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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朝处理好脸上的鲜血,转回身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心里沉了沉。

事情还是朝他最不想看到的方向发展了。

他还是低估了这个小女人在他们心中的地位,尽管身旁这位好像还算冷静,但是多年兄弟,他又怎么能察觉不到对方的不对劲。

盛严明就站在门口,看着云澈那副模样,心里一点快意都无。

他以为他可能会有一丝快感,能让云澈感受到他那夜的痛,但是并没有,这一幕仿佛历史重演,再次在他刚痊愈的伤口上再插了一刀。

他仰起头,闭了闭眼。

盛严明,你完蛋了。

你们都完蛋了。

可是他也想要个原因,云澈是他自己的过错,他认了,现在呢?

他知道肯定是这两人撩拨的她,他有起夜的习惯,在发现女人不见了以后,他先去看了厕所,那张字条是他发现的,一眼就认出是谁的字了。

所以,在发现后,慌张的情绪消失,他变得愤怒与难过,做了好几个深呼吸以后,他才去叫醒云澈,让酒店调出了监控,这边动静很大,惊动了陆相燃,那小子说什么也要跟着过来。

监控到了酒店外就暂时调取不出来了,深更半夜的,也不是国外,强龙不压地头蛇,最后还是云澈动用了家族在东南亚的力量,让这边的警察深夜配合工作。

可是他们还是来迟了,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站在门外,听到他的女人,被他的兄弟灌精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他试图安慰自己,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不要太难过。

她的第一次是你的,她是个什么样的姑娘你比谁都清楚,等下她若是说出了理由,就那样揭过吧。

他突然很想笑,想起那天难得去茶水间听到两个男员工说的话,“老婆出轨怎么办?”

“当然是原谅她啦!”

他当时有些何不食肉糜的想法,认为女人如衣服,脏了就换,何必当废品回收。谁知真的轮到他,他也舍不得换掉自己心爱的脏衣服。

他可以买很多新衣服,甚至可以像寻找她那样,寻找九成相似的新衣裳,可是他不知从何时起,就开始清楚地知道。

她就是她,她也只是她。

她们是两个不同的个体,除了相似的面容外,没有任何雷同的地方。

她是被精心养大的明珠,光彩夺目,知道自己所求,并且勇敢追逐,独立自信才是她的标签。

而她不是,她是他路边捡回来的凌霄花,亦是一张白纸,由他亲自调教、培育长大,他不需要她万人瞩目,他只需要他永远依附、陪伴于他身侧就好了,他愿意被她缠绕、依附一辈子。

可惜就连那么一点小小的要求都要有人来破坏。

他狠狠地捏了捏拳头,很想再给苏朝补上一拳。

可是他今年28岁了,不是那个当年为了她大打出手的毛头小子,他告诉他自己遇事要冷静,不然这十年不是活到狗肚子里了吗?

“阿严~”

他听到他的小姑娘再叫他,她在需要他,他必须冷静下来,去到她身边。

他也走了过去,同样蹲在了她的身前,更清新的看到了那些刺眼的红痕。

他看了一眼还在执着一个答案的云澈,突然连理由都不想要了,他哑着嗓子开口。

“宝宝,我们回去吧。”

他仰着头看她,看着她泪眼朦胧,他也难过极了。

他不想追问她为什么赴约,也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要她还愿意和他走,他直接可以把今晚的事情忘掉,当没有发生过。

兰心想象中的谩骂、生气都没有,两个男人都眼圈泛红的蹲在她跟前,像虽然有些不合适,但是真的很像两只求主人回家的大狗狗。

她有些心软,想要放弃计划直接跟他们走。

但是随即坚决的否定了这一想法。

人心里都会有根刺,刚开始很小,随着时间的变化,也许会消失,但是,也有可能会越刺越深,深入骨髓,如跗骨之蛆,她不能给自己留下这样的隐患。

就如同她被当做替身,如果他们对她有多好,只要她一想起,就能立马冷静。

何况是这种戴绿帽子的大事,她认为不能轻轻放下。

“阿严,我们回不去了。”

