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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我的弟弟很奇怪

 

从楼下上到楼上连三十秒都用不了,然而停留在乌勒尔的房间门前时,我却因心中忐忑而停步了三分钟,实际来说,我比起卡列欧更加畏惧乌勒尔,这其中的缘由连我自己都想不清楚,真是奇怪。

但列赛格说得不无道理所在,我正想敲敲门的时候,眼前的门户突然就打开了,乌勒尔正坐在房间的中间,对我说话:“如果哥要一直在外面站着,那我也没有意见。”

乌勒尔的膝盖上摆着一把长刀,他正拿着绢巾轻轻擦拭刀锋,雪亮的利器光芒令我的心脏都失序了一瞬,这才走进来。

我抬起头环顾房间,看到一面墙后,突然就身体一僵,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琳琅满目的冷兵器被摆放在正对床的墙壁上,刀枪斧钺,所有携带刃部分的武器几乎都能看得见,我本能地意识到乌勒尔膝盖上和挂在墙上的这些东西都是开了锋的,但乌勒尔随性的模样就手里只是个陶瓷花瓶。

当然,对于乌勒尔这样的雌虫来说,这种兵器没有什么危险性,就算失手往自己手指上砍一刀,坏的只会是刀。

“你知道我在门外?”我真心觉得荒谬,这几个虫就跟往我身上放了跟踪器一样,不用照面就知道我在哪里。

“整个房子里只有哥的脚步声是那样的,并不是很难辨认的东西,”乌勒尔低垂着眼睛,手指头带着绢巾一磨,一滴水就此沿着刀身飞溅出去,“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什么事?”我的面色稍稍表现出窘迫的神态,一时半会儿没有个答案,于是就只能从旁边拉来个椅子,坐在乌勒尔旁边,说道,“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想来看看你,顺便也跟你说说话。”

“原来如此,哥是因为觉得疏忽怠慢了我,担心我会不会发脾气。”乌勒尔自顾自地解释了下来,正好戳中了我的心窝,结果我就只能讪讪地笑了。

客观地说,乌勒尔非常刻薄,这个性子就像是我自己照镜子一样,所以有时候会没办法指摘,因为自己也是如此。

“怎么说得那么直白?”

“因为是我学习哥的。”

唉呀,这下更说不出什么了,教坏孩子的居然是我自己,恨不得在自己身上痛打三十大板,我应该教出个性格温良谦和、知礼守节的孩子的,看看他,都长歪了。

“和少校、列赛格相处得怎么样?”

乌勒尔没有等到回答,把膝盖上的刀端起来,送回墙壁上面,这时他问。

“还行?”

“看来是很苦恼。”

乌勒尔曲解了我的话意,凭空生成了对我心态的结论,不,要更加过分些,他像是预判了我会这么说,所以干脆就无视了我的回答,按照自己的理解来确定我的意思。

因为完全正确,所以我才大为震撼。

其实之前我就发现这样一个问题了,我在这乌勒尔面前完全瞒不住事情,他并不是读心,而是在根据某种“哥的话语、表情与心情的关联性”一样的总结性论文来加以判断我的情绪变化,刚才我说什么其实不影响他理解我的内心。

我相信不会存在这样的人类,他们会精心地考察自己恋人每个表情和动作变化的意义,借此揣摩情绪,进而预先判读。乌勒尔对我的了解最深,所以他的预测也就最为精准,我猜他甚至能够洞悉我内心里自己没注意到的东西,即便如此,他现在也在给我难堪,因为这种对话像是单方面的信息压迫。

“我之前有没有说过你可怕?”我嘟囔一句,抬头仰望走到近前的乌勒尔。

“没有,就算哥对此心知肚明,也不会说出来。所以说就是你太奇怪了,面对这么可怕的东西,你就是这么想的:只是个孩子而已。”乌勒尔把脑袋放下来。

我自作主张地伸手过去撸动,乌黑的自然卷蓬松起来的手感很好,在我的掌心下晃动,乌勒尔没有反抗,任由我随意地摸着他的脑袋,像个十足的乖孩子。

“这叫负责任,我是你哥哥。”我挑了挑眉毛,教训一样地拍了拍他的脑袋。

“没有那样的责任,打从一开始,哥和我就没有关系,是自己赖在我身边的。”乌勒尔说了些我不知道的事情,是忘掉了的童年的事,这样的人道主义援助,居然是用这样的语气说出来,真是坏孩子。

