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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二—二

来说说荒城吧。

荒城,由异能者【荒城瘟疫】的侵蚀现象所造就出来的不可踏入区域。

只要踏入城区的细胞都会凋亡,就连病毒的基因都会散架、只剩下空壳。可以说是拒绝一切生命t踏入的区域。

至於范围更是匪夷所思——以城市外环道为界线,有一条一刀两断的分界线,踏入就是瘟疫圈,出来就是安全地带,灰se地带一毫米都没有。

城市并不是正圆形的。此外教团曾对中心的区域展开pa0击、夷平了弹着点附近的所有建筑,但依然没能让瘟疫圈消失。可见瘟疫圈不见得以异能者为中心——且毕竟是曾经的民生区域,先前的pa0击计画已经受到原市民及其关系人诸多抗议了。直接夷平整座城市、在舆论压力下并不现实。

「这就是荒城的现况。」

下了飞机、露榭与信使转车到荒城外的据点。

说来讽刺,这地盘并不属於观察派,而是研究派设立的据点。目标是研究荒城与【荒城瘟疫】这名毁灭级异能者。观察派与研究派不是对立的吗?为何信使转告无名的话却是要协助他们?

「听说您——【壁垒】阁下的自癒能力超常,如果可能的话、请务必协助我们的探勘工作——至少要把异能者找出来。」负责接待与说明、一名穿白大衣紮着马尾的研究员如此说道。

「……也就是说异能者还没找到?在这十几年里?」

「确实……城区太大了,里面目前没有任何活物,也没有任何动静。但我们没有那麽多机器人可以探勘——」

「——你们的金主不是权倾天下的忏悔派吗?怎麽会没有?」

这件事他也听无名说了。研究派为了研究经费没什麽底线,不在乎倒向哪一方。

「……这里是忏悔派放弃处理的地方。」研究员叹了口气,「预算就勉强维持这个小营地,与其说是研究据点、不如说是监控瘟疫范围的观察站。」

「所以……目前为止找不到异能者的踪迹?一点线索都没有?」

如果连异能者都没找到就谈不上甚麽研究了。而确实——现在所知的,就是在瘟疫圈内的生命t会被摧毁,其他一概不知。

「原有的城市住民资料呢?」

「您着眼得真快呢。」

「毕竟我的父母都是村长……」露榭着实不知道掌管户籍的知识会用在这种地方。

「用城市居民资料、我们确实锁定了几…千个人,但先不说标的实在太多了。放出的机器人挨家挨户走访…也全无回应。」

「已经si了……或者只是不回应?」

「都有可能,但目前发配过来的机器人不具备破门与开锁能力,所以需要可以进入城区的人手帮忙——我想这是无名主教选您过来的原因。」

「先问一下……你说生命t进入瘟疫圈内会凋亡,具t上是什麽情况?」

「这个嘛……我想实际到现场看一下更快。

到了城市边界——不知为何研究员,路过营地时还拿了一小袋生r0u。

「凋亡就是这个样子——」

研究员说着把生r0u往瘟疫圈内一抛——r0u块坠地不到两秒,立刻开始以r0u眼可见的速度坍塌、出水,最终融成一滩yet。

「在瘟疫圈内的细胞都无法维持生命机能,b如这些草——」

把杂草抛进去,立刻也渗水,最终只剩下纤维空壳。

「病毒也只会变成尘埃,我们把样品寄回去用电子显微镜观察过——只剩外壳,遗传物质完全散架了。」

因为没有微生物,在里面凋亡的遗t也不会,路面依旧残留屍水染过的痕迹。街道与相撞的汽车内都上不乏只剩骨架的人类。

「这也……太危险了吧?」

「毕竟是毁灭级……您有办法突破吗?」

「……我不确定。」

露榭把让那颗到现在还没消失的血球飘入圈内——他还是能对血球保持控制,不过血球颜se变得更红了。

研究员在旁边观察着变化:「如果我的猜测没错……那颗血珠内应该发生了溶血——血球细胞会破坏殆尽。但既然您还能保持控制,说明你们的异能并没有克制关系。」「那麽……试试这样。」

露榭强令血球恢复成正常血ye——他能感觉到修复与破坏同时发生,最後达成一个不上不下的平衡——但露榭的修复速度略占上风。

「可以……我试试让身t一部分穿过去看看。」

「您愿意帮忙吗!?」研究员一下亢奋起来,让露榭有些不知所措。

「咳咳嗯……失礼了。毕竟这里一直没有进展。」

见露榭面露困惑,研究员连忙收敛自己。在这个闲差上待上几年,任何突破都令人雀跃。

「依您的自癒能力、就算细胞损伤了、ch0u离瘟疫区域也能自癒。但我担心的是——中枢神经系统。它在重塑後还能保持原功能吗?」

研究员举出几个例子——b如记忆的丧失、错位、甚至无法正常检索——也就是记忆错乱。细胞被破坏又重塑能一并恢复原本的记忆吗?神经纤维之间的连结是否也会修复回原状、还是变回一张白纸、得重新连起。

毕竟对中枢神经的未知不分实在太多,研究员也不敢武断。

「……一点一点试起吧。」露榭望向城中。

毁灭级,究竟许了甚麽愿望、才造就了这样的荒城呢?

无名的心情应该与自己一样吧——为了帮助这些异能者,所以要去接触他们、了解他们。帮助研究派,也只是方便取得他们的支援。

「我去。」

「……好的。我会向上汇报请求设备与经费——我想所长肯定不会错过这次机会。」

「你说的所长,是研究派的枢机主教吗?」

「是的。您见过那位大人吗?」

「没有……我只知道,观察派跟其他派系都处不来。」

「b起忏会派、跟研究派算相处肯定b较好——我们只是核心目标终究不同罢了。」

「目标呀……研究派想做甚麽呢?」

「您不觉得、异能是神给人类的恩赐吗?」

「……不觉得。」

「您来之前我读过您的简历……还请节哀。但是——人类有更多的选择与手段了,这gu力量足以和科技b肩。而我们所做的,就是侵蚀现象的理论化与可控化。您想想,有位能随意放晴或唤雨的异能者,光是农业上就能产生多少效益?我没资料估不出来,但肯定是天文数字。」

他说的有理……但以现状来说,不可控的侵蚀现象造成的灾害更多——这也是忏悔派主张应该管控所有的异能者、让他们忏悔自己的愚蠢愿望、并节制异能。

b如眼前这座荒城——露榭试着伸手,随即感受穿过界线的部分传来烧灼感,再过一秒甚至连知觉都丧失了——而在过了两秒,露榭的自癒赶超了凋亡速度,将所有损坏细胞尽数替换。到露榭ch0u手时,手臂的si白才渐渐恢复,而恢复的肤se简直跟新生儿一般白皙。

短短几秒内,这只手已经不是原本那只手了。

研究员在旁记录这整个过程。还是下了现在进入城区太危险的结论。因此他们准备先返回营地。

「说来我都没问你的名字。」

「我吗?我叫智し野の七なな木きshonanaki。」说完自己哂笑一下,「总有人说「木ki」不太像nv生的名字。」

「知道了…智野,在这段时间要受你关照了。」

「我很荣幸。」

七木容光焕发地回应。

第二天,露榭就往荒城出发了。

在界线边上确认整个人进去也没有问题,露榭接过全套器材背上,就沿着深入市中心的主g前进。

「今天以探索机器人到不了的地点为目标。」

露榭的耳机传来七木的声音,他们团队在营地内分析露榭采集到的信号。

生命探测器是标准配备——在露榭之前的机器人已经排查过大部分区域了。而露榭则是要补上漏洞。露榭倒是不用考虑怎麽开锁,他的异能可以轻易破门,想像血球是个攻城锤、砰!的撞上去就打开了。