于是,她用另一只手抚上另一个男人如刀削般的脸颊,哭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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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严明的心跟着揪了起来,这是他的宝贝第二次对他这般说了。

他闭了闭眼,沉声说道,“没关系,我什么都不问,咱们回去。”

连在一旁执意要寻求一个解释的云澈都忍不住向他投来诧异的目光,更何况其他人,可是他充耳不闻,满眼都是她。

兰心的手都有些颤抖,两世记忆,除了她娘,还从未有人这般坚定地选择过她,

甚至算得上无条件相信她了。

那一刻她真的有想要与眼前这个男人无名无分过一生一世的冲动。

为什么?仅仅只是为了这张相似的脸吗?

这份无条件的爱,有没有那么一点点,因为她兰心的?

可是她不敢赌,她的身后哪有退路呢?

一旦赌输了,就是万劫不复了。

如果那个女人回来了,这份坚定与那一点点爱意能剩下几分?

本就是一份连地基都没打牢的幻影楼阁罢了。

连陪伴她十几年的丫鬟都能背叛她,何况只是一个认识不到半年的男人,她刚才居然起了一生一世的想法。

真该死啊兰心,你忘了你娘如何含恨而终了吗?

闭了闭眼,泪水从苍白的脸落下,她低声说道。

“让我走吧,是我对不起你们,是我做错了事情没有颜面见你们。你们送的东西我都不要,房子也不要,你们让我离开吧。”

她这样的,其实放在她前世,早就被浸猪笼了,留条命给她,她走了也能找到新的金主。

只是可惜了这些美好的肉体了。

你看,兰心就是这么个没良心的玩意儿,前一秒想着和别人一生一世,后一秒就再为寻找新的金主做打算了。

“别说了,我不同意。”盛严明一言未发,云澈先忍不住出声了。

他再也抑制不住愤怒,“我给的东西我不会收回来,你什么都不要是不是已经准备好找别的金主了?让我猜猜是谁?是阿燃还是苏朝?这房间里5个男人有4个都肏过你了是不是?是,我能给你的他们都能给你,但是他们也都不会娶你的。苏朝家里是”

云澈开始口不择言胡言乱语起来,却在看到女人失望、难过地眼泪直接败下阵来。

“够了,你在胡说什么。”

苏朝打断了他。

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听到云澈那般侮辱她。

陆相燃提起养她的时候,他在。

景轶然提出养她的时候,他也在。

甚至如果女人开口,他甚至可以给出更优渥的条件给她。

云澈没有说错,除了名分,他什么都给得起。

但是两次,那个女人都拒绝了,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拒绝了,不是含糊不清的吊着两人,也不是讨价还价,什么都没问便拒绝了。

所以之后他对她才有愧疚感,因为他发觉她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种人。

现在害的女人被误解、被骂,他内心的愧疚感更甚。

虽然他心里有个更疯狂的念头,就是想让她被抛弃,这样他坐收渔翁之利。

景轶然大概也是这样的想法,政客世家出来的人,心眼子头发丝儿还多。

但是当真的有这样的机会,他发现他居然有些舍不得。

他舍不得那个小姑娘被人误解哭得那般伤心。

又想起他听到她愿意为了盛严明去献身云澈时那种震撼还有莫名的情绪,他现在才愿意承认,是嫉妒。

他嫉妒盛严明,有个人那般爱他。

不是没有人如此疯狂的爱慕他,甚至愿意为他去死,可是他当时只觉得始终烦恼与负担。

真是报应。

苏朝看着总统套房那华丽四射的吊顶,有些自嘲的想到。

“你还不说话吗?”

景轶然低头看了眼挨了顿劈头盖脸的辱骂后,只是小声啜泣连辩驳意味都没有的小姑娘,眼底闪过一抹心疼,真是懂事得过分的小可怜。

然后斜着眼看了一眼陆相燃,凉凉地说道。

大家都有份,凭什么这小子偷吃还置身事外?

谁知他此话里的讯息被陆相燃捕捉到了。

“你怎么知道?”