“那不好吗,我看你很受用?”我反问。

“的确。”乌勒尔轻声回答。

“你跟他们两个不一样呢,卡列欧和列赛格是会随口把‘我喜欢你’、‘我爱你’这样的话挂在嘴边的,让我压力很大。”一个不小心的,我说出了感慨的心里话,突然就有些慌乱,不知如何是好。

“哪怕我不说,哥也知道吧?”乌勒尔的反问讨巧至极,真是狡猾。

待在乌勒尔的身边比我想得要好很多,甚至称得上是心情愉悦,枕着他的肩膀闭上眼睛时会产生发自内心的放松感,是因为乌勒尔不会咄咄逼人地问话,还是因为他娴静端庄的表情,让我感觉自己像是在某个清凉的午后小憩,绷紧的神经都松懈开来。

眼神一偏还能看见他包裹在衬衣里的厚实胸肌,我想埋进去试试。

我重新闭上眼睛,稍微想了想,就笑起来问道:“乌勒尔,我跟你做过吧。”

乌勒尔的脑袋侧了过来,挨着我说:“如果想要知道具体的细节,可以尽管问我。”

从乌勒尔的角度来看,我们已经是很久的畸形关系了,他表现得自然无比。

“就是,怎么开始的?”

“……我引诱了哥,大概这样。”

一种难言的沉默降临了。

过了好些时候,他才回答。

性成熟的阶段刚刚到来的时候,乌勒尔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取向,每天夜晚自己兄弟的模样都会浮现,他会压着对方,不断地抬起腰,用近乎凌辱的方式夹住对方的性器,贪婪地使用所有的部分,进而满足自己过分卑劣的性欲,连他自己都深感丑陋的面貌,也被对方所接纳,那种谅解和包容,让乌勒尔自惭形秽。

“因为我太喜欢了,所以没有办法。”

“听起来可真像狡辩。”

由于乌勒尔的语气怪怪的,我移开脑袋,这时居然看见了他那张英俊的脸所表现的窘迫与羞涩,我本以为乌勒尔会是那种一直保持着从容冷静的生物,但事实证明我想错了,他和卡列欧、列赛格别无二致。

这难不成是在豢养猛兽吗?

我不禁想反问之前的自己。

我的反应有点特殊,显然超出了乌勒尔的认知,所以他更进一步地表现出惶恐的态势,如果眼前的哥哥表现出了厌恶怎么办,假如那根眉头展现出一丝不赞同的模样,乌勒尔都觉得自己会发疯。

“担心什么?”

“要是哥讨厌我怎么办?”

乌勒尔的担忧从那双眼睛里显示出来,他明知道这可能会让我感到不爽,但还是老实说了出来,坐在地上的模样像是呜咽的狗,可怜地抬起头,对着我汪汪叫。

“我挺喜欢你的,乌勒尔。”

我对着他说道,尽管不是作为爱人的喜欢,但我也认为他有可爱的地方。

“诚实而且勇敢。”

重要的是,懂事。

为了避免深夜的时候,卡列欧又钻进我的被窝,和我同床共枕,我决定待在乌勒尔这里度过一晚,软乎乎的床铺以及完美的隔音,最重要的是藏在柜里的巧克力零食,看来是乌勒尔喜欢的东西,真羡慕乌勒尔每天吃这些东西却一点儿也不发胖。

“巧克力是流浪儿可以经常吃的东西吗?”我凝视床头柜,嘟囔着。

“最开始不行,所以我们两个去抢了台食品合成机,专门用来制造这个。”乌勒尔说着一些我没有印象的过去。

乌勒尔有点太专注于我了,就像是我是他的全世界一样,这是不合道理的。

无论我问乌勒尔什么样的问题,最终都会在里面发现我自己的存在,喜好与厌恶,重视的记忆还有价值观,诸如此类的认知全都是因为我才建立起来的。

我从旁观察时,这种畸形的个性让我多多少少觉得扭曲,但要是想责怪某人的话,也只能对自己发难,到底是怎么带孩子的,才会让孩子变成这样不正常的人格啊。

是因为不上心才会疏忽了这方面,还是太上心导致了乌勒尔的误会进而畸变,究竟是哪一方面的问题呢?我怀揣着这样的疑问闭上眼睛,任由思绪飘远进入梦乡,一只手臂从后面揽过来,我却毫无感觉——