就这麽一路非法入侵法理上都还是私有地,露榭还是甚麽也没找到。都过了三天,所有机器人检查不了的位置排查要一半了,还是一点生人的痕迹也没有。

今天也是,已经脑袋空空的露榭机械x地撞开一栋住宅的门、里面一二三楼都转了一圈,除了一楼有具裹着毯子蜷坐在角落的屍t外甚麽也没有。

「这种日子还要持续多久……」

就算不会si,在沉闷的si城连日单调作业让露榭一脸si鱼地叹气。

「就快了……剩下的地方就这三天而已。」七木也只能苦哈哈地陪笑,「话说回来,那个在角落的屍t可以检查一下吗?」

「si人有甚麽好检查的吗?」露榭拿生命探测器对着,如果有生命徵兆应该会哔哔哔地叫起来。

说是这麽说,露榭还是走过去掀开了盖在屍t上的毯子。

「甚麽事?」

毯子下的人脸微微抬起,望向露榭。

「……」

露榭默默将毯子盖回去,拿起生命探测器。甚麽也没探到。

露榭甩了甩头。回想一下刚刚毯子下看到的人——除了苍白之外,那确实是人类r0ut的脸蛋。不是骨架也没有溃烂的样子。

「奈个?…………」七木在那头怯怯地问道。

「我知道。」露榭再度掀开毯子。

「…甚麽事。」

露榭花了一段时间考虑该说些甚麽。

「不好意思……请问您si了吗?」

结果却问出这种话来。没办法啊!他看起来就是这麽苍白,连心跳都没有。明明器材出发前都测试没问题的说!

「si了吗?……虽然si了也没关系。」

呃…好像——找到了!!!!!

谁知道要找的对象是个si人呀!?是说原来异能者连si者都能活着吗?

「露榭小姐!?那麽问很失礼啊!他看起来心情很差,为免意外先安抚下来!」

「呃……抱歉,我没有那个意思。如果要说活着还是si掉的话,还是活着b较好。」

「si着应该就是一种活吧。」对面小声咕哝。

这是甚麽玄学问题……?

「那个……你要吃点东西吗?虽然b较好吃的只有能量果冻……啊哈哈……」

虽然露榭也不晓得一个没生命迹象的孩子能不能吃东西。

「……」应该是【荒城】的少年从毯子下抬起脸,看了递给他的袋装果冻一眼,最後又低下头:

「不要。」

这下该怎麽办……

「七木……要把他直接带走吗?」

「保险起见不行。不晓得瘟疫圈会不会跟着他一起移动,还有心情也是。保险起见…是呢,保险起见…先不要动他会b较好。」

「不多问一些问题吗?」

「问话也许会让他感受到威胁。露榭小姐就先回营地来吧。先讨论该怎麽处理,明天再过来。」

露榭点点头,望向蜷缩在角落的人——从t型看来还是个孩童,也许十岁左右。是他造就了这个荒城吗?没有生命迹象又是怎麽回是?露榭可是第一次遇到活si人应该si了,他认为自己已经够冷静了。

露榭走向玄关,回头望了一眼那个角落,现在隔着墙。

「那我……我先回去罗?明天再见。」

「……喔。」

冷淡到不行…但至少有回应。

「原来这十年都做了无用功……」营地里,七木与他的同事们各个都还苦着脸。以【荒城】是活人为前提,让机器人排查的地图变得毫无意义。

「还有……能确定那人是不是【荒城】吗?」露榭边卸下装备边问。

「不能保证……不过毕竟是荒城内唯一发现的活……还在活动的甚麽t,只能假定是他了。」

「虽说是假定……既然找到了、该做些甚麽?」

「得先确认他的异能是如何运作的。如果能让他停下来是最好。但有可能不从——也可能办不到。」

「不肯听从还能理解……」毕竟外头还有教团这玩意儿,「办不到是指?」

「字面上的意思哦,本人也无法停止异能的施放,b如无名主教就是哦。如果我们的假设没错,他一直都在改写世界,分秒不停。」

露榭低头…自己的异能是可控的让他松一口气。试想,如果作为罪行证据的侵蚀现象一直缠在自己身边,普遍赞同忏悔派教义的广大民众会怎麽看待自己?——更甚者,如果这侵蚀现象会破坏周围的一切、却无视自己的意愿,停都停不下来的话……

那想必会被视为灾祸,避之唯恐不及。

「……对策出来大概还要多久?」露榭问。

「不确定,具t情况已经传给教团高层了,看枢机会议是否要介入,如果没有就是我们研究派与无名主教来考虑了。」

「感觉好久……这段时间【荒城】该怎麽办?」

「没怎麽办呀,只能放着。」

「放着?」露榭皱起眉头。

「是呀,毕竟不能随便动他。反正早就放了十年了,再多几天也没什麽关系。」

露榭忽然感受到了隔阂——观察派与研究派之间的决定x差异。

无名把自己派来这里,是为了帮助荒城。而在研究派,帮助荒城这个人则根本不在考量范围。

……不过现在依然有互助协议,露榭心里深x1、长叹。此事不值得说破。

「……既然没事情要做的话,我进荒城应该也没关系吧?」

「诶?你还想进去喔?就算是你、进入瘟疫圈还是很不舒服吧?」

「习惯就没事了啦。」露榭笑着摆摆手,没打算透露自己想做甚麽。

不,说实在露榭也不晓得该做甚麽——该做甚麽才能帮助荒城。

但帮助荒城这件事,已经与研究派没关系了。

荒城一直半梦半醒的。

自从他坐在这个墙角就没有再移动过。

父母的打骂、紧迫的视线;学校令人窒息的密集课程;不能有任何错误的考试带来的呕吐感;同学让人胆寒的冷淡……好像已经很久没降临了。

至於实际有多久,荒城也不晓得。好像一天、又好像一个月。

但即便一个月的空闲对荒城来说已经十分漫长,往日以分钟为单位的时程表让他觉得荒废一个月是毁天灭地的大事——但实际颓废了这段时间,又让荒城觉得松口气——还有空虚。

要做甚麽才好?

没有人命令,荒城一贯听命行事的大脑完全不晓得何去何从。

直到有人掀开了他的毛毯。是个黑发黑眼的姊姊。不认识。至於他怎麽进来的,虽然不解,但不重要。

「不好意思……请问您si了吗?」

荒城随问题思考。我si了吗?或者,有活过吗?

