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柯柚娴去百货公司上班後，袁檀芮便前往位於h市东区的德义医院。
光亲有门市在医院里面，袁檀芮进入。
门市负责人郑主任已经接到通知，虽然今天他休假还是赶来门市等候。
袁檀芮巡看完门市的业务营收，便询问郑主任有关租房的事。
也是凑巧，郑主任的老婆在h大学附近有间小屋，家具电器都齐备。先前有租给学生，後来因为学生在屋子里ga0破坏，还在学校群组乱讲话，郑太太一气之下再也不出租，空置在那边一年多了。
现在是副理的远房亲戚需要，郑主任赶紧打电话告知老婆。
袁檀芮对於事情能那麽顺利解决很高兴，自掏腰包给门市人员叫了豪华便当当午餐。
钜翰百货公司
柯柚娴没有午休时间，要到下午5点才会下班。袁檀芮没有去拉面店打扰，而是转去餐饮楼层吃饭。
吃饱饭，袁檀芮去家具楼层走逛。
昨晚睡了一夜，袁檀芮便想替柯柚娴换寝具──枕头偏y不好睡，被单粗糙，棉被也是闷热不舒服。
袁檀芮知道柯柚娴节俭，总是买价格低廉的，也从帐单中得知少nv并没有使用她给的卡。但一分钱一分货，加上快开学，她不希望少nv在宿舍内被看轻。
袁檀芮没按自家的规格买，依然照先前那样，普通但至少有牌子的。买的东西不少，明天可以送货到府，袁檀芮写下住址跟自己的手机号码，务求离开前把所有事办妥。
时间已经4点，袁檀芮便去逛衣服楼层。
这几个月天气热，但之後就要进入秋冬季。h市bx市热，也bx市冷，是季节分明的城市，袁檀芮打算替少nv购置秋冬服装。
谨慎挑选适合柯柚娴的衣服，袁檀芮带着私心选购，短短时间便买了一堆。
快5点，袁檀芮才意犹未尽的提着不少袋子坐手扶梯到b1楼层。
过去美食街前，袁檀芮停在生鲜区又买了一盒高价位的水果礼盒，打算送给陈明华。虽然租房不到一个月，照礼数袁檀芮还是得谢谢他。
手上东西太多有点重，周围的人也不少，袁檀芮乾脆停在美食街前头的座位区，拿出手机给柯柚娴传讯息：【柚娴，姐姐太懒了，坐在卖泡芙的小摊前等你。】
5：10分，柯柚娴急匆匆跑过来了。
袁檀芮看着少nv微笑。
柯柚娴猛地停下脚步。她太着急想看到袁檀芮，跟店长请完假，又迅速换好衣服就拿背包冲出来，现在人就在面前，才慢半拍想起要整理头发跟服装。
袁檀芮起身将人拉近。少nv看到满桌子的东西傻眼了。
袁檀芮指着说：「我看我们先在这里解决晚餐，否则提这些走来走去很累。」
柯柚娴应好，随即俐落地将所有袋子都提起，连那盒水果礼盒也没放过。
见少nv毫不吃力的提着东西，袁檀芮突然捏了捏她劲瘦的手臂，暗暗咽了咽，心中在想自己以後肯定很x福！
晚餐袁檀芮任柯柚娴选择。
柯柚娴领着人坐电梯直达顶楼。原来顶楼还有几间高级的餐厅，袁檀芮中午都没注意到。
进入一间美式餐厅，侍者领两人坐到位置。
袁檀芮翻阅菜单，发现这间美式餐厅不是一般的西餐厅，而是正统美国人ai吃的料理：汉堡、披萨、卷饼、烤猪肋排等等。
「姐姐，我们厨师说这间百货公司就只有这家餐厅的主厨是专门由外国请回来的，料理最道地！」柯柚娴努力将身t往袁檀芮面前凑，小声告知。
袁檀芮看她辛苦，自己站起，走到少nv身边坐下。
心口顿时胀满满，柯柚娴绽开大大的笑容。她最喜欢袁檀芮宠ai、迁就她的举动了。
在柯柚娴建议下，两人很快点完餐。
袁檀芮跟柯柚娴说起已经找到租屋的事。
虽然没有听见道谢的话，但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亮晶晶，眼里的惊讶与崇拜一清二楚，足够袁檀芮高兴满足了。
餐点上桌，几样料理果然美味可口！
吃饭时，袁檀芮问及柯柚娴租金的事。
因为柯柚娴是短期租，之前说定是一个月一个月付。若明後天搬走，顶多损失五天租金，也算是临时不租的赔偿了。
看着少nv脸上的过意不去，袁檀芮抬手00她柔细的半长发，轻声说：「我会陪你跟房东说情况，也会好好感谢他。」
