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千的巅峰_39 回家
坐上飞机,将手机关掉,回到了久违的家里。
那是快放暑假的时候,天很热,我一个人在家里也待不住。牌桌是千万不能靠的,在家人眼中,咱是一个有正经工作的人。我按计划向家里请了假,去了那所留下许多回忆的学校。
校门一如往常不欢迎像我这样的闲杂人等进入,当年的门卫大叔已经换成了一个稍微年轻一点的男子,他却没有那位大叔上道,认真地让我登记了一下,才肯将我放进来。
学校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是教学楼看上去旧了一些。可能这里关的都是些体育特长生,围墙又加高了不少,鲜红的五星红旗还是高傲地迎风飘扬,我没理会周围学生热闹的游戏,一边欣赏着稚嫩而漂亮的脸孔,一边走向了熟悉的草地。
来学校有两个目的,一个是来吊唁一下那已逝的学生时光,二是看看能不能找到点以前同学的消息。
我将烟掏了出来,条件反射似的向教务处方向望了一眼,不自觉地笑了,当年在这里做着这些勾当,竟然还成了习惯。
坐了好一会儿,上课铃响了起来,那些还意犹未尽的学生很不情愿地走向了教室,跟当年的我们多像啊。
一时间,空旷的草地上就剩下了我一个人,不时能听到朗朗的读书声,令人回味,本来我是想到这里看看就走的,没想到,看到了一个忙碌而熟悉的背影。
“张老师。”我一脸媚笑地叫了一声,心里还挺高兴的,毕竟是曾经教育我们的长者,然后站了起来。看到我正向他走去,他也走了过来。
“小方啊,难得还能想起到学校来看一看啊。”
当我准备从口袋里将烟掏出来的时候,他递了一支烟给我,然后将烟塞回了口袋里,我将烟挂在了耳朵上,尽管已经离校多年,在他面前抽烟,仍然觉得有点心虚的感觉。
“现在在哪里工作啊?”他一边问着,一边领着我走向他的办公室。
“在浙江做了几年。”怕他再追问我做什么的,我又补述了一句,“做的工作挺多的。”
“你们啊,就是太调皮了,一个个的明明聪明得很,却从不把学习当回事,社会啊,其实老师比你们看得明白,后悔了吧?”
“啊,后悔了,再来一次,就不会了。”我违心地回答着,自打出了校门,我一次也没想过来重新来过。你要不想学,怎么也学不会,学校不过是提供了一个比较专业的学习场所。你要想学,在哪都可以,不一定是学校。其实老师还是比较好相处的,只要你的身份不是学生。跟他唠了一番闲嗑,他要去巡查课堂纪律了,我很识趣地跟他告了个别。
到楼下,往寝室的方向走过去,路上有很多陌生的面孔,快到楼前,看到了校长,他似乎还能记得这个曾经让他头疼不已的问题学生。
我主动向他打了个招呼:“校长,早上好。”
“小方啊,有时间来学校看看了?”他严肃的脸上带点笑意地向我问道。
“啊,很想念这里,所以过来看看。”
说话的工夫,他将兜里的烟掏了出来,也递给了我一支。与他又聊了大概几分钟的样子,他依然很健谈,有时候还能开开玩笑。他请我去他的办公室坐一会儿,我说不了,还是在学校转转,然后他又说
吃午饭的时候叫他,我说好,然后离开了这里,去了后边的图书馆。
走在学校的林荫小道上,感觉很惬意,想当年这条路上也留下了我们匆匆的足迹。以前图书馆在二楼,后来为了显示出学校的内涵,本着油多不坏菜的精神,三楼也扩展成了图书馆。那时候,我们也被迫捐出了自己喜欢的书与人共享,熏子一度有将《金瓶梅外传》捐出去的冲动,在我告诉他那种事情风险太大,而且不讨老师喜欢之后,他才打消了念头。现在好像是扩大了,一楼也成了图书馆,按理说现在这个时间是不开放的,可能是政策上有变动吧,毕竟时间过了这么久。
我走在整齐的书架中,漫无目的地看着一本本书籍,顺手挑了一本唐诗选集,坐在了小板凳上,找到几段认为写得很好的句子,细声读了起来,图书管理员正在对着窗外发痴。
后来在二楼碰到了数学老师,不禁想起了那个在21点上算牌的高手,当下一种仰慕之情如钱塘江的潮水奔腾了好一阵,跟她打了个招呼,询问了一些近况,顺便打听到了一些离散多年的同学们的消息。
她将我带到了教师宿舍,在那个装满了各式各样书籍的书柜中找了好一阵,翻出我们那一届的同学录,有三个同学没有被记录在里边,其中一个是我,一个是熏子,另一个听说是死了爹妈才没有再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