是si是活都无妨吧。荒城照这个结论回答。

接下来的问答似乎让大姊姊很苦恼。自己也不饿,不想吃东西。

这个角落甚麽也没有……但至少b较舒适——远离那些令人窒息的东西。

所以待在这里也好。就这麽、再过一个月也好。

因为七木他们还在跟教团讨论如何处置,露榭今天放假。照理说他会在附近的城镇度过,但他擅自跑去见荒城、没知会营地里的人。

露榭这回不用带那些五花八门的器具了。他只带了些食品和一些可以称为伴手礼的点心。以拜访的心态到荒城家。

敲了敲已经被他破过的门,没回应。露榭说声「打扰了…」推开门。应该是【荒城】的那孩子果然还缩在那角落。

话说回来……这住家也真够脏的——或该说如字面上的尘封、不脏是不可能的。到处都盖了一层灰。

「你好。」露榭先到角落掀起毯子,荒城依旧睁着空洞的双眼。

「甚麽事?」

「我想打扫一下、可以吗?」

「……不是不行。」

这回答还是那麽别扭。虽然算首肯就是了。

露榭先绕了住家一圈……没水没电,用扫帚掸子天晓得要扬起多少尘土。

是说自己不是有异能吗?那颗血球还在在呢。把它想像成一块大~~抹布,把所有擦过的灰尘都x1进去,再变回血球时成了一块土红se又水水的东西,恶……把里面的灰尘压块吐出来,丢进找到的垃圾袋。

就这麽把所有灰尘装袋之後,露榭回到荒城在地那个角落。然後也蹲坐在他旁边。

荒城对他的接近不置可否。

「呐。」露榭开口。

没有回应。

「你有许愿吗?」

还是没有回应。

「我就当作你有了。看你总是在这里,有出去看过吗?」

「没有。」

「你知道外面怎麽了吗?」

「不知道。」

「想知道吗?」

「不想。」

……不知道?而且不想知道?

露榭想起七木所说的——这可能是异能者不能自主c控的侵蚀现象。但没有查觉到?露榭暂且离开到户外拿出手机,拨通了无名的电话。

「嗨~~露榭呀,突然找我什麽事?莫非想家了?有空档暂时回来一趟也行喔。」

「我甚麽都没说呢……无名,你的异能我听这里的研究员说了——话说你有自己在c控异能的感觉吗?」

「不是知道而是感觉到吗?没有哦。」

「麻烦详述一下。」

「这个嘛——我是知道我可能在g涉世界。但问我有没有特意去g涉?是没有。而且天晓得我的认知和真实世界有没有差异。反正总是没有。」

「这样呀……另外——你有从信使那得知荒城的状况了吗?主要是生理状况。」

「是——亦生亦si。虽然没见过倒也不怎麽意外。侵蚀现象甚麽都有可能。」

该问的问完,露榭挂掉电话。再次回到荒城身边、弯下腰问道:

「呐、你在这里多久了?」

「……一个月?」

回答是个问句……但是一个月?这与十年差太多了。

莫非这里的时间流速和外界不同?看起来不像。灰尘的厚度确实是好几年分的。

「……你想出去吗?」

露榭知道,这恐怕会让研究派大骂他的不谨慎——不过也就想带他走出房门而已,瘟疫圈稍稍移动也不会跑到营地去的。

「没怎麽。」

又是不乾不脆的回答。不过露榭这会也不打算跟他客气了。拉走毛毯,牵起荒城的手臂——

「走罗。」

但老实说附近也没什麽好看的。

露榭充其量只是牵着人在他的住家周围转了一圈,最後回到住宅内。露榭带着他打开二楼的yan台。

即使站得高一点,si寂的都市也不好看。

「那麽、你知道发生什麽事了吗?」

荒城瞪着双眼,看起来相当困惑。

「大家……到哪去了?」

「si了,」露榭摇摇头,「侥幸活着的也不会回来了。」

「那、爸爸妈妈……不会再回来了?」

露榭考虑了一会,还是沉痛地向荒城摇了摇头。

「这样啊……」

荒城小声喃喃、松了一口气——让露榭有些困惑。

「…都si了,嗯,都si了。嘿嘿……这样啊。」随即是荒城有些诡谲的窃笑声。

这是甚麽意思——露榭连忙压住到嘴边的质问。

最终露榭甚麽也没问。

虽然他知道、异能者肯定都有自己的故事。但总不会许下害人的愿望吧?——露榭前些时间才这麽想。但若整座城市的消灭都是荒城所愿的……想到这里就让他胆寒。

露榭还是没有知会研究派,而是找了信使。

「如果是这样的话——无名会选择怎麽做?」

如果站在露榭的角度,这种危险分子确实配得上愿望罪的名号,何况实际灾情就摆在眼前。

「这个嘛……露榭小姐,我想你可能不太能接受——主教应该会认定为无罪。」

「……理由呢?」

「思想犯不罚。」

「……即使他造成这麽大的灾害也是?」

「这是我从主教那里听来的……露榭,你知道人的行为,必有意图在先,无关大小。如果从思想层面就给人设下枷锁,那人类的未来只有停滞与衰退。」

「……我认为受害者不会想听这一套。」

「我知道。但还有一点——许愿的人知道他会造成这种後果吗?」

「愿望罪已经推广很久了。」

「如果是主教就会这麽说:」信使清了清喉楼,再开口腔调高了八度:「但你生活中不可能没有愿望!——不如说,愿望才是生活下去的原动力。b如明天想吃甚麽,学校想去哪一家,想跟谁结为家人。这些事或大或小。但——谁能保证哪一个愿望突然就实现了?一些无关痛痒的愿望不会实现——一些少数、真的是极端少数的愿望、甚至自知只是妄想的愿望却莫名其妙成真了——谁有能力为这种奇蹟——不,这种不请自来的侵蚀负责?没有人!」信使又清了清喉咙,回到平常沉稳的声调,「……主教如此表示。」

「……那信使你怎麽想的呢?」

「我吗?先撇除愿望罪。我会希望异能者知道自己做了甚麽之後、为犯的法律受罚、尽可能偿还所造成的损害……当然,这只是我一厢情愿。能不能达成完全是两回是。」

结束与信使的定期会晤,露榭又绕到了研究营地——

「露榭小姐?今天不是也放假吗?」

「我在这里没什麽事……」

见七木在休息室,露榭望了望没有其他人,也向七木问起今天的问题。

「问这问题……哦?你从荒城那里听到甚麽了?能告诉我吗?」

「那个……还不到时候。」

「这样啊,顺道一提、光是问这问题就已经泄漏荒城的想法可能有危害了。」

「呜呃!」

「你真好懂呢……不过我知道了其实也无妨。说实在的——异能者的想法我根本不在乎。」

「…不在乎?」

「对,打个b方,如果有一项医疗需要用到违法人t实验数据——如果数据已经在那里了,我会毫不犹豫地去用它。违不违法都过去了,而数据就在那里。」

「可是这样不会让科学1un1i更糟——」

「——违法实验的人们确实不配青史留名,但不代表弄出来的东西没有用啊——放着有用的东西不用,1un1i上我才觉得过不去呢。」

「……你也知道我在问谁了——荒城呢?」

「荒城呀,你想想,那个瘟疫空间不是一座巨大的无菌室吗?」

「……」

「如果荒城可以控制生物消灭的空间,他要制造一个无菌室只要弹指之间、还不会有遗漏。这还只是一种用法而已哦,这麽好条件的人哪里找?」

「…好像工具一样。」

「就是工具——人t也是工具哦,你看手那麽多机能做甚麽的?不就是拿来用吗?吃饭写字开关门之类的琐事都绕不开它。同理的概念应用到异能上也没什麽好奇怪的对吧?」

露榭也确实没理由能反驳。

一会儿七木的休息时间结束了回到岗位,露榭也从营地告辞,往住宿的地方走去。

自己该拿荒城怎麽办?