柯柚娴应好。
吃饱饭，少nv再次提起购物袋及水果礼盒，跟着袁檀芮去结帐。
坐计程车回到大楼，两人才到门口便听到怒骂声。电梯前正有两名男人在扭打，保全阿伯拿手机报警，旁边还有围人在看热闹。
袁檀芮走去问已经报完警却没上前劝架的阿伯。原来他们是楼上住户，为了停车位在吵架，吵过很多次了，这次终於大打出手。
袁檀芮对於阿伯袖手旁观的态度很不满，冷冷说道：「不管怎麽样你身为保全就该有个样子，不是只负责报警而已；再不然也应该维护其他住户权益，他们堵在电梯前，大家要如何进出？」
阿伯撇撇嘴，虽然很不情愿，但又担心这位一看就知道不好惹的nv人去投诉，只能勉为其难走前试图拉开一方。
旁边的人见阿伯出面，也有过来帮忙，很快把打得衣衫不整很狼狈的两人拉开。
袁檀芮立刻牵柯柚娴去按电梯，进入，关门。
「我们明天就搬走！」瞪着逐渐上升的灯号，袁檀芮脸se肃然的宣布。
少nv忙不迭应和。
回到租房，陈明华已经去上班，柯柚娴速度快拿出登机箱跟行李袋收拾衣服。
袁檀芮眼看自己帮不上忙，便拿衣服去洗澡。
洗完衣服，柯柚娴也已经整理好自己大部分的行李，就剩床上的薄被跟枕头。袁檀芮抿抿唇，过一会才委婉地建议：「柚娴，枕头、棉被你明天早上拿去洗，之後就留在这里给後面的租客使用。」
柯柚娴一顿，没几秒便反应过来，却低下头不吭声了。
少nv一向很听话，之前让她换东西也很乾脆不是这种态度，袁檀芮马上察觉不对劲，走到前面半蹲下看她，出声问：「舍不得吗？」
柯柚娴没动也没回应。
袁檀芮直起身，将人抱在怀里又说：「姐姐以前说过，有事情一定要说出来，要不然别人不知道的。」
靠在袁檀芮肩头，少nv闷闷说道：「那是…阿嬷给我的。」
袁檀芮懊恼地咬住唇。之前在小别墅从没看柯柚娴用过，便以为是她来到h市後去买的便宜货。
「对不起，姐姐不知道，那就照你意思带走。」袁檀芮轻抚少nv头发道歉。
柯柚娴点头。
隔天早上，陈明华回来的时候两人已经整理好。
跟前天第一次见面的态度不同，袁檀芮这回带着微笑说明，同时也把水果礼盒放在厨房小柜上。
陈明华刚下班，身上还穿着白se制服，跟那天不修边幅的样子差很多。他只确认x地问一句：「那就租到这个月，对吧？」
柯柚娴回答：「对，谢谢华哥。」说完还对陈明华鞠躬。
陈明华摆摆手，「你不想搬的东西可以留下，我会帮忙处理。」
柯柚娴摇头，「没有，我没有多买什麽。」
陈明华点头，打个呵欠就说要去睡觉。
柯柚娴把钥匙归还，两人随即搬行李离去。
先跟郑主任通过电话後，袁檀芮便叫了台计程车前往。
没有多远，不到十几分钟就到。计程车才开到小屋前停妥，郑主任跟太太马上从铁门出来。
袁檀芮下车跟两位打完招呼，便望向对面h大宏伟的校门。
郑太太家的这间小屋就跟h大学隔条马路。袁檀芮思考乾脆让柯柚娴租这屋不要住宿舍，也方便以後自己上来看她。
在郑主任帮忙提登机箱时，袁檀芮拉着少nv说出这想法。
柯柚娴一脸错愕。
郑太太听见忙点头附和，还说了很多柯柚娴都不知道的h大宿舍的严格规定。
袁檀芮越听，越觉得这个决定好。
郑主任夫妻昨天一得知副理亲戚要租，下午就过来打扫，现在四处都很乾净。
小屋只有一楼，有厨房跟客厅，也备有简单家具；还有两个卫浴的房间；後门则有洗衣晒衣的棚架；基本电器不管空调、冰箱、电风扇等都齐备，虽然不新颖但能正常使用。
郑太太一路介绍，也周到地把周围日常生活所需的小店报一遍。
袁檀芮帮柯柚娴选好房间後，便把行李提进。
郑太太手机响起，是nv儿打来，说家里的瓦斯没了，郑太太催郑主任回去处理。
袁檀芮在房间询问少nv意愿。
柯柚娴本打算住宿舍，除了方便外，也是因为她是低收入户住宿费可减半。若是在外面租房子，预算会增加，更何况这间小屋还有两间房，她根本不需要。
袁檀芮看少nv为难表情大概能猜出是为了费用。她走前去握住细瘦的手，柯柚娴可怜兮兮看着她。
