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第 212 章
两万玄甲军倾巢而出。
生产力有限, 目前造出来的铁器只够装备五百骑兵和五千人, 于是南疆大营比试选拔, 挑选最精锐的装备上铁器打前锋,中间一万装备铜甲铜戟的亲随军跟进,最后面还有五千人押送帐篷、粮食等辎重。
裴曦留守, 坐镇南疆兼调配物资。
羽青鸾则带着四位门郎将随军出征。
她身上的盔甲跟其他人的不一样,是裴曦用天子给的煤炭炼钢铸出来的, 比铜甲更轻薄坚固,款式上也做了改良。为她量身打造的钢甲, 按照人体结构打造,更加贴身, 也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累赘,比穿铜甲舒适得多。
玄甲军并没有着急地奔跑追击,而是身后背着行军包、腰上缠着军用带,踏着整齐的步伐前行。
从南疆到花丘的路途太过遥远,且没有任何补给,也没有其他路可走。那些能够翻山绕路的地方,也早让南疆探子摸熟了, 早带着人蹲守在那边等着抓逃蹿出来的零散逃兵。
玄甲军没多久便追上了公侯联盟大军。
对方人多, 但路窄, 要防御或反攻玄甲军摆不开阵形, 要撤走又被路旁的帐篷和运输粮食的车辆堵路,有粮车缓慢速度,想快都快不了。
公侯联盟大军里留下来的都是久战之士, 见到玄甲军追来,立即挥动长戟反攻过去。
率先冲过来的是五百骑兵,如果只是五百骑兵追来,跟送快递没区别,他们到达后选远远地观望,等到后面的步行到齐,一起冲过去。他们使用的是裴曦仿照关公的偃月刀,在马背上把大刀舞得虎虎生风,跟下方那些穿着铜甲执铜戟的亲随军出身的人战成一团。
双方都穿着亲随军中铜甲,都是朝廷出品,一旦产生混战很容易分不清谁是敌谁是友,好在大家早考虑到这问题,鸾城的人身后有背包,腰上有挂物资的军用带子,双臂上还缠有染红的布巾,很容易就区分开了。
狭路相逢,双方短兵相接,有盾牌和没盾牌,有结阵和没结阵,精锐中的精锐跟一般的亲随军比起来,那战斗力根本不是一个等级,公侯联盟大军遭到惨烈的碾压。
鸾城的追击队伍,如同一条巨蟒张开血盆大口沿着商道往前吞噬。
这里离南疆太远,不带粮食直接逃跑,跟找死没区别。
公侯联盟大军的人拼死抵抗,但都形不成有效的防御。
对方的盾牌结实到,长戟劈过去,盾牌没事,长戟裂了,一旦被对方近身,挥不开长戟,等待的就是盾牌兵手里的大刀。
公侯联盟大军的人多,又只能驻扎在商道上,导致营地拉出去好几里长,营地靠后的粮食也放在后面,后面的人打上了,前面的人,还在运粮草,都要着急逃命,越急越慌乱,粮车一倒,路顿时就被堵上了。
鸾城来势极猛,根本抵挡不住,且在来袭者的身后是密密麻麻长长的追击队伍,喊杀声震开,那数量绝对不止万人。
这时候跟着队伍走,就是找死了。
有心思活络的,当即去抢粮草再抢马,抢上几十斤粮食,骑上马还能逃条命。
公侯府上的贵族们,见到营地发生骚乱,根本控制不住,带着亲随、骑兵取了粮食便逃。
然而,他们想逃,也得看路上的人抢不抢他们。
乱军之中,都要逃命,见到这些挑起战事的公侯贵族们要逃,有些亲随军也是怒了。对方人多,抱成团,自己攻过去是找死,于是掀翻拉帐篷等物资的辎重车辆,把路堵到马都过不去。
很多亲随军开始堵路,他们堵完路,便退到了路旁,呈防御之势。
鸾城的人杀过来时,他们把手里的长戟往地上一扔,双手抱头,蹲下。
双手抱头蹲下的,路过的追击大军根本没有理会他们,直接朝着前方赶去。
他们蹲在地上,就见到浩浩荡荡前不见头、后不见尾的大军一路往前去。
大凤朝绝大部分人的数学都不好,不会数数,只会用若干来代替,但在亲随军中待久了,人多人少,几千还是几万人,一眼还是估得出来的。
原本还想耍心思,想先降,再逃或反的,见到对方这阵势,顿时什么心思都歇下,老实了。
鸾城追击队伍行进过半,突然队伍中出现一群跟别人不太一样的队伍。骑兵开道,后面跟着鸾驾,外面有两层手执盾牌大刀的护卫相随。
队伍最中间,则是一个年龄约在二十多岁,身披金色的绣有凰鸟图案长袍的女郎。她的模样极美,充满威仪,那神态让他们不由自主地想起已逝的老天子,也想起她曾经在亲随军大营中跟大家一起踢蹴鞠、拼拳脚、赛马、射箭的情形。
很多人情不自禁地伏地叩首,行大礼,满心感慨。他们跟着篡位反贼出来打掌管他们十年的青鸾长公主。长公主在的时候,他们吃得好,穿得好,不时有赏赐下来,遇有难处,只要能求到她那里,她都是能办的就办了。
那些因为家在京城,不愿离开的,这时候生出悔意,早知道就拖家带口地投青鸾长公主了。
有些生性勇武好斗,眼见撤离无望,打算拼死的亲随军见到同袍跪地跑边上去,大声喝斥让手下起来打。
手下问他一句,“百夫长,我们真的要帮着静公府打青鸾长公主吗?”
那百夫长的表情当场裂了,想了想,扔下长戟,跑路旁,跪下了。
很多人在路边跪地降了,也有公侯贵族出身没法降的,只能逃命。
这时候他们已经没办法去顾及到那些越来越多的跪地投降的亲随军,拼命往外跑。
突然,有身着铜甲的亲随军堵在路中间,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领头的是一个千夫长,身后整齐排开的队伍何止千人。
越公上前,叫道:“让开!挡路者死!”
千夫长手里的长戟往前一指,他身后的亲随军也将长戟指向了他们,那阵容之整齐,令人肃然。他提起手里的一颗贵族公子哥的人头给大家看了看,便扔到了他们的脚下。
这时大家才注意到,在他们的身后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尸体,而这些亲随军每个人身上都带有血,甚至有人负了伤。
越公问道:“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