乌勒尔根本就没有睡,他静静地凝视着西里斯的脑袋,指尖从对方脸庞的轮廓划过,心底里头的思绪千转百回,刚刚的对话反复地回绕,任由乌勒尔审查其中的部分。

之前大抵还算是友善,所以乌勒尔没在意,但这次对话,他终于注意到了让自己不爽的地方:“哥不认同我。”

当然不会认同了,他原本就是用要挟和驯化来获得西里斯的爱的:通过交媾的事实让西里斯直面他的感情,又凭着西里斯的关怀让对方无法抛弃他,最终感情就发生了畸变,这样的计划大胆又缜密。

因为乌勒尔最了解自己哥哥了。

善良、软弱又有一定的同情心,对小孩子的胡闹就算再怎么有微词怨言也会接受。

而现在的西里斯并没有那样的基础,他对乌勒尔的耐心来自于,他真的把乌勒尔当做一个孩子,哪怕他本能地就可以意识到乌勒尔那巨大的威压与对世间万物视若无睹的蔑视,依旧这样认为。

等一个月就会恢复原状了,这种不快感也会顺理成章地消失了——别说笑了,乌勒尔对“哥哥不爱自己”这种事一秒钟都忍不了,光是想想就叫他心急如焚,迫切地渴望要把那个心上的墙壁撕开一个豁口,然后钻进去,好在他都忍住了,没有当场爆发,不然西里斯可能就会把他当做和卡列欧、列赛格一样的存在了。

乌勒尔之前的从容来自“哥爱我”这种事,被爱对他来说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不被哥关心的话,就会觉得世界半点色彩都没有,黑白两色,单调又无聊,看不见存在的意义。

倘若感觉不到哥的话,就会想干脆地把周围看到的一切打扫干净,成堆的无价值,那些跟垃圾一样的事物簇拥在哥旁边,肮脏得不可思议,又只会碍他的眼而已。

乌勒尔的嘴唇贴在西里斯的胸口那里,像是打算咬破那里的血管,再把爱语倾注进去,然后从心脏送进全身,让对方的身体被自己的情感填满,领会自己的真心。

“哥。”

他的声音像是祈求,又像是冒渎。

“我太喜欢哥了,所以没有办法。”

贪得无厌的呼声,好似就算得到了世界上的一切都无法满足。

让我深感不可思议的是,这样濒临断裂的多重婚姻关系能够维持数年之久。

仅从这些日子的观察来看,我的三位雌君彼此之间的关系并不算是和睦,虽然不至于到要上演全武行的地步,但火药味却多少有些掩盖不住,可真令我感到害怕。

躲在庭园的偏僻处时,我一边想,一边把视线转向前方,放眼所见的像是魔戒抑或是苹果岛里才能看见的形形色色的植物。

看起来广大的绿景实际上单是一株藤蔓而已,这在地球那里大概是想也不敢想的东西。

于是自己身处异国他乡的感觉骤然加深了,使得我无奈地撇了撇嘴唇,结果正准备直起身来的时候,还有寒意恰如其分地摸上我的脊背。

由于之前有过类似的感觉,如今我已经能够辨明来者何人,叹息着这种可悲的变化,我扭头一看:卡列欧正穿过树荫,手指头抚摸着娇嫩的,高高落下的藤蔓犹如蛇攀爬在他手臂上,实在是称得上千娇百媚。