「这是为了我自己，你懂吗？」袁檀芮前言後语都没说，就只讲这句话。
柯柚娴愣了好一会，才转过脑子来。小脸清楚呈现出惊喜，过後是挣扎，末了她低下头。
袁檀芮知道少nv同意了。
郑太太这时走进来，袁檀芮立刻对她说要签长期租约的事。
郑太太笑容满面，走回客厅从袋子拿出早准备好的租约。
一年租，租金不算太贵还包水费。袁檀芮拿出手机大概估了少nv会使用的电费，直接转一年的全额租金给郑太太，等时间到结算，再多退少补。
柯柚娴着急去拉袁檀芮的手不要她转帐。袁檀芮避开，另一只手反按住少nv纤瘦的肩膀。
郑太太看柯柚娴长得好看，人也乖巧，更是对袁副理言听计从的模样，便笑着劝：「妹妹不用担心钱啦！你好好读书就是回馈我们副理了。」
袁檀芮注意到小脸胀红的柯柚娴，等郑太太拿手机确认汇款空档，对少nv眨眨眼。
柯柚娴抿紧唇瓣，瘦削的身t僵直，看得出并不妥协。袁檀芮暗暗「啧」了一声，想等会再安抚。
这时候门口传来唤声，袁檀芮知道是百货公司来送货了。人站起走出，郑太太跟上。
郑太太已经确认帐户收到款项。她留下钥匙，跟副理打完招呼，人便骑机车走了。
柯柚娴也跟着出来，见到外面有台小货车卸下不少东西，袁檀芮让人搬进客厅内。
袁檀芮签收完，人员开货车离开。
袁檀芮没有先拆货品，而是走来拉柯柚娴坐在客厅的板凳上。
少nv将视线盯在纸箱，人还故意隔开点距离坐。
袁檀芮叹口气，抬手去0第一次表现出反抗的人，自己退一步道：「既然这样，你把第一学期准备好的宿舍费转给我，其余算是我自己的住宿费。」
柯柚娴转头对上那双始终温暖的眼眸，瞧见秀丽面容上无可奈何的微笑。她瘪起嘴，自己投进又香又软的怀抱。
袁檀芮将终於不闹别扭的人抱住，听她道歉又道谢。
柯柚娴直到完成转帐，小脸才现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东西还没整理，外面又很热，午餐袁檀芮随意点了外卖凑合。
因为郑家夫妻已经打扫过，两人吃饱後主要就是收拾行李，同时也把纸箱拆开，将买的东西拿出洗晾。
看着不算老旧的洗衣机，及棚架上用铁钩g着的晒衣杆，再望向四周b人还高出半身的围墙。站在安静的後门旁，袁檀芮对这里的环境很放心。
忙了一整个下午才结束，也快到晚餐时候，袁檀芮拉柯柚娴出去逛逛，主要目的便是熟悉附近。
根据郑太太所说，人行道直走大概一百公尺便有超商，旁边也有小超市，超市周边都是卖吃的了。
两人走不到几分钟，果然看见不少店面，包括面包店、水果摊、卤味摊、便当店……确实不少选择。
眼前灯火通明、人cha0也不少的小吃街让两人不约而同都露出笑来──袁檀芮心里想的是柯柚娴以後下课不想煮饭的话，买吃的很方便；而柯柚娴却是在想那麽多家店要找打工不困难。
找了间店面乾净人也还没客满的简餐店，袁檀芮牵柯柚娴走进。
入座後，袁檀芮发现周围不少学生。会猜测是学生是因为他们都自行并桌，桌上有好几台笔电跟平板，大家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讨论。
「还不到八月，已经有那麽多学生来了？」袁檀芮点完餐後，有些惊讶地问。
柯柚娴转头看，边回：「学生服务处的学长有说，很多大三大四的学长、学姊都会提前回来学校准备专题或是论文这些报告，也有回来暑修的。」
这个话题让袁檀芮回想起自己的大学时光。她与袁檀皓读的是国际学校，从小学、国中、高中直升大学，并没有参加过学测或是指考。
国际学校向来鼓励学生思考，自由发挥。她还记得每次的考试都没有考卷，很常是一个主题在学期开始前就公布，学生有长达好几个月的时间去查找资料、动手c作，主要便是培养学生们多面向的启发和表现。
袁檀芮觉得这b制式化的考试要弹x灵活。但现今一般大学虽说都在改善，还是难脱分数框架。
餐点上来，袁檀芮吃没几口便看向柯柚娴，柯柚娴同时对她吐舌头扮鬼脸。两人都觉得不好吃！
