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中?午结结实实地睡了一个午觉,下午继续开论坛会。
作为京市那边的影视龙头企业,晏巡代表火星传媒上台发?言,讲得天花乱坠的,好像影视圈就是个聚宝盆,随便捞一把?都能赚得盆满钵满。
郁凇漫不?经心?地坐在那里听他吹牛,忽然手机在兜里震动起来。
拿出手机扫了眼,看清来电人是胡月,他眉心?一皱,连忙接起电话。
“郁总!不?好了,馨姐受伤了!”胡月带着哭腔道,“摄影棚里刚拆了一个水桥,馨姐从那边走,不?小心?脚上扎了钉子,流了好多血!”
漆黑的眸子瞬时一沉,郁凇霍然站起身,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步走出会场。
“剧组正?在拍什么大?场面,他们都很?忙,馨姐不?让我去?打扰导演!”胡月急得快要哭了,她这个当保镖的实在不?合格,“我在手机上找出租车去?医院,十分钟了还没人接单。郁总,您能来一趟吗?”
“等着。”郁凇已经坐电梯下到地下车库,心?浮气躁地挂了电话。
他不?能想象,那么娇气的人,脚上扎了钉子,肯定疼哭了。
开着车急匆匆驶出地下车库,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小雪。细面子似的小雪纷纷扬扬的,已在路边积下薄薄一层,气温低到零下。
郁凇踩着油门一路飞驰,连续超车变道,就差闯红灯了。
从酒店开车去?影视城那边,最快也要四十分钟。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半路上接到胡月的电话,说?她们已经坐上出租车,准备去?人民医院。
电话里隐约听到盛如馨的声音,在那里埋怨“你给他打电话做什么”。
薄削的唇紧抿着,郁凇挂了电话,重新导航,调头去?人民医院。
半个小时后,他在人民医院的门诊楼前找到了盛如馨。
她身上裹着黑色长款羽绒服,头上戴着一个黑色绒线帽,脚上一双粉红色的兔子头毛绒拖鞋,正?在胡月的搀扶下,右脚尖点?地,一蹦一蹦地向前走。
扑簌簌的雪花迷离飞舞,她的身影在料峭的寒风中?看起来有些单薄。
郁凇看着地上的积雪,真怕她会滑倒。
连忙快步走过去?,他挡到盛如馨面前,扶住她的手肘:“我把?你抱上去?。”
冷不?丁看到他,盛如馨顿时皱起眉。还不?等她说?话,郁凇已经俯下身,一手搂住她的背,一手捞起她的膝弯,一下将她横抱……没抱起来。
盛如馨刚想说?不?用他抱,突然被他幌了一下,话到嘴边就改了口:“我有那么重吗?”
紧蹙着眉的表情,显然十分不?满。
郁凇也有些尴尬,他打了一上午的网球,两?只胳膊酸疼得厉害,到这会儿都没缓过来。
不?过人还是要抱的,他重新使足力气,将盛如馨抱起来,稳稳当当地迈着步子,走上台阶。
先去?外科门诊挂号,好在工作日下午人不?多,很?快便轮到他们。
坐诊的是个老医生,他让盛如馨坐在凳子上,抬起脚查看她的伤处。
盛如馨的袜子上沾满殷红的血迹,看上去?触目惊心?的。她把?脚抬起来,试着脱袜子,可是伤口处的血液凝固在袜子上,一扯就钻心?得疼。
看到她蹙眉咬唇,疼得眼角泛起泪花,郁凇犹豫地握紧拳,刚想开口问她要不?要帮忙,盛如馨却猛地一用力,自己把?袜子扯了下来。
她疼得闷哼一声,但是到底忍住了,没有哭出来。
老医生戴上无菌手套,仔细检查她的伤口:“还好扎得不?深,再深一点?就扎到骨头了。”
他让小护士准备清洗用具,一边说?着“有点?疼,忍着啊”,一边毫不?留情地下手清理那伤口里面的铁锈。
双氧水冲洗伤口的感觉简直了,企鹅君羊衣物二二七五二爸以整理本文盛如馨疼得差点?晕厥。只是当着外人面,还有郁凇在那里,她才?不?能掉眼泪,坚决不?能丢人。
手里攥紧车钥匙,郁凇手背上凸起条条青筋。他默默站在她身后,很?想做点?什么,却又生生忍住了。
终于清理好伤口,用纱布包扎起来,小护士给盛如馨打破伤风针。
“你这个扎在脚心?,伤口附近血管很?多,还需要消炎。”老医生开出药单,让她去?输液室挂水,一边叮嘱道,“这几天注意饮食,辛辣海鲜都不?能吃。”
盛如馨向他道谢,然后在胡月的搀扶下站起身,一蹦一蹦地向外走。
“你去?拿药吧。”郁凇把?就诊卡递给胡月,然后又把?盛如馨横抱起来。
问清输液室就在楼下,他没等电梯,直接从楼梯间走下去?。
盛如馨窝在他怀里,说?不?紧张是假的。认识那么久,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这么亲近。
心?跳扑通扑通的,跳动的速度很?快,可她面上却无比冷淡,假装出一副若不?在意的样子,转头看向一边,似乎对这楼梯有几级台阶很?感兴趣似的。
楼梯间里没有暖气,凉飕飕的冷风在梯井里穿梭呼啸,郁凇看到她露在外面的光裸的小脚,脚趾尖都冻红了。
快速走下楼梯,到了输液室,只见是挺大?的一个房间。里面有一排排长座椅,输液的人三三两?两?坐在那里,一人旁边竖着一个高高的铁架子,药液瓶挂在上面。
郁凇找了个离门口远的座位,小心?翼翼地将盛如馨放下,然后帮她调整坐姿,让她把?腿搭在长椅上。
室内空调温度一般,瞧见她裸露在外面的脚,细细瘦瘦的,皮肤白皙柔嫩,小巧的脚趾圆润可爱,洁净的指甲上涂着淡粉的珠光甲油,衬着冻得发?红的脚丫,格外惹人怜惜。
“你把?袜子穿上吧,今天冷。”郁凇从衣兜里拿出她那只叠起来的袜子,曲膝半蹲在旁边,想给她穿上。
“不?要。”盛如馨瞥一眼袜子,嫌弃道,“脏。”
郁凇垂眸看着那只淡粉色带小鹿图案的毛绒袜子,上面沾着干涸的血迹,的确不?好再穿了。
将袜子叠起来,重新塞回衣兜里,郁凇想了想,又把?外套脱下来。然后俯下身,用他的西装外套将盛如馨的两?只脚包起来,安安稳稳地摆在座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