直至回到旅馆,露榭还是没想出答案。

二—三

既然都是要来荒城这儿,露榭这回顺道带了两人份的午餐。

这是生物禁止进入的区域——当然露榭有考虑过,稍微懂那麽点烹饪的他想做个实验。就算再怎麽苦恼,饭还是要吃。而既然都要吃、那就弄好吃一点吧。所以他带了新鲜食材。

食物之所以要长时间炖煮可说就是为了分解——而瘟疫圈没有让露榭失望,到荒城家的时候,r0u类已经变成带有沉淀的清汤泡着骨头;蔬菜只剩纤维骨架、菜汁绿油油的。接着该丢的香料撒撒撒地混进去,便携炉在餐桌上热好不用加蛋过滤的清汤、再煮完义大利面。就是蔬菜汁里完全没有纤维变得很稀。露榭想了想,把那些蔬菜纤维丢进血球粉碎再加回去搅拌成青酱……甚麽时候自己的血变成万能工具了?

从热清汤散出阵阵香气的开始、荒城圆圆的双眼就盯着不放了。毕竟就是在他面前做,他从头看到尾,真不晓得眼睛有没有眨一下。

……虽然自己的行动似乎让荒城好奇起来,但他仍旧不肯离开那小角落,露榭坐在餐桌旁拄着脸就这麽跟他对视。

虽然露榭做菜就是冲着荒城。但他自认很坏心地就是不开口。两人就这麽对视了几分钟。

先有变化的是荒城。本来圆圆的双眼眼角慢慢垂了下来。最後又低头、身t缩回毯子。

见状露榭叹了口气:

「你觉得我在等甚麽?」

这个问题让荒城小小的身t震了一下——露榭感觉到荒城似乎有点怕自己。虽然露榭也不晓得自己有哪里好吓人的。

然而即使隔着距离、露榭都能感觉到紧张。荒城低着头不安地左右看。但当然没有甚麽能帮他解围。

不过惊慌过了一两分钟,荒城又低下眼帘,放弃似的蜷缩起身t撇开视线,好像谁都没有向他搭过话。

这也太消极了……露榭甚至觉得这gu消极成了一种气味直扑鼻腔、明显且呛得不行。

露榭为此不快地离开椅子,走到荒城面前蹲下,双眼直直瞪着他。

而荒城事不关己的城墙显然薄得很。见露榭b近显然又慌了起来——露榭可没有看漏:荒城的眼神不时像是在确认露榭的生气程度、不时飘来一下又别开。

不过露榭也只是假装生气、稍微板着脸盯着他瞧——光这样就让荒城进退维谷、要真的生气会不会把这小动物吓昏过去呀?

「上次吃饭是甚麽时候?」

随着问题荒城望向露榭,眼珠在眼眶里四处奔逃一阵。

「……昨天。」

「…昨天?」

当然——除了时间以年为单位对不上,露榭更在意的是荒城没有提哪一顿。好像一天有吃就算是了结三餐似的。

不过露榭的质问让荒城又缩了起来。缩到这地步露榭感觉他随时都会滚动起来……坏心眼就到这里吧。

「饿了吗?」露榭放柔表情这麽问。

「……?」

是,荒城没说话,但露榭不是没看懂……这表情就像在说「你g嘛问我?」

「你、饿还是不饿?连这点都不能说吗?」

「……说了、你不会打我?」

露榭眨了眨眼。好像不经意的就问到点上了——自己当然没理由打他啊?但为什麽觉得说了就会被打?

「谁会打你?」

「…爸爸妈妈。」

「为了甚麽打?」

「工作很忙。」

工作很忙所以打人?为何!?我不懂——露榭心理抱头。

「呃……所以你…说了就会被打?」

荒城点点头。

「他们回你甚麽?」

「「工作很忙」。」

「这我听过了…没有别的吗?」

「……「才没空煮给你东西」?」

令人费解。露榭心中琢磨起来。

说饿了↓很忙的父母没时间煮饭↓打荒城。这中间少了点甚麽。

是觉得荒城表示饿了就是在催促、甚至命令他们做饭,因此生气吗?

如果是、那他父母的被害妄想也太跳跃了。

「……你姑且知道吧?你爸妈不在这、打不了你的。」

荒城点点头。

「就算在也不会让他们打——所以你可以放心说:你饿不饿?」

「……不知道。」

「…不知道?」

「爸爸妈妈不在所以不知道……你知道吗?」

我——还有你爸妈哪可能知道你饿不饿啊!?——露榭心理喊归喊,不过照荒城家庭那异常样……

「希望不是那麽夸张……难不成你饿不饿是你爸妈决定的?」

荒城带着「你这在问甚麽啊?」的表情——点点头。

噢……天。

「你知道饿不饿是你自己的感觉吧?你也曾跟爸妈说过你饿。」

「可是会被打。不行。」

「所以你交给爸妈决定?」

荒城又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点点头。

露榭内心一声长叹。那对父母ga0甚麽啊?但是……

「…他们si了喔?你爸妈。」

荒城怔了一下。然後嘴角像是忍俊不住扬起、落下。最後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然後呢?你要一对si人决定你饿不饿?」

「不是吗?」

「当然不行呀……」

「……那你决定就好。」

「你这家伙啊——」露榭气得要钻这不受教的小不点脑袋——但才刚向荒城伸手他就「咿—」一声惊叫着逃开,却被毯子绊到、一步都没跨出去就跌倒,被毯子缠住的他挣扎一阵也没能挣脱……然後就这麽脸贴着地板静了下来。

——莫非摔伤了!?露榭赶忙绕到荒城身旁……结果看到他一脸万念俱灰地趴在地上的样子。

「……我说,你不会连逃跑都放弃了吧?」

荒城毫无回应。看来不置可否。

……这条咸鱼。

露榭叹口气、帮他把缠住的毯子解开来——但荒城还是动也不动。露榭瞄了一眼,把他搬到餐桌椅上。

搬运过程露榭也x1了口凉气……他这重量简直像si掉的昆虫空壳那样不自然,t温也跟地板一样冰凉。

被抓到椅子上的荒城显然有点困惑,他低着头、双眼向上偷瞄露榭。余温让摆在面前的餐点散着香气,荒城咕噜地咽下口水——露榭可没看漏。

「我很坏心眼,可不会叫你吃喔。」露榭努着眉间作出还在生气的样子。果不其然、光这样就会让荒城僵着不敢动——「但我也没说不准喔?」说着露榭舒缓眉头、自己端起清汤抿了一口——嗯…葱蒜味道b想像得浓,大概是分解让气味因子全部释放的关系吧。不过想到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做成繁复料理就感觉更美味了,而青酱更浓厚的菜味正合露榭的口味。这回是羽衣甘蓝,下回用苋菜试试吧。露榭也不等对面迟迟不敢动手的荒城,自己很美味的吃了起来。