“要是半点私人空间都不给我的话,是没办法提升好感度的。”隔着数米的间隙,我一面凝视着他一面嘟囔着发牢骚。

“你没有吃早餐,也没有吃午餐,我姑且是为了你的身体健康来的,对我网开一面吧,西里斯?”卡列欧讨巧的话总是那么多,非常有道理地卡在我会觉得不快的线上。

“我挺喜欢列赛格的,他非常友善,难道你们不能换个顺序吗?”我挑动眉毛。

那么来说件事,并不是我拥有三名雌君,而是三名雌君共享我,这非常重要。

他们保持着某种默契和微妙的界限来分享我,这么说就好像我是一块蛋糕,按照特定的规则被切成了三块,于是飨宴大开。

说真的,我有点害怕了。

“我敢保证,列赛格不如我和乌勒尔知礼守节,希望西里斯你不要辱没了我的绅士风度,让我名誉扫地。”卡列欧拒绝承认这点。

“我对你们的忌惮当然也不是因为表面的礼仪,可别不懂装懂。”我见他走近,下意识地往后拉开,但卡列欧先一步攥紧了我的手。

“列赛格稍微有那么点不一样,”试着抽出手的行动失败了,所以我也不再多做挣扎,而是自顾自地往前走,让卡列欧跟随我的部分,“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这个概念,但列赛格的表现蛮正常的,应该要这么形容。”

乌勒尔与卡列欧有种渗入骨髓的异质感,就好像他们秉持的常识和道理都与我大不相同,刚开始还没有察觉到,但随着对话推进,这样的分别就愈发突出了,他们始终不是人类。

“真遗憾,西里斯,我为了讨好你,可是对你言听计从,你居然是这么想我的,让我意想不到。”标志性的倒打一耙,卡列欧的特征就在于此,那就是他基本不会归因于自己。

这家伙是自忖没有缺漏的完美主义,几乎任何条件下都不会认为是自己的错误,卡列欧太懂得什么叫“普罗大众式的正确”了,所以他可以表现得尽善尽美,无论他的内心是作何想法,但表面上都足以称得上贤惠了。

“这反倒要我来问,你为什么会看上我,卡列欧,我觉得我没有那么的……”

容易吸引注意,我没说出下文。

“孤僻的雄主终于对我的故事感兴趣了,我是否应该即可跪下表示大恩难谢,还是说得采取更加郑重的形式?”

卡列欧的手指摩挲着我的手背,真是搞不懂为什么他的说话语气总是那么像话剧演员,他就像是在日常生活中用书面语一样。

“只是好奇心而已,麻烦你用简洁干练的语言,在一百字以内阐述完毕。”我尽可能用冷漠的态度回话,刚开始我还在顾虑要不要表现得亲切可人,但卡列欧始终在挑战我的忍耐极限,并试图侵犯我。是的,侵犯一词就是为了形容这样的状况而生的。

“你是我顺路遇见的犯人,出于服刑的要求,你选择我作为匹配对象,经过火热的一夜后,我情根深种。”卡列欧省略了全部的细节而说出来的话,听起来多么荒谬的事,但他却是一副相当怀念的表情。

“那是什么情况,听起来我就觉得不可思议,只是做爱而已,不至于能够……”

我说不出接下来的话了。

卡列欧正在看着我,他深邃的眼睛映照出我倔强的表情,眼神表现他正兴味盎然,就像是舌头一样舔舐我的身体。

客观地说,他正在视奸我,真该死啊。

我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移开视线。

卡列欧毫无疑问是个发育成熟的雌虫,他性欲旺盛,并且还相当专一,以至于这种贪婪变成了某种对我而言的苦差事。

身畔的雌虫徐徐靠近,他的手攀上我的肩膀,下巴点着我的脑袋,我的右肩撞进了他胸肌的边缘,浑身都是丰满壮实的肌肉,体格那么健硕,却能清晰地洞见他身体的贪求。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试试呢,西里斯,再次让我神魂颠倒,陶醉沦陷……”

他的声音醇厚低沉,好似窖藏美酒。

我不禁眉头紧锁,卡列欧肯定是故意的,抓在这个时候,让我逃不开。

他的个性简直坏透了,不过即便能够看出其中的陷阱,我也认可卡列欧“金玉在外”这一点,假使没看出来他“败絮其中”,可能我现在已经为之倾倒了。

“不要。”我用沉闷的声音回话。

卡列欧挽住我肩膀的手放开了,回到了最开始牵手的模样,显然他是想要推进这个进程的,但仅仅只是因为我表达出了不满而已,他就放弃了接下来的劝诱。

我忽然开始认为自己之前的想法有些谬误:他们的确是猛兽不假,但却是被我所束缚驯服的猛兽,一边向我展示自己的獠牙,一边又不吝昂首显露出项圈。如此微妙的界限让我总是没办法狠下心对卡列欧说重话。

