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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会

 

帮谭波带完大一的公选课,林听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教学楼,有几个活泼可ai的nv生跟她打着招呼,林听立马挂起笑脸,回应小同学的热情。

年轻真好啊,感觉尸斑都淡了。

刚下台阶,就看到米恣提着一个手提包,双手环x,看着林听,嘴角弯起一个弧度。

这么快就来了?林听在心里白了他一眼,快步下楼,装出一副和善模样。

“米老师,好巧啊。”

米恣是法学院的讲师,但更偏向人类学方向,b起那些还要在外打官司的法学院教授,要清闲得多。

当然也要穷得多。

林听在心里嘲了一句,丝毫没有考虑不到自己更是个“穷鬼”博后。

“走吧,林老师,一起吃饭吧。”

在学校的教师食堂找了一处清静的地方,林听先下手为强。

“删了。”

米恣推了推眼镜,道:“不急,先吃饭。”

两人下午还有课要上,没时间去外面的餐厅吃饭。幸好a大的食堂还不错,林听三下五除二扫了个g净,看着饭菜吃到一半的米恣,扬了扬下巴。

“说吧,打算怎么办?”

林听甚至能看见米恣脑门上一颗无语的汗珠,他优雅地拿过纸巾擦了擦嘴,道:

“吃得这么快,好不雅。”

“关你p事。”林听没有好脸se。

这位米恣,从林听入校开始就不停地看她笑话,不限于在校青年人才见面会、学生读书会、人才交流会等等,林听发完言下来,就能听到米恣yyan怪气的话。

明明两个人是中学校友,米恣还b自己大一届,做学长的没必要和学妹关系闹得那么僵吧。

两人在高中时期明明还有联系,如今怎么变成这样?

“陪我一个月。”

噗,林听嘴里喝着的气泡水喷了米恣一脑袋,米恣活像一只落汤j。他沉默了两秒,用手边的纸巾缓缓擦g了脸上还在噼啪作响的饮料。

“对不……”林听正准备道歉,忽然又醒了过来,质问道:“我告你威胁哦?”

“你告得赢吗?”米恣看了林听一眼,额角的青筋暴起,“算了,陪我两周……”

“那有什么区别?”

“…吃晚饭。”

林听有些尴尬地00鼻子,心虚道:“麻烦米老师不要说话大喘气,像我这样莽撞的人,不小心会冲撞了您。”

毕竟京城是个讲文明的地方,懂礼貌是基本常识。

吃两周的饭,林听表示还能接受。

只是……

“米老师,您请客吗?”

似乎有更多的汗水从米恣的脑袋上滴下来。

此时,人文与艺术学院的办公室里,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响彻整个楼道。

“就你还是老陈的学生,别给她丢人了。”谭波啪地将手里的一沓文件甩出去,几张纸甚至飞到了林听的脸上。

旁边的教务老师吓得脸都白了,连忙拉住谭波,安抚这位59岁快退休的老头的怒气。

“林老师刚来,您也知道,不熟悉流程是正常的。”

谭波pgu刚挨着凳子,立马又弹了起来。

“我不信她没帮老陈申请过社科基金!这点事儿都g不好,还当什么博后,以后还当什么青年教师!”

这场吵架风波当然不是凭空出现的,林听确实不想给谭波g活。

林听的博导老陈早就替林听想好了,联系了她的大弟子也就是谭波,带着林听读博后。

可老陈的突然离世让谭波的态度几乎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他是个没什么大本事的老教授,纯属混资历。早年间发过几篇有影响力的论文,写了两本教材,之后一直处于混日子的状态。

直到老陈去世,林听归国,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危机感,突然想要申请国家社科基金。

如今此等重担落在了林听身上。

谭波那些烂纸堆里,林听只能从早年的资料中找出一些能用的,这老头20几年间都不知道在g什么。

挨了谭波的一顿批,林听脸上看不出愤怒或难过的心情。

米恣坐在她的对面,见这位牙尖嘴利的年轻学者居然一声不吭了,有些奇怪。

“这是怎么了?”米恣晃了晃手上的红酒杯,抿了一口酒。

店内昏h的灯光反s在酒杯上,周围的人都穿着西装礼服,只有对面的林听穿着一身休闲装。

明明这种穿着是不可以进去的,不知谁开了绿灯,竟让米恣带着林听溜了进去。

林听安静地戳着盘子里的豆子,也不搭话。

她有些想老陈了,如果老陈在……

想到这里林听又笑了,估计她会被骂得更惨。

突然的笑让米恣有些惊讶,他挑了挑眉,道:“怎么,谭老师又给你穿小鞋了?”