终於——荒城像是受不了诱惑,伸手向汤碗。中途还偷瞄了露榭几眼。露榭摆摆手背表示「要吃吃你的」、把他询问的眼神赶回去。

最後荒城终於抿了一口汤——随後一瞬间露出惊奇的表情。虽然很快又藏起来了,但一口一口直到喝完、看来很是中意。然後他拿起叉子卷了一口义大利面放入口中——

「呕诶诶诶——」

「…………………………………………你不喜欢吃菜对不对?」

荒城的眼神往左,然後往右。一目了然。

「…汤还算好喝。」

「……那倒是多谢了。」露榭赌气地眯起双眼。

「……你为什麽……」

荒城问到一半停了一下来,似乎想不到该怎麽说。

结果b起正餐、荒城他更喜欢压缩乾粮和能量果冻。因为是甜的吗…?现在他双手捧着果冻袋,一边x1一边努力深思的样子。

露榭想了想:「……为什麽管你吗?」

「……嗯。」

「这个嘛——」既然都猜到问题,露榭也想好怎麽答了:「——你有点像我弟弟。」

「很像?」

「呃……老实说其实不太像。他总是满口抱怨、很任x、一言不合就大吵大闹。相b之下你安静多了——这可不是称赞喔,俗话说过犹不及,你是另一方面的麻烦。」

「……对不起。」

「你的道歉是真心的?或只是想敷衍过去?无论哪个都很糟糕喔。」

「呜……」

「我知道我的话让人很难回答、你听听就好。我弟弟他……再怎麽说我也照顾惯了。大概因为这样,看到你就有点…放不下。」

「……真好。」

「嗯?甚麽真好?」

「可以当你的弟弟……你的弟弟怎麽样了?」

「这个嘛……我不知道。现在应该是跟他决裂中吧。」

「决…裂?」

「他从我背後开了一枪。」

荒城圆睁着双眼,眼珠左右摇移。

「………………………………………水枪?」

「很遗憾,是真枪。」

荒城半张着嘴,不可置信地连连眨着眼睛。

「不过……毕竟…我害si了父亲。」露榭苦笑一下,「他会恨我也是情有可原吧。我现在毕竟活得好好的,如果还有机会回到村里,我想原谅他。但他会不会原谅我就不晓得了。」

荒城又低下头,沉默不语。

「……你在想甚麽?愿意跟我说吗?」

荒城抬起头,但还是因为顾虑犹豫了一会儿:

「……果然家人,不可信。」

「不不不、刚刚我只说了我弟弟的事。但我的爸妈还是很ai我——还有我弟弟的。」

「但你弟弟不ai你。」

「这—他可能只是一时没控制住。你看嘛、像我说的那个样子,他很容易冲动。」

「不,他一定只有恨你。不然不会想杀你。」荒城拧起双眉,「——就像我希望我爸妈si一si。」

「不、我跟你的状况不一——」

「——一样。」荒城低声直接反驳:「你的弟弟肯定总是不肯帮你对吧?你帮他做的很多事——至少有做饭吗?那应该自己做才对。我爸妈总是说「你要学会,事情就该自己做」。但我记得很清楚,每次衣服都是我洗,我明明没弄乱过房间,却一直喊我过去扫地——而且他也绝对不会帮你。我作业不会,他们只会说「那是给你的课题,你要自己写」。可是不写完就不能睡觉,写错被老师圈起来还会被打。在学校也是,我的东西总是被偷,跟老师说了也找不到。爸妈知道了也只会说「你要跟同学好好相处啊」。……可是爸爸妈妈他们却总是吵架——你弟弟肯定也是这样。甚麽都要你做、也不能要他帮忙。他现在还从背後t0ng你一刀。他绝对恨你、要你si。你只能让他si、就跟我爸妈一样。」

露榭不禁吞了口口水。他第一次听到荒城如此喋喋不休。声调压抑犹如低吼,显然怒上心头。

但同时露榭也感觉到扼腕。

他将自己与父母的感受混为一谈;也经常搬出父母的观点、即使他自已一点都不喜欢。此外显然也没分清ai到不ai、从恨到非得杀之而後快——此间程度大有不同。

不ai不等於恨,有可能只会保持距离;即便是恨,也不是非见血不可。对杰斯——露榭对他的任x不能说没有埋怨。但这就要他的命?当然远远不至於。对荒城那不ai就是恨、必须你si我活的极端心态,露榭完全无法苟同。

但结果摆在露榭面前了——【荒城瘟疫】确实杀了所有他不ai的人。无论荒城他有没有下手的自觉。

「可是——总不至於你所有人都恨吧?你的其他同学呢?没有b较要好的吗?」

「你真笨。同学怎麽可能要好?」

「……咦?」

「大家都忙着读书啊。随便搭话会被公g的。」

「呃……公g?」

「你不知道?公g就是……那个……」

荒城沉y起来,一时找不出词语来说明。

其实露榭也不是完全猜不出那个话的意思。只是这麽难听的话、出现在荒城这看来是小学生待的地方?小学这种地方有这麽肃杀吗?露榭毕竟是在家自学的,就算不信也不敢直接否定……露榭按着脑门摇了摇头:

「不…用不着再说了,我好像懂了。」

荒城都这麽说了,那就应该是那样吧。

露榭认为自己自出生到现在没受过太多委屈——要说有,也只是村里有些人在背後说他是有钱村长家的好命养nv之类的闲言闲语——我有着让人羡慕的母亲和父亲大人这一点,旁人越嫉妒、露榭反倒越是确信,甚至相当自豪。

但荒城呢?得待在肃杀的学校、在家中草木皆兵,深怕一个微不足道的错误就招致打骂,还每天循环往复、不得喘息——露榭想起在自己成为异能者之後,村里和蔼的神父马上翻脸把自己当魔鬼似的……那种压抑的气氛,露榭光是那几天就喘不过气了。荒城待了多久?一年?五年?还是他至今这一辈子?

荒城会这麽淡漠、肯定是冰冻三尺。露榭不认为他短时间能走出来。

「我明天还会来的。你有甚麽想要的——」

「——没有。」

荒城回答抢快得不自然。露榭可没看漏:那一点点恐惧的味道。

露榭猜了一会儿:

「你爸妈该不会用这话句钓你说了就翻脸吧?」

「……他们说我贪心。」

他爸妈是没刺挑刺的天才吧?贬低自己的孩子很有趣吗?

「哼嗯、但我呢,别说不是钓你。若你想要的话……让我猜猜,电脑游戏机之类的你爸妈肯定说那很堕落吧?就是那个也行喔。」

「那我……」荒城说到一半就停住,同时大口x1吐着空气,「我都要。」最终还是只敢小小声的。荒城低着头,还频频抬眼偷瞄露榭的表情。

「ok、不过还不只这些哦,我会带更多东西过来。」

荒城惊讶得直眨眼。

回去的路上,露榭接到了七木的讯息。

七木找自己……本来露榭还打算绕过营地的。但无视人家也不好。

还没到营地、远远的就能看见七木环着双手站在进出关口。营地平常也没什麽车进出,但堵在路中间?……露榭有种做坏事被抓到的感觉。怯怯地走了过去。

「啊啊、露榭小姐?一天不见了,刚好你在附近呀?」

「咦耶!?啊、对。」

「g嘛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哦、我懂了。你又去那里了对吧。」

「呃……你没生气?」

「只有忏悔派那些玻璃心脏老头才会对这大惊小怪。」

「那你堵在路上……」

「堵?……啊~~没有啦。我在看星星。」

蛤啊?

