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
而曾经与程晚吟关系密切的女帝也逐渐如同她的母亲一般,表现出对右相的疑虑,对此事装作不知。后来还罔顾程晚吟意愿,以心疾为由向她表白,声称自己为男子,想要纳程晚吟为妃。
吓得程晚吟这个狗东西不久便罢相辞官,回了凉州老家。每每说起此事,都会被方思远嘲笑一番,笑她怎么会被女帝看上。
其实,书言和书谨这对双子星确实是耀眼到让人想要倾慕的存在,方思远是有些明白新帝的想法。她曾经就对表妹王槿之有好感,现在又与表姐程晚吟成了好友。
在和程晚吟互通文书的这几年里,方思远时常走到哪里,便到哪里的驿站门口题诗一首。她写上半首,程晚吟接下半首。程晚吟写上半首,她就接下半首,经常在诗里便回答了对方问题。
方思远时常自嘲,说:千年之后,世人看到吾与君留下这么多篇半部佳作、半部平庸的诗篇恐怕会活活气死,指责诗仙怎么有个思远这样的朋友。
但程晚吟却不以为意,颇为洒脱:“写诗的是吾,与她们何干?”她倒是分外潇洒,丝毫未想自己诗篇质量被拉低,被骂的是谁。
让方思远又好气又好笑,又骄傲又无奈。故而她常常会站在驿站门口,绞尽脑汁,为了对上与之相配的诗文而愁眉苦脸。
来往路过的文人看到,还会笑她:思远兄,又来接诗仙之作矣?
搞得方思远心情甚是复杂。
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程晚吟为人处世的潇洒态度还是带偏了她。
方思远也不再在乎他人想法,畅所欲言。
然而,到了晚年末期,病来如山倒的时候,她站到院子里仰望着星辰密布的夜空,还是突然怀念起了与好友谈天论地的那些时光。
[当初隻道寻常事,怎奈人间岁月多。]
纵使几百年来月月与对方交流书信、互通文书,但身边缺少这么一个我行我素的人终究还是寂寞。方思远便说走就走,不顾儿女劝说,搬去了凉州。
在听到程晚吟热情高涨地一口一个思远地喊,一时兴起就拉着自己去发疯后,方思远这才舒坦下来,苦笑地摇头。
程晚吟的性子当真克她……
“思远,你想去墨城,你看此时天气适宜,正适合你我春游,何不去墨城转转?”一把年纪的程晚吟得意地朝着王思远挑眉。
方思远无奈叹气。“你这是想书谨了吧?”
程晚吟哈哈大笑。“知我者,思远也!”
“你走了,凉州怎么办?”方思远不想去,委婉拒绝。她年岁已大,已是千岁老妪,真不想跑那么远的路,而且去了还可能触景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