陆相燃脱口而出,随即反应过来。

“你们昨晚都看见了?然后威胁她?”

两人的对话立马吸引来了所有男人的目光。

两人站的极近,陆相燃血气上涌伸手就是一拳,被早有防备的景轶然挡住了。

打人不打脸,这小子和谁学的专打脸?

他也马上回了一拳,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就直接打了起来。

“别打。”

盛严明站起身来,取下眼睛揉了揉鼻梁,叹了口气,与苏朝一人拉开一个。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个房五个男人,无一幸免。

或者说,全部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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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满意了吗?我们几个兄弟又弄成这样?”云澈赤红着眼。

兰心瑟缩了下,因为她察觉到了男人身上的不对劲,又注意到了“又”这个字眼。

感情当年也这么大打出手过啊,她还以为她能荣幸的当第一次呢。

什么都是那位玩剩下的,她有些腻味,同时又有些鄙夷。

心里嗤笑,真是受害者有罪论。

你几个兄弟包括你都对我图谋不轨在先,我顺水推舟反而成了主要罪人。

真是女人哪个朝代都得背锅。

面上却是一片哀婉之色,“是我的错。”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二个男人打架,二个男人拉架,她面前这个像是要吃人,她不敢动啊。

却没想还是有一只手颤抖着掐住了她纤细的脖颈,她下意识挣扎了下,马上卸了力道,任由男人用手掐住她的咽喉,只是面带绝望与解脱之色,泪水从面颊滑落。

她赌这个男人真的想杀她,但是下不了手。

她也赌她今晚死不了。

其实她的人生本来就是一场赌博,区别在于,她只想做庄家,而不是,赌徒。

“你在做什么?你疯了吗云澈?”

就在兰心被掐着脖子,苍白的脸变得有些潮红的时候,终于有人发现了这边的不对劲,一个箭步冲了过来。

云澈被惊醒下意识松开了手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苏朝立马把兰心护在身后,盛严明看清女人脖颈上的红痕直接给了云澈一拳,云澈一时不备被打的后退了三步。

“你接受不了可以滚,为什么要伤害她?她从头到尾有做错什么?”

盛严明全身都在颤抖,差一点点,差一点点他就要失去她了。

“你说,你们是怎么回事?”他颤抖着手指指着陆相燃,这是一个极不礼貌的举动,对于他这样高出身高素养的人来说。

但是他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刚才转身看到女人一脸绝望的任人掐住脖子想要求了断的时候,天知道他想杀人的心有多浓烈。

陆顶流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在几个人能杀死人的目光下,移开视线,才张口。

“你们送她去学车,那个驾校是我们家的,你们也知道。车展的时候我就在二楼监控室,猜到她可能要学车,就让下面人留意了下,当了她的驾校教练。然后她考完试的那天用庆祝的理由和她一起吃了饭,我下了药录了视频威胁她,她什么都不知道。”

虽然知道说出来可能会被揍,但是什么都不说让个女人给自己背锅,这种事他做不出来。

云澈的手捏得嘎吱作响,他没想到小丑竟然是他自己,是他一步步他羊送入虎口的。

本以为去熟人那儿买东西、学车方便,谁知道他图人方便,人也图睡他女人方便。

“别打,暴力不能解决事情。”

景轶然眼神示意云澈别太激动,看看把人吓成什么样儿了。

他脸颊都青了一块,若是被他的粉丝看见了,指不定得怎么心疼自家哥哥的盛世美颜被破坏了呢。

云澈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像个惊弓之鸟一般躲在苏朝和盛严明身后的小姑娘,她眼含泪水,小手紧紧拉着盛严明的衣服下摆,像个被欺负了的小兽。

看到他的视线,她下意识地躲了躲,却正好让他看到了她脖颈上的淤青,控诉着他刚才的失智。

苏朝沉默着给她递着纸巾,只是眼底有一抹谁都看得到的心疼。

他拳头紧了紧又无力的放开,这都是以往他才能做的事,他才是站在她身边的那个人。

他闭了闭眼,“那你们呢?你们是怎么回事?”