「这里视野正好啊——旁边没建筑。还有栅栏可以靠。」七木露出揶揄的表情:「而且真要堵也堵不到吧?之前才来问我荒城的问题不是吗?我可没听说你经过营地喔。」

原来自己一举一动早就被猜透了。露榭总感觉还想瞒着研究派的自己真够傻。

「是说……虽然是我叫你过来,但这回没有要请你进去,抱歉得站着说话。」

「……得偷偷讲的事?」

「对——室内为了仪器防盗都有录影录音,电话上也不安全。」

「呃……那我们大喇喇地站在这里谈没事吗?」

「不需要瞒着营地里的人呀。这件事他们也都知道了。」

「…这是研究派想要告诉我的?」

「你猜得真快。没错,不过是我们的主教大人的……暗示。但还是别让忏悔派抓到口实b较好。可能的话。」

七木不带期望地轻笑了下。补充了句「至少别太快」。

「话说对荒城的处置方法呀、在教团里跟忏悔派那些老头拗了半天——他们一直咬si处决荒城不放。当然你家主教从头反对到尾。我们这是说没有手段——至少没有除了你以外的手段、这麽推拖下去。但忏悔老头们开始坐不住了。」

「坐不住?荒城不是一直在那十年了吗?」

「因为你成功进去了呀——最近他们也不ai惜羽毛了,开始测试有哪些异能者能进入瘟疫圈,我们是要提醒你不要跟那些赎罪者部队撞上。」

「…这强调是什麽意思?」

「啊哈哈…这个嘛、毕竟教团现在知道要进入瘟疫圈的条件了——强大的恢复或维持r0ut的能力。这在异能者之中并不罕见哦,长生一直都是人们的宿愿嘛。要不是可能给宝贵的赎罪者jg锐留下残疾、他们早该试出来了。」

「也就是……荒城早晚会被袭击?」

「是的。至於要不要跟他们碰上嘛……唔呵呵,这就是我们家主教的要我暗示你的。」

「你们…想用我挡住赎罪者?」

七木点点头。露榭皱起眉梢:

「无名跟信使可没叫我这麽做。」

「当然不会。如果你拦着赎罪者、他们大可拿妨碍教谕之名连你一起解决。无名主教肯定顾虑这点。」

「……你们就没无名顾虑那麽多呢。」

「确实…是。但既然找上你当然利益是一致的——露榭小姐,你很在乎荒城吧?」

「……」

「老实说我们研究派也是。这荒城我们都都研究十年了、才刚有突破就cha手吵着要销毁,明明探索最有趣的阶段才刚开始耶!不带这样的吧!?」

「……看来你的大无菌室计画还没放弃呢。」

「甚麽没放弃,正要展开好嘛?」

看七木亢奋的样子,露榭有些傻眼。研究派的实用至上他着实喜欢不起来。

要事转告完,七木也没跟露榭多寒暄。回到旅馆就与信使碰个正着。

「我以为你会一直待在旅馆。」信使叹着气说道。

「待在旅馆g嘛?发呆吗?」

「就算是消遣,这麽晚才回来?——整个教团都在关注这里。对你而言可不安全。」

「呜…我知道啦。但又不会天亮一点就b较安全。」

旅馆也是。要只有电击枪的保安挡住赎罪者还是教兵也太苛求了。

「…好吧、这麽说也是。不过我是来告诉你、任务终止了。无名主教召你回去。」

露榭拧起眉间。而信使也感觉到一点不对的气息。

「……无名也开始珍惜羽翼了吗?」

「什麽意——等等。你是不是从谁那里听了甚麽?研究派那边?」

「如果说是的话?」

信使长叹一口气。

「听着、露榭小姐,你可能以为自己很强——但老实说,你这等二三级的在赎罪者部队没多罕见;要是他们派了一级那破天荒家伙的更不用说。虽然、接触荒城确实在你能力范围,然而对抗赎罪者部队可不是。你在他们里面只是常才——」

「——那又怎麽样?成为我不保护荒城的理由了吗?」露榭面露不快,「无名的无罪推定才过一天就改了?」

「不是判罪的问题,是主教大人担心你——」

「——难道我做不到?他说的?」

「不、他是没这麽说。」

「那不就好了吗?人都还没出现呢,怎麽知道我挡不挡得住。」

「啧、你真是——」信使看起来气不过,最後拿起手机拨通电话开启了扩音。

「喂喂~~信使?既然用上电话了,有意外?」

「意外可大了。主教大人,麻烦您亲自说说露榭小姐。」

「果然啊……。」

「果然?」露榭皱眉。

「老实说嘛、露榭,我不意外你拒绝撤退。信使应该有跟你分析过利害关系——这回可b之前说的要命还要命。先说我可没法叫si人起床喔。」

「我知道。」

「知道之後、还是要做?」

「你已经知道答案了。」

「这样啊。那我也不多阻止了。」

「主教大人!?」信使惊呼。

「信使呀、这是原则问题——办不办得到是次要的。」

「……我了解。」

「露榭毕竟不是我的下属,我无权命令——老实说我也没多反对。只是真失去你问题可不小……但我也没办法b你去这去那的。」

无名苦笑着。

「不过嘛、给点参考建议也好——露榭、现在搬到瘟疫圈里去吧。在那可以阻止绝大多数异能者进出;另外……小心桃园。这件事情我本来想去雇他的,没人应门。」

「桃园……」露榭吞了吞口水,「我们见过的那两位一级异能者?」

「对。他当时说得你们好像有得打,但我觉得你输定了——至少赢不了。」

「……他们的能力没什麽线索吗?」

「知道的太少,连异能代号都只是取看起来像而已。只知道当时追杀他们的赎罪者全部入土了。主要是刀伤,但应该没那麽简单。」

「……我知道了。」

而翌日经过营地,就得知赎罪者部队也已经在荒城附近紮营了。

「啊、来了吗?欢迎光临。那个……好大的背包。」

荒城今天显得有些朝气。甚至是听到露榭听自己来开门的。

「这段时间我需要住在这里……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去找旁边的空屋——」

「那个……」荒城怯生生地低头:「我没有不喜欢…这里不好吗?」

「唉呀~~你答应真让人开心。」露榭0了0荒城那小脑袋。手心感觉温温的……温温的!?

「——你甚麽时候!?」

「?甚麽甚麽时候?」荒城歪头。

看荒城毫无自觉,看来连自己si过都不晓得。还是说重点吧。

「那先不管,我要说的是…我之所以要暂居在这:【荒城】——我们是这麽称呼你的,现在你有危险。」

「我?危险?」荒城指着自己、一脸不可思议。「这里、好几个月、都没有人。」

「你这家伙~~~~我不算人吗?」钻钻钻钻钻。

「啊呜呜呜呜~~」荒城抱着吃痛的脑袋,「你就是那危险?」

「不是啦!我是说——我只是第一个。教团看你这麽不爽,之後还会有人过来。」

「咦?教团?为什麽?赎罪者?」

「……是赎罪者没错。」

「这、这——」荒城好不容易红润起来脸se顿时又惨白回去,「怎怎怎麽办?我要被处理掉了吗?」

「这个…晚点会跟你解释。别担心、找上门的碴我会全部赶走。」

「……」荒城直直盯着露榭瞧。

「…怎麽了?我有甚麽问题吗?」

「你看起来,不怎麽强。」荒城微微垂下眼帘。

「这张嘴呀…虽然也没错啦。」露榭苦笑着轻叹口气,「强的不是我哦,是这个。」

露榭展示血球,并让他绕着手指转圈。

荒城见着,嘴巴张成○的形状、然後又变成ㄧ的形状,接着是△,接着咕噜地吞了口水:

「……果然是侵噬者?」

「…你果然知道啊。」

「经学课都会教的有谁会不知道?」

「说得也是——不过啊、虽然我一直没明说:我们都是侵噬者喔。」

「我!?」荒城吃惊着指着自己,「我做甚麽了?」

果然没有自觉呢。露榭心眼飘向门外的整座荒城。

……十年前愿望就已经是罪了呢。那时候自己应该连话都还说不好。等等——荒城莫非十年前看起来就这年纪?该不会b我年长?