柯柚娴却是因此更高兴。以她的厨艺来说，应该轻易就能找到工作。
为了不浪费，两人勉强吃完餐点。走出简餐店时袁檀芮还是很疑惑──不好吃的简餐店为什麽生意还满不错的？
柯柚娴晃着两人交握的手解释：「其实学生不是很在乎食物好不好吃，只要价格便宜，吃得饱，又有冷气吹，不会赶人就可以了。」
袁檀芮恍然。
走在人行道上，袁檀芮指着斜对面的h大校门再三叮咛：「再一个多月你就要走进那间学校，成为里面的学生。柚娴，我很期待你学成毕业，但最重要还是保护好自己！」
少nv挨着袁檀芮，轻声应好。
回到小屋，两人各自拿衣服去洗澡。
站在衣橱前，柯柚娴才惊觉一个问题──这间小屋有两间卫浴的房间，也就是说，袁檀芮来时她们不能再睡在一张床了！
同样的懊恼也出现在袁檀芮身上。她踏进房间就发现了，边洗澡，边动脑筋想办法。
虽然两人在小别墅本来就是各睡各房，但现在柯柚娴已经北上来读书，没再朝夕相处了。她只能ch0u空上来找她，一点都不想再那麽生疏！
前头那间租房千般坏，唯一的好便是只有一间房一张床；而这间小屋什麽都好，偏偏却有两间房两张床，还都是卫浴。
冲洗着头发，袁檀芮闭上眼，期待莲蓬头的水柱冲在头皮上能活化脑神经。
突然灵光一闪，还真给她想出办法了！
中午郑太太有说过，这间房的空调太旧可能会故障，要柯柚娴注意。所以袁檀芮才帮柯柚娴选对面那间房。
注视满是雾气的镜子里红润面容的微笑，袁檀芮已经知道自己的藉口是什麽。
袁檀芮明天早上就要坐高铁回去，也就没洗衣服。她走出房间到对面敲门，没人应，便转头往後门去。
柯柚娴果然在後面洗衣服，但她趁机器运作时正拿扫帚在打扫晾衣的小空地。
「洗完澡就别再扫地了。」袁檀芮站在纱窗门内念。
少nv扬起头笑，「我只是扫个垃圾。」说完便把扫把放到墙边，去洗手台洗手。
袁檀芮又说：「我明天早上9点的高铁，大概7点就要起床。你别管我，睡到闹钟叫再醒。」
柯柚娴打开纱窗门挨站到身边，抿着小嘴摇头。
袁檀芮看出少nv舍不得，抬手揽着她，「我还会找时间上来，你乖乖读书。」
少nv垂下目光靠在香软的肩头，小声应好。
柯柚娴晾衣服时，袁檀芮先回房间把自己新买的枕头、凉被都拿去对面。
由於新床单、枕头巾等都才洗晾，袁檀芮打开空调後，便自动从柯柚娴的衣橱内拿旧的先来套。
柯柚娴进来看见，忙过来帮忙。
做家务没有少nv拿手，袁檀芮爬坐到床的另一边不妨碍，装出苦恼的表情说道：「我那间空调好像真的坏了，今晚我先过来这边睡。下次我来时再处理，你不用理会。」
怕笑容太灿烂被发现，少nv将枕头竖起拉整。
时间还不到10点，柯柚娴拿笔电出来查资料，袁檀芮则趴躺在舖着床单的r胶垫上划手机。
凉爽的空调房内，她们各做各事不打扰，却因为对方陪在触手可及的身边，两人的心情俱是平静安宁。
就寝时间到，柯柚娴出去巡视门窗，袁檀芮躺在自己买的r胶床垫上翻来翻去。
郑太太这里的房间也是提供木板底座而已，袁檀芮问清楚後便特意买了张双人的r胶床垫要让柯柚娴睡得舒服。
床垫不便宜，袁檀芮试了几分钟後很满意！
柯柚娴进来锁好门，打开新买的小鸟造型的小夜灯後再关灯。
两人同张床时袁檀芮总习惯睡在外侧，柯柚娴爬进靠墙的内侧。她还是选择睡阿嬷留的枕头，棉被则是整齐的摺在墙边，盖袁檀芮买的凉被。
少nv躺好後，袁檀芮便翻身过来00她身上的被子问：「会不会太薄？」因为天气很热即使到晚上也没有凉到哪去，加上已经预付过电费，袁檀芮打算一整晚都开空调，还把温度降到26度。
柯柚娴本想摇头，但临时改口道：「现在还好，晚上会冷的话我再钻到姐姐被子里盖两层。」
袁檀芮应好。
闭上眼睛装睡的柯柚娴内心雀跃！
先前以为出去玩那天过後，便不会再有机会同床共枕，没想到北上读书带来新契机。就连搬过来的新租屋，虽然有两间房，却因为空调故障让姐姐不得不过来跟她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