nv子都数不胜数,更别提这乱世之中了,活不下去的nv子何其众也,她们纷纷投奔穆军,渐渐地,穆军人数竟达十万余,b先前男子军在时还多。这也算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

近来茳芏总是有事无事就来客栈找银飞练玩,明明说过要断,还让她有难去找她,没几天自己就忍不住寻上门来,打着叫化的幌子,一温当年姊妹情,就是苦了客栈掌柜,每天都要白给茳芏十几只烧j,不心疼是假的,不给也不合情理,全城都是人家护下的,人家吃你几只j怎么了?

这日,茳芏呆得不像平时那样久,将叫化来的一根糖葫芦塞到银飞练手里,挥挥手,急吼吼就走了,说什么城外来了义士拜会她,她要过去一见。

银飞练回到客栈,在屋子前被从里头出来的戴着面具的神秘人一撞,糖葫芦险些脱手掉在地上,她正要抬头询问,哪知那人一个纵身就跃下一楼大堂,跑出了客栈。

见屋子内还有人,银飞练没有着急进去,却依稀听到了里头的谈话,地位在活佛之下的大喇嘛道:“我尊敬的格日勒,北渊nv帝这次主动提出合作意图,我们此行本就是为了寻求她的援助而来,为何您不立即答应她,却说要考虑考虑?”

“轻而易举就能达成的关系,不深刻,更不牢固,我听探子说,那个前朝亡国公主的义军已经在城外驻扎下来,她终于来了,成与不成,就看墨台揽月的诚意了。”

“怪不得格日勒要住于此城之中,您是早就料到此处会是穆军的必经之地?待价而沽,价高者优,好好好,格日勒深谋远虑,属下担忧实属多余,属下告退。”

大喇嘛心中有主后,松气退出来,银飞练给他行礼,称一句大师慢走,轻步进屋,单手关上屋门后,她高兴地将茳芏送她的糖葫芦递到打坐的小活佛面前,笑着让她尝一尝。

“我不喜欢吃甜的。”

“怎么会?小孩子都喜欢吃这个。”

小活佛看过去,冷冷反问:“我像寻常小孩子么?”

“不像。”银飞练拔下顶端的一颗糖葫芦,轻塞三分之一到她的嘴里,笑道,“但依旧是小孩子,人小鬼大的小孩子。”

被唇间又甜又酸的滋味搅得一愣,小活佛失神之时,舌尖忍不住t1an向果子外的糖衣,见银飞练瞧到她这一动作,还问她好不好吃,小活佛吐出糖葫芦,矜贵地一抬眼,提防问道:“你到底有何目的?”

“所有人接近你都是有目的么?”

“当然,惧我,依仗我,害我,或是利用我……你呢?你属哪一种?”

“ai你。”

小活佛对她的回答嗤之以鼻,浑然不信。

“我想知道你的过去。”银飞练道。

小活佛:“你不是已经问过他们了?”她知道她私底下灌醉喇嘛们问她往事一事,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她。

银飞练眼神炙热地看过去,道:“是你还是俗家人之时的事,你为何会出家,又为何会把自己卖给番僧……这些我都想知道。”

“好啊,我告诉你。”

本以为小活佛会闭口不谈过去,谁知她竟这样轻易地就愿意告诉她,银飞练愣神间,小活佛已经娓娓道来。

她说她出生在一个寻常人家,有多寻常?父母贫穷又重男轻nv,但凡有点好吃好穿的,都是紧着家中的男的吃用,这几乎是这世道寻常人家的基准。她说她儿时的玩意儿都是捡别人剩下的,或是自己做,她幼时极易满足,路边的一株狗尾草、一根芦苇杆,都能成为让她心怡的玩意儿,她本可以一直将就下去的,若她未瞧见她亲弟弟手中那从商铺买来的jg致花灯和各式糕点,父母总说家里穷,叫她节俭再节俭,她身上穿的衣服过年都未换,哈哈,到了弟弟这里,手头就突然宽裕了,他几乎月月都有新衣穿。她说她宁愿自己是抱养的,可惜她不是,她的的确确是他们亲生的,所以为何要如此对她?她没有大哭大闹,她给了他们一年的时间拨乱反正,可惜他们不珍惜,对待的差别还是一如从前,甚至变本加厉。在年终末尾,大雪纷飞夜,她悄悄爬起,边哼着儿歌边将火油倒满屋子,抱柴堆在屋中,最后看了眼屋子里挤在一张床上的一家三口,她越发肯定自己是个外人,火石嗑碰间,火星坠落在火油上,大火烧到木柴吞没了整个屋子,聆听了许久屋内的惨叫,直至所有声音消失,她才松开拉门的手,跪坐在地,哇哇大哭起来,身旁是一批接一批起夜赶来救火的同村人,她被双手捂住的嘴角,实则在狂笑。

“冬天烧火取暖却走了水,多正常的事儿?他们没有怀疑我,也是,一个八岁的孩子能做什么?”小活佛微微笑着,似乎并不觉得自己那样做残忍,“见我孤苦无依,当地山上的一座和尚庙就收留了我。”

她说那些和尚白日里装得一副普度众生的柳下惠模样,夜半关上门,会对队伍里最弱小的一个和尚各种nve待,以发泄他们碰不到nv人的兽yu,她每每从钟楼去往斋堂,经过僧房时,都能听见里头的wuhui声,有一次更是见到了那弱小和尚,他似乎被开采得过了火,一步一顿,走路都成了艰难,背影中,t0ngbu满是血se。

她说她并不同情他,他跟那些和尚日夜住在一起,他有大把的机会弄si他们,可他不敢,所以,逆来顺受的弱小者,都不值得她的同情。

不过他的这番遭遇倒给她提了个醒,庙里和尚不是善茬,荤素不忌,优歹不挑,早晚必会将主意打到她身上来。

她一直疑惑,和尚庙不是向来不收nv弟子,怎会愿意接纳她?等看到带她上山的老和尚练的邪功后,她悟了,老和尚是想采补她。她怎会坐以待毙?几经筹备,几番质问,终是b得老和尚不得不动提前杀她的念头,终至他采补不成反被采补。

得了老和尚的邪功,她又x1走了和尚庙所有和尚的内力,一把火烧了这贼庙,她一路西去,打算寻找老和尚口中的至高心法——《明王经》。

“接下来的事,你就都知道了。”小活佛道。

银飞练被这段往事震惊到瞠目结舌,“上师灭了自己满门?为什么?他们再怎么说也是你的亲人。”

“他们可没把我当亲人,你t会过那种寄人篱下的感受么?”小活佛双眸y鸷,“明明那也是我的家,凭什么他是主我是仆!?没人有资格越到我的头上去,有,也只能是si人,我在之处,必是众星捧月,必是独一无二!他们算甚?竟敢薄待我藐视我!”

“那个孱弱和尚呢?上师可曾救他?”

“救他?嗬嗬,自然是与其他人一并杀了,一点自救之意都没有的东西,就算救了他这次,下次照样屈服在强人y威之下,或成伥鬼或为狗腿或变作下一个强人,救了何用?”

银飞练越发不解:“那上师为何救我?”按她的道理,她也是弱者,她也不配被救赎。

“因为我在你眼中看到了一团火。”小活佛说着银飞练听不懂的话,“我不是在救你,我是在救那个冬夜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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