不过看他的举止……除了十岁小孩甚麽也看不到。要他为城市消亡负责实在没道理……露榭实在不希望这一无所知的孩子得担起——

「这个嘛,你把你爸妈弄不见了喔。」露榭说了个不完全、显然b实情轻得多的谎。

本来就不喜欢荒城他父母对待这孩子的方式。这时拿来当藉口、多少作为给这孩子的补偿也不错吧。

「他们会不见…原来是我吗?」

露榭考虑了一会儿,点点头。

荒城努起眉间。

「怎麽了,一副苦恼的样子。」

「好像划算。」说完眉头就舒展了。

露榭实在没法判断,究竟是荒城对父母的积怨太深、还是犯教条的罪恶感也就那点分量。

「不说那个了!你昨天说的那些、都有吗、都有吗~~!」

「有有有~~都带来了哦——但是!」

露榭话锋一转,拿出参考书。荒城一见表情马上垮下来。

「不过呢:先玩再学。」

「咦?倒过来?」

「没错。我会跟你一起玩。但相对的会严守时间、时间到立刻辅导你功课。学习时间到了就可以继续玩。接受吗?」

「唔呜~~~~」荒城还着双臂苦恼一会儿,「b以前—划算很多。」

「你以前在家里的时间表怎麽订的?」

「作业、预习。如果有做完,吃饭、睡觉。」

「如果做完?……姑且一问,吃饭的时候几点了?」

「不一定的说。有时候十二点,有时候三点。也常常跟早餐一起吃。那时候就不用睡觉。」

给这种高要求却一点帮助也不给的……露榭想起电视剧中那些趾高气昂派给部下一堆指示;却抠抠搜搜不肯拨款下来的老板……原来这种讨厌劲套用给家长也是异曲同工之妙。

「那麽就开始玩吧、我推荐这台大型掌机。有很多可以一起玩的。他两边的手柄还能拆下来,以後还有很多玩法。」

在餐桌上,露榭把采购的一对游戏机与手机排开来。电源已经先充饱好几颗预备了。但用尽的话最近也得回营地补充。话说回来充电的话……

露榭半开玩笑的把连上游戏机上的充电线cha头cha进血球里。不会真可以吧。

而开机、看向电量图示—呜哇,真的在充电。我这颗血球到底是甚麽构造呀?……既然这样伸出一根电线到天花板的灯座,很好,亮了。

「……发电机?」

「说不定是呢。」

「加酒jg的吗?」

「你还当真啊?」

一开始也不知道该玩啥,总之一个个玩过去。凭着有跟杰斯一起玩的经验,凡竞技类的游戏都是露榭压倒x胜利。让荒城不时发出「叽————」、「嘎啊啊啊啊!」的悲鸣。意外的十分悦耳。

……虽然这些悲鸣以往都从自己的。

「唔呜呜呜~~不算啦。」

功课时间到了,荒城噙着泪水鼓着脸趴在餐桌上。露榭这才後悔欺负得太过火了。不过——

「呼呼呼,想报仇等五十分钟後吧。」

露榭装出一副得意的样子。不可以在这种事上让他以为自己理亏——以杰斯的脑回路真的会抓住这点耍赖。

荒城一脸不满地望向桌面上的参考书。随便打开一本。

「……这个教过了。」

「咦!?这是六年级的说?」本来还担心会不会太难的。

一一确认才知道,这孩子的课纲早就到初中二年级去了。真不晓得要怎麽y塞才能快成这样,也难怪作业总是写不完。露榭一脸不可置信——

「……莫非你很笨?」

「是哪张嘴说出这种话啊啊嗄~~~~?」

「啊呜呜呜呜。」

刚惩罚完松手的露榭这时感到怪了……

「你怎麽不躲了?」

「?躲甚麽?钻头?」

「当初伸手你还怕得要命。」

荒城歪了歪脑袋:

「结论来说、钻头不痛,跌倒更痛,躲开不划算。」

……这算积极呢还是消极?

「你以前怎麽被打的?打手心?」

「不,很少用手。」

「…很少用手?」

「用脚b较多。」

「……姑且一问,踢哪?」

「嗯…没特别踢哪。」

「这、不是很危险吗!?」成年人的腿力可以轻松踢伤儿童的吧?无论x腔腹部、侧腰还是…脑袋。

「?——甚麽怎麽办?就那样啊?」

「那样?」

「过几天或几个月就不痛了。」

几个月……当时肯定伤到了。露榭担心起来:「现在没有那里痛吧?」

「没有,现在都不痛了,很久没被打了。」

露榭松了口气……也难怪荒城不怎麽在乎钻脑袋。露榭本来就没多认真,荒城也当闹着玩的。

不过这下可好。手头没教材,露榭可没天才到可以凭空讲自己一年前才学过的内容。

知识以外自己还能拿出手的?技艺吗?烹饪…这点水准算了吧。裁缝没有缝纫机,手缝算了吧,歪得不忍直视。登山…在平原?木工有工具的话还行……但这里木材光看就知道坏光了。有也风化到像烤乾的纸、脆得不行。

「——好,运动吧。」

「不要。」

露榭忍不住傻眼,难得荒城有这麽果决的时候。

「…有那麽讨厌活动吗?」

「讨厌。无聊、很喘。难受。」

「……姑且一问,是怎麽ga0得那麽难受的?」露榭印象里的运动可没那麽糟。

「……一千六百公尺?」

「什——」这也是国中程度的吧!?「学校要求的?」

「不、爸妈y要t育老师。」

好吧,又是他们。他们以为什麽都跳级就好吗?

