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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她肯让自己欺负

 

霍黎他惹不起,齐延礼有自知之明。

童年时,他作为安德烈王子的跟班,跟着那位王子没少干一些无伤大雅的蠢事。有一次,安德烈王子跟他们几个人作弄霍黎的小妹,把那个可爱的人偶娃娃倒吊着绑在树枝上,仍由她吓得哇哇直哭,而他们则在树下哈哈大笑。很有趣的经历,更有趣的是,他们十足有把握人偶娃娃绝不敢告诉公爵夫妇或者任何人事情的经过。但世间绝没有无迹可寻的事情,他只记得一向不爱跟人玩的霍黎,突然有一天找上他们,要跟酷爱国际象棋的王子下棋。王子的棋品向来不好,下不过霍黎,就开始辱骂她。他们从来没想过外表看起来温柔文弱的霍黎,会突然拿起棋盘猛地一下子砸向王子的脑袋,安德烈王子的头顿时血流如注,更是吓懵了,嚣张惯了的男孩,大声叫囔着“我是王子!你怎么敢打我!尤菲米娅,你是个疯子!我要告诉父王母后!”威胁的话语嘎然而止,因为霍黎抡起棋盘又砸了王子好几下,直到他闭嘴再不敢出声。

棋盘被王子的血染红了,他们全都吓得瑟瑟发抖,生怕王子有个三长两短。霍黎却无动于衷,“我知道你是王子,你身后的那些狗,恐怕也时刻提醒你是个王子。但我告诉你,你不是王子,你只是个令人感到恶心的蛆虫。你最好赶紧去告诉国王与王后事情的一切经过,你知道吗,如果他们知道了,他们当然会责怪我,责怪我怎么没有一下子把你打死。你以为你很受人喜欢,受人爱戴?我告诉你吧,除了你身后那些喜欢奉承巴结的臭狗,没人喜欢你,所有人都巴不得你早早死掉。”她说话时,脸上丝毫没有表情,就仿佛在诉说一件轻描淡写的事情。但语气冰冷残酷到让人从心底生出寒意。

恐惧的记忆再度浮现在脑海,齐延礼干笑了两声。“霍黎,还真是对不起,我想,我应该是认错人了,一点小误会。”

“你知道吗?你比小时候更让人感到恶心。”霍黎望着齐延礼,淡淡道,“你长到这么大,学到了些什么?除了会威胁女人,你还会干什么?炫耀你的床技?跟在无用王子后面当拍马屁的跟屁虫?你不过是威伦斯特在外留的野种,若不是卢卡不幸夭折,你这样的野种也配在我们的跟前晃荡?”

他的所有老底被揭露在人前,齐延礼咬紧牙关,攥紧拳头,如果是普通的女人,他一定会让她知道自己的厉害。但是出言讽刺他的人不是别人,是霍黎,是蒙顿公爵家的女儿。而他,只不过是蒙顿公爵手下一个小封臣的儿子,一个若不是伯爵唯一的儿子早夭,永远不可能承继家族姓氏的私生子。

“是啊,霍黎,尤菲米娅,你多高贵优雅,多么值得人尊敬。但是我告诉你,等到新闻媒体上,到处充斥着我跟你妻子的香艳画面,我倒要看那时候,你还要怎样维持你可怜的体面与骄傲!”

霍黎并没有受他的话语影响,依旧平静。“我会尽力而为。”

“就为了这样的一个贱女人”齐延礼话还没有说完,便天旋地转倒在地上,随即感到鼻子剧痛,一股温热的粘稠液体迅速从鼻腔中溢出。不等他痛叫出声,腰腹一沉,紧跟着仿佛有无数的拳头打在他脸上。

“你这个野种,竟敢一而再的羞辱我的妻子。”霍黎气红了眼,她骑在男人身上,挥拳向男人打去。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等魏寄商跟许绯反应过来时,齐延礼已经被霍黎揍到鼻青脸肿。

“霍黎,不要再打了!再打下去,要出人命的。”许绯知道霍黎一旦疯劲发作,是很可怕的情况,她连忙上前使出吃奶的劲才把霍黎从齐延礼身上拖起来。

那位齐先生躺在地上捂着脸呻吟着哭嚎,许绯一看,顿感头疼,都快被打到看不出人样了。把霍黎交给魏寄商,她上前查看齐延礼的伤势,“齐先生,你还好吗?”

“我好疼!诸神在上,我的牙掉了!鼻子好像也断了!”齐延礼失去了嚣张的气焰,仿佛一个受了欺负的男孩一样大声哭叫。

孟嘉荷过来找许绯,先是看到抱着霍黎在哭的魏寄商,又留意到霍黎手上满是腥红的血水滴答,许绯蹲在那个满脸血的男人跟前问询什么,她眉头微蹙,那个齐延礼名声不太好,她不太希望许绯跟那种人靠太近,她上前把许绯拉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先带这位先生去客房疗伤”对着身后的男侍,她吩咐道。有眼色的男仆,早在主人下令前,就与同伴上前一起搀扶着受伤的男人离开。“至于霍小姐,你的伤势?”

霍黎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一点擦伤,找个药箱简单包扎下就好。”

在偏厅等待的过程中,孟嘉荷从许绯那儿得知了事情经过。等魏寄商补完妆出来,孟嘉荷忙向魏寄商道歉,“魏小姐,都是我们家疏于招呼,才会发生这种难看之事。”

魏寄商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大概是上天对我识人不明给予的惩罚。”见霍黎包扎完伤口,她连忙心疼的上前查看。“我没事”霍黎见她那样小心翼翼,到底没忍心生她的气。“头发根,还有脸跟身上,有没有地方疼?”她细细询问,又见魏寄商身上好像确实没有伤痕,才稍稍松了一口气。然后便狠狠在魏寄商脑门上敲了一个爆栗。“别人欺负你,你是哑巴,还是没有手脚?讲不过,也打不过吗。还有,对着那种畜生有什么好道理是可以讲的,直接揍就是了。也就欺负我你最在行了。”话语未落,便被魏寄商死死抱住。

“是啊,除了你,谁都不让我欺负。”只有这个人,肯让她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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