林听对谭波的烦躁几乎没有表现过,但不巧的是,每次她在背后骂谭波,都被米恣听到了。

真是冤家。

“嗯,骂得可惨了。”林听扯了扯嘴角,白了米恣一眼,“让米老师看笑话咯。”

说着,林听cha起一块牛排,直接塞进嘴里,完全没有形象。

“就算挨骂,你也能把对方气得半si。还需要安慰你吗,林老师?”

米恣似乎并不介意对方的吃相难看,反而看得津津有味。隔着眼镜,林听感觉有什么炙热的东西在米恣的眼中燃烧。

林听被盯得不舒服,草草吃完,用盘子下的餐巾擦了擦嘴,道:“谢谢你请我吃这么贵的餐厅。”

看来米恣也不是什么穷人,这么好的餐厅估计不便宜。

“小事。”米恣盘里的东西也吃得差不多了,他起身打算绅士地牵起林听的手,林听却完全没看见,转头走了。

这家伙,米恣感觉额头上的血管突突跳,紧跟了上去。

“不聊会儿?”

跟着米恣连吃了三天饭,林听意外地感觉这个人没有那么“锋利”。

至少表现得b较绅士,那些yyan怪气也少了。

林听感觉自己得罪了他,也坦率地问了出来,没想到米恣同样很坦诚。

“你还记得你的钱包吗?”

米恣和林听走在返回学校的路上,这条路有着昏暗的路灯,夜晚的风大,树叶沙沙作响,地上团成球的柳絮被吹散,飞扬在空中。

“钱包?”林听的长发被风吹得散乱,几团柳絮飞到她的头顶,米恣不受控制地帮她整理起头发。

当手指碰到她柔顺的发丝时,米恣又如触电般收回了手。

在g什么?明明已经决定……

“忘了。”在大风的呼啸下,林听放弃了披发,将头发扎成马尾。纤细baeng的后颈在昏暗路灯的照s下,如玉一般晶莹。

“…好吧。”米恣盯着林听的后颈有些出神,甚至忘记了回话。

他想说什么来着,是要控诉还是……

对,他要控诉。

“你当时为什么不来?”

一阵风刮起,林听吃了一嘴柳絮,嘴巴根本来不及回复:“呸呸呸,啥玩意儿。”

不知道对方是装的还是真的,米恣看着林听这副衰样,刚才的愁绪很快就消散了,两人也已经溜达到了校门口。

“再见,林老师。祝明天不被老谭骂。”

米恣站在他的那台白se奔驰旁边,笑着挥手。

“真会祝福。”林听恨不得踢他一脚,转身挥了挥手,走进校门。

待得听见汽车开走的声音,林听默默地回头。

她不是忘了,那是一个热得脑袋冒烟的夏天,那通电话她也记得,可是……

算了,林听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上课,是林听很喜欢的工作,教务工作,是林听最烦的。

新换届的院领导高层新官上任三把火,喜欢组织召开教师大会,非要各位老师提一些教学改革方案。

作为博后,本不应该来的,可是谭波每次都派林听来,而受老陈恩泽的老师们又对林听寄予厚望。

她现在是骑虎难下,跟架在火上烤一样。

“陈老师已经去世有两年了,自从她老人家离开之后,我们的这个教学任务啊就变得很艰难,你说对不对啊,小林?”

刚还在打盹的林听猛地清醒过来,胡乱地0了一下嘴角,瞥见了新院长微不可见地不满,强壮镇定:

“其实a大的教学一直在全国名列前茅,而且有这么多前辈老师们共同努力,离开了陈老师肯定是损失,但是没有各位老师的努力,a大艺术与文化学院也不会坐上国内艺术学科的头把交椅。”

林听环顾了一下周围人,神se各异,有的表示赞同,有的在看笑话,还有的明确表达出不满。

“你的意思是,我们学院的教学工作根本不需要改革,一切照旧?”

我的老天爷啊,林听恨不得一头撞si在桌子上,神仙打架,小兵受罪,真是倒了大霉了。

“我们肯定是要与时俱进的嘛。咱们教学改革也离不开新老教师的共同协作,还是多多交流,多多交流啊。我资历浅,暂时还是以学习为主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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