「放心吧、我可没打算让你难受——如果更像在玩就更好了。」

露榭把血球充气膨胀、再加上印象里的多角花纹——一颗足球「砰」的落地弹跳。嗯,除了看起来红红的之外一切完美。

「足球?这个?」荒城似乎很有意见。

「别吐槽了——走罗。」

「诶诶诶~~」

荒城不甘不愿地被拖出去,连反抗都很消极。

马路上空的很——一般来说可不能在这玩球,但这座城市早就没来车了。还算平整的路面正好当球场。

……不过露榭还是天真了点。

荒城别说跑、走快点都一顿一顿的还会歪掉,没几秒就喘到不行,足球这种跑来跑去的运动显然太勉强……话说这种t能是怎麽跑过一千六的?才刚跑过半场、大概五十公尺,就撑在路面上气不接下气。

他手脚并用地爬向球。用全身趴倒的力量将球往前推——总算滚过假定是球门的地方。

「……那个,才刚开始耶?」

用手推球犯规这事……看这惨况根本不忍心提。

「已经、两分、钟了。可以、了吗?」

露榭都还没动呢。荒城只是追着球往球门就要两分钟?还ga0到要si要si的。这若真抢起球来岂不是要命了?不,照露榭对荒城的印象,大概没多久就趴在地上放弃了。

见露榭一脸困扰得一时无语。荒城也就这麽五t投地着、只转头过来哀怨地望向他。

「好啦……做些不那麽累的。嗯…我想想。」

「……」荒城还是趴在那儿。

「嗯?我只是还在想而已。可以先起来了呀?」

「那个、不是……」

荒城yu言又止的样子。

「嗯?不是什麽?」

露榭望过去,不知为何荒城眉间紧皱——完全不像运动累的反应。

「你怎麽了?」露榭跑到荒城身边,这才发现荒城他脸se发白、冷汗直流。露榭感到大事不妙。

「不、不、没有——」

「别藏了!这种时候——哪里不舒服?」

「…你不会骂我?」

「哪是这种时候啊!你哪里痛吗?还是喘不过来?如果前者就点头、後者就摇头——」

荒城犹豫了好一阵子,最後才点了下头。

哪里——露榭追问下,荒城将视线移向自己的右髋部。露榭轻轻翻起那里的衣k,差点没惊叫出声——竟然已肿胀一片。

「你为什麽不告诉我!」

露榭忍不住哭喊出声——荒城似乎稍稍被吓到,但没有回答。

露榭先想着要将荒城抱回屋内,但患部就在关节,贸然移动肯定痛苦不堪。再仔细想想,自己根本没办法处理内伤。这附近的医疗呢?露榭想到这里已经在原地踱了两圈,这才想起研究者营地,连忙打电话给七木。

电话响了五声——竟然整整五声,露榭只感觉世界慢得不行。

「喂?哈罗露榭小姐,难得你打给——」

「七木!荒城他、受伤了,这里、怎麽办、、你那边、医院——」

「——露榭,别慌。告诉我状况。」

「右边的大腿……对、臗关节?那里全部肿起来了,荒城他脸se很糟糕。」

「知道了。露榭小姐,冷静听我说,现在有两个办法。最快的是你带他到营地来紧急处理——但我们必须确保瘟疫圈不会跟着荒城一起移动,如果会就行不通。第二个办法是让机器人送紧医疗物资过去。」

「可是、怎麽带过去?荒城他痛得连话都没办法说——」

「这…就得请他忍耐了。如果有类似担架之类的手段更好。这边可以派快一点的机器人帮你过去抬——」

「等等、担架,我想到了!」

露榭立刻把血球压平飘在空中——很好,够牢固。

「七木、有担架了、我立刻到你那边去!」

带着漂浮的担架来到研究营地时已经花费二十分钟——所幸瘟疫圈很识相地待在原地乖乖不动。而七木紧急叫的医生还没来,他们也只能先让荒城躺在床上、喂他一点止痛药并持续观察症状。

期间露榭鼻子x1个不停——他想着绝对不可以在荒城面前表现出惊慌,免得让他更加不安。但明眼人都看得出露榭早就手足无措了。至於荒城,他现在连回应都没办法。

总算等到医生过来:

「抱歉。这种程度的…重伤,在这里无能为力。必须到医院去检查。」医生已经尽可能慎选说词了。但露榭还是倏地站起来。七木连忙将他拉住却差点被拖着走。这十四岁的小nv孩哪来那麽大的力气啊!?

「你说这里不行、那转到医院去——」

「很抱歉我不能开立转诊单…毕竟我。」

「露榭,他是密医。你知道异能者问题的。」七木连忙给露榭附耳。

「……如果你们能接受无照医院的话——」

「——那还不快点!」

不只密医,就连七木见露榭激动如此都愣了一下。而荒城依然忍着剧痛凝视这里。

二—四

在医生的诊间,骨科的密医贴着光片向露榭与七木解说。就连只懂初中生物学的露榭都感到怵目惊心。

只要对照一下左腿就能知道:右大腿骨与髋关节明显错位了。

「这种状况下还乱动就会让y骨摩擦——只是发炎还算轻的。照理说这肯定该开刀,但我不晓得为什麽把这伤放那麽久——触诊的时候可以0到,韧带肌r0u骨骼全部是歪的。」

r0ut的歪曲让人感到本能的恐惧——此外露榭更感到懊悔:悔在竟然以为荒城不想动只是因为懒,惧在若让荒城伤得更重该怎麽办。

「……医生,能麻烦查一下患者的病历吗?」

「你知道这里不是正规医——」

「——哎呀、失敬失敬。十万可以吗?」七木在这时cha话。

密医还是沉默着。

「十五?二十?三十?四——」

「三十够了。」

「ok成交。大概要多久?」

「等等七木、我没那麽多钱——」

「——钱我出,应该说,上面会出——放心吧,有这价值的。」七木狡黠一笑。

露榭吞了吞口水犹豫一下。但现况没得挑,只能点头。

「需要托点关系。快也要早上才能调出来。」

目前刚入夜,露榭走进荒城的病房。打了强止痛剂的荒城昏睡不醒。偶尔还是能听见呼x1紊乱——肯定很痛,就连失去意识都不能幸免。

身强t健的露榭也不是没受过骨r0u痛——但最痛的,也仅仅是拉伤、ch0u筋和轻微骨裂的程度——但最後那个他也是痛到飙泪。而y骨摩擦?露榭真不晓得荒城怎麽能不叫出声、还乖乖跑起来的。

而且问了还不肯说。

露榭弄来温毛巾、擦去荒城满头的汗水。

宁静、却充满不安的夜晚就这麽过去了。

清晨,露榭才发觉自己竟趴在床边睡着了、连忙跳起来,却发现荒城侧躺着身t在玩掌机——而荒城吓得赶紧把游戏机藏进被子里。

这……该说甚麽好呢?露榭仰天一会儿、两手覆面一会儿、原地转圈一会儿。

「那个……你脑袋终於坏掉了吗?」

「没坏!……你甚麽时候醒的?」

「……?不知道,大概半夜吧。」

这可不是玩游戏的时候——想到一半露榭自己对这种话打回票。正因痛得要si,才更该有东西转移注意。

「…不用藏没关系,你继续玩吧。」

「蛤?」荒城不知位啥有点吓到、猛眨着眼睛:「你脑袋真的没坏吗?这里是医院的样子,去检查一下b较好喔?」

「你从哪儿听出我脑袋有问题了?……」

本来要钻脑袋的手转而只是r0u了r0u。面对病人生气也不是。露榭一脸无奈的。

「……你会不骂我?」

「骂甚麽?」

「那个、偷偷……」

「偷偷甚麽?」

「……没事。我甚麽都没招喔。」

「招?……你不会以为我在抓你话柄吧?」

「咦?不是吗!?」

「谁会呀!——等等,我好像知道了……」

荒城点点头:「我爸妈。」

又是他们!

「才不会啦!你哪次看我那麽做了?」

「说不定以後——」

「——以後也不会!永远不会!又不是讯问、我也最讨厌别人耍j计了!」

荒城半眯着眼睛狐疑地盯住露榭。

「绝——对不会!」

「哼……?会怎麽样呢?爸妈跟我保证的事情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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