诚然,卡列欧任性又喜欢自作主张,钟情于用各种各样的语言引诱我滑向深渊,更加恶劣的部分亦是不必言说,但直到目前为止,他还“什么都没有做”,诸如此类的挑逗在婚姻关系当中都是合乎情理的,这么精妙的尺度把控,叫人实在无法反驳。

“我知道了,就按照你的意思处理,谁让我的丈夫冷酷又疏远。”

“很好,你就尽可能地保持高洁郑重的体貌吧,不要随便做出下流惹火的举动。”

“我们是经过正经登记的婚姻关系,你应该有意识吧?至少也该要有点调情来保证我们之间的温度,不是吗?再然后你说了‘惹火’,想必你也有所感觉,我们两情相悦,你现在又何必避我如蛇蝎?”

“不要再玩弄这些话术了,烦请你戒掉那跟话剧演出一样的语气,用更加散漫的态度与我说话,那样我会更轻松的。”

“好的,西里斯。”

我听到卡列欧点头称是,不禁想要按住自己的眉心,仔细揉揉。

突然之间,大喊求饶的需求充斥填满了我的内心,:剪秋,本宫的头好痛!

我叹息说:“你对待我的态度,简直就像是戏剧里扮相邪恶的佞臣……”

“如果你喜欢……殿下?”

卡列欧悄悄改变了称呼。

戏弄我似乎让卡列欧感觉到了超乎寻常的愉悦感,就像是因此大仇得报一样,我不禁想立刻从这里逃离。

然而,卡列欧攥着我的手,除非我一点不给脸地把手甩开,不然我就不可能将他直接抛下去,于是就只能煎熬地待下去。

“那么接吻怎么样,还是说你连一亲芳泽的机会都不肯给我,不至于如此残酷吧?”

“嗯,没错,就是这样的残酷,正如你所见,我现在很恼怒,并且正准备乱发脾气,所以你就准备自求多福吧……”我是个成年人,不可以这么没有分寸地表露情绪。

虽然道理是这样,但人类可是情绪化的动物,道理在愤怒面前是行不通的。

你这个恶魔,我默默咒骂自己的雌君。

“不过,我今天专门过来是有正事的,并不单单是为了和你调情,西里斯,你现在介意我问一个可能会显得很失礼的问题吗?”

“既然知道会失礼,那干脆就别问了……你想知道些什么,我会根据情况回答的。”

我扭过头来,直视卡列欧。

“你为什么会对乌勒尔一视同仁,这其实并不像你,西里斯。”

卡列欧的话果然很失礼,只要一句话就戳到了我的内心,因为我没有之前的记忆,所以这时候反而需要谨慎地回答。

“似乎是让你感到为难了,就当做我什么都没问吧。”短暂的沉默就让卡列欧意识到了某些事情,于是他赶在我编好理由之前就先退让了一步,相当聪明。

卡列欧回归了之前那副沉稳持重的模样,但他阴险的算计在我眼中已昭然若揭。

“另外,需要提醒你的是,记得按时吃早餐,每天都晚起并不利于你的身体健康。”

“你明知道我晚起的理由,居然还敢这么说,我要把你赶出家门!”

谁会想要面对那个跟战场没有什么区别的一家早餐啊,夹枪带棒的话语都跟演宫斗一样,那对我太过于可怕了。

快到宅邸的时候,卡列欧松开了我的手,虽然他还觉得不满足,但有些时候就得学会适度而行,这样才比较好。

为了防止他再次半夜爬上我的床,我今天还得找乌勒尔或者列赛格过度一二。

表面看起来那么端庄冷漠的虫,结果是个热情似火的跟踪狂与肌肤饥渴患者,还有着病态的性瘾,比起赖在我旁边,我更加希望他去好好看看医生,矫正一下个性。

这么一想,我就反手打了一下卡列欧的臀部,就跟教训孩子一样,本以为卡列欧这时会反唇相讥,但他却沉默地接受了这种跟羞辱没有什么区别的动作,甚至移开了眼睛。

“哥耍够性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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