他冷声质问自己从小玩到大比亲兄弟还亲的异性兄弟。

即使是当年那个女人,他们也都是随着她的离开而压在心底,甚至不曾红过脸,更不可能大打出手。

十八九岁的少年热血肆意,可是确实最要面子的时候。

绝不可能闹到今日这般。

这一切都有些失控了,他想。

可是最可笑的是,这间房里,情绪最不对的人是他云澈。

“阿相昨晚拉着人在吧台胡闹,我们在那之前正好在吧台喝酒,被我们瞧见了,我昨晚故意让她看到我了。”

景轶然倒是很坦然,把自己那点弯弯绕绕都说了出来。

“都是二十好几的大老爷们,算计威逼一个小姑娘,倒是都挺有手段。”

云澈冷笑一声。

“你自己不也是吗?”陆相燃不服气了,顶了回去。

一句话,逼得云澈哑口无言。

整个房间都突然安静了下来,只有小姑娘小小声的啜泣声,跟个小猫儿一样,大点声儿都不敢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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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哭了。”盛严明冷着一张脸听完,转身安慰她。

从头到尾都是无妄之灾,但是他也没有资格去怪任何人,是他耐不住自己炫耀的心思,在群里发了图,才让他的小姑娘招了人惦记。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他活了二十多年,居然一时得意忘形,忘记了家中的教导。

其实也不是忘记,只不过那时的他,并未那般看中她罢了。

“就这样吧,这次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了,人我带走,以后希望你们不要打扰她,她会是我孩子的母亲,我不想以后兄弟都没得做。”

盛严明像是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说道。

他这句话实在把在场的所有人都震了震。

包括兰心。

他们那个时代,她们这种身份的人,早早就喝了避子汤以绝后患了,哪怕是抬进门当个良妾都不是容许生孩子的,怕有辱血脉,能生下孩子自己养着,真是天大的恩赐了,或者就是像她母亲那般,执意生下来,养成她这般,妓女的女儿,也只能当个妓女。

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男人的高大身影,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想哭,她从未想过还能拥有自己的孩子,哪怕来到了这个更为开明的时代。

这一切都像是在做梦一样。

殊不知,男人这番话的含义比她想象的更为重要。

这个时代,即便是非婚生子,同样有继承权。

盛严明是盛家独子,唯一的单传,即便盛家这辈子都不让她过门,即使盛严明最终结婚生子。

只要有这个孩子,她都可以凭借孩子分到一大笔钱。

盛严明20岁入主盛氏,25岁完全接管盛家所有的资产打理,28岁名下资产过千亿,还不算盛老爷子和他父亲留给他的东西,是真真正正的商业巨鳄,只不过是总公司一直没上市,盛家三代为人低调,才不为大众所知。

当然,这些兰心目前当然不知道,但是也不能影响她此时内心的震撼。

她突然觉得,一辈子被这个男人包养,衣食无忧,还能拥有一个孩子,她当一辈子的替身也值了。

兰心的野心,其实也没那么大。

就算那位主儿回来了,或者她人老珠黄了,有一点钱,她也能养大孩子,她大概能比她母亲厉害些。

“你决定好了?”苏朝深深地看了一眼他,有看了一眼她,眼里有她都看不懂的深意。

“我不同意。”云澈冷着脸说道。

“他们滚,我凭什么要走。”

“你自己干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

盛严明同样没有好脸色。

云澈的气焰直接被打消了一大半,还想继续说什么,却看到小姑娘怯怯的眼神,所有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

她在怕他。

甚至比第一次见面时还要怕他。

这个认知让他的心一阵绞痛。

他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与心血,才让他的小姑娘对他和盛严明一视同仁,如今看到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小姑娘看他的眼神里有躲闪和害怕,他的心如何不难过?

“乖宝。”

他哑着嗓子叫她,眼神中甚至带了几抹哀求。

兰心却直接缩到了盛严明身后,不敢看她。

这个男人,刚才是真的想杀了她的。

她确定。

哪怕是愤怒中,她也不允许,所以就先凉一凉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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