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記憶
《你们在车上等着就好，我等下就上来。》抚摸我们的头毛后他就下马车了，打开门的时传来很多声音，似乎所有人都下车了
许久，主人一直没上来，夕和我都有点担心，一起走下马车
前面一群人背影站了一排又一排，密集的看不见前面，也看不见主人
主人在前面吗？原本驾驶马车侍卫也在前面，我跳上马车看着那边，夕则是直接走了过去
一群五隻猫又兽人正和主人说着魔语，他们虽然娇小但行动敏捷
听说他们经常群体行动，虽然力量不比狼人，但速度却凌驾许多兽人之上
而与一般的兽人不一样的地方在于他们的尾巴，他们的尾巴会随着时间增加，不只有一条，听说最多能有九条
曾经在奴隶商有抓到一隻，但很快就死了……
他们……只有和达比在说话的那隻有两条尾巴之外，其他都是一条尾巴
达比说着什么，主人回应她，然后达比给他们什么之后，猫又们就要离开了
他们其中一隻看向我一眼转身跟伙伴离开
他为什么看这个方向？这么多兽人和人族，应该人族的主人更引他们目光不是吗？
就算我的顏色在狼族很奇怪……不过他们不是狼族的人，也不知道他们对我们这种变异的杂种有没有厌恶
突然想起曾经有隻猫又对我和黑说了什么，但那时候我听不懂魔语，和黑也没有那么亲近
黑没说他说了什么……黑那时候是什么表情呢？有点忘了……
主人和夕走过来了，我趴在马车顶，他们还在说着魔语，是在说刚刚的猫又？
上马车了……
《……又乱跑了？》
《刚刚我过去前她在马车上面……我去叫她。》
夕要出来了！？我赶紧从屋顶跳下来，在门要开前站到门口
沙沙……
（橘色的狼人？）
（应该说红色的狼人，狼族是没有橘色这种说法。）
（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异色的狼人……）
不远的草丛中传来吵杂声，不是魔语，听起来有点奇怪……是语言吗？有点像我们用狼的样子说话那样……
喵……喵嗷……传来这样叫着的声音
（废话你才不到五十岁，是能知道什么？）
（说的好像你看过……她是不是在看这边？）
（她！走过来了！快走！）
（……）
似乎发现我走近他们，三隻猫又跳了起来，然后逃跑，速度之快……然后留下了一隻……他……似乎吓到晕过去了
《红？怎么……他们怎么还在？》
《呜……》金，他昏倒了？我贴今天闻着他的味道，有呼吸声……但他一动不动
《昏倒了？他们丢下同伴逃走了？》夕皱起眉头
以狼族来说，越亲近的人，越会互相帮助依赖，至少我也会想着拖同伴一起走
《红，他自己醒了应该就会自己回去了，不用担心。》
毕竟是不同种族，我也觉得他等下就会醒来自己回家了
（别走。）突然声音传来，同时我的脚被抱住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那隻原本昏倒的猫又抱着我的腿喵喵叫着
他们表达的方式和我们不一样，我实在听不明白，将他推开
（喵……）不要不要……他哭了出来
《他……竟然哭了？》夕一脸吃惊看着猫又……
《……啊呜……》怎么办？他这样……我再次推他，他竟为了抓住我，伸出爪子卡在衣服下摆……
《“你醒了就赶紧走，我们不会为难你。”》夕蹲下了对着猫又说着。
（喵呜……）
他竟拉着我不愿意放手？
《呜呜……》放开……
《“我同伴不喜欢这样，你放开她。”》
（……正常兽人是不会以兽型示人的……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
猫又说了一长串话，但只说他们的语言，难道他不会魔语吗？
《你们怎么那么久？》主人走了过来：《“这隻……怎么？难道你喜欢我们家赤吗？”》
主人走过来伸手要抓，猫又和我显的更小隻的感觉，他应该和我差不多年纪？
猫又也退到我后面，用我的身体挡着主人
《“现在才知道害怕？”》
《“你放开她！”》
夕朝我吼着，看着他们生气的表情，我不自觉后退，和他们拉开距离，趴下……
他们……不是在吼赤对吗……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连那隻猫又也没说话
《红，过来。》
《刚刚不是兇你，是叫那隻猫又离开你，过来好吗？》
真的吗？只是在对我后面的猫又说？
猫又突然跑开，夕马上跑过来看我有没有受伤，主人远远看着我们，只说走了，转身上了马车
一路上他们没在说话，我也不敢说话，如果……如果叫赤离开呢……我……还能去哪
……
在天黑前我们终于到达下一个村庄，这里的猫又族人更多了
夕说这边是猫又的村子，在往前也不确定有没有其他的村庄，还好猫又并不讨厌狼人，也不排斥其他族群
我们刚刚停下来也似乎是因为要进入猫又的地盘，所以分了些他们感兴趣的东西给他们，虽然大部分是食物
这里也是那群猫又指引的，因为村子不大，马上就有村长迎接我们，很快就达成了协议
协议是硝和我说的，她心情似乎不好，脸色一直很凝重，从我们回来后就一直这样……
虽然她一直没和我说原因，但我想可能是因为我……我们回来前她一直照顾我，就算我没恢復她好像也不在意
《红，怎么了？》金黄色的狼趴在我面前，舔着我的脸
他们突然在我面前很少使用魔语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用了，也许是不能知道的事情变少了
《硝好像心情不好，我掉下去时她还很照顾我……突然就不太理我的感觉……是不是红哪里做错了？》
《……她……没什么，也许过几天就好了？别担心，我让达比去问看看？》
达比是和硝常常在一起的那隻棕色的狼……我见到她也没想起她的事情
倒是夕我有想起她在塔伦塔的事情，虽然只有片段
我点头，记忆也渐渐在恢復，没有相似的事情也会突然有什么想起来
就像在狼族时和王后一起出游的事情……王后……离开也有几个月了，现在我竟然会想她
主人还没回来，这几天晚上他都比较晚才进来，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但早上都会看到他在一旁的沙发睡着
今天要等主人……一直睡那种地方不好……
我闭着眼，夕会一直陪着我到睡着，她似乎很担心我会再次不见，怎么也不愿意和我分房与主人一起睡，为了照顾夕主人也不得以和我们一间……
不得以吧……我的记忆中他一直是和夕睡的
身边传来规律的呼吸声，夕应该睡着了，再来只要等主人……等主人……
主人好久了，竟都还没回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这么晚了怎么还会有什么事情？
我准备出去找主人时门刚好打开，我与主人只剩一步之隔，互相看着……然后他露出烦躁的脸
《……》
《……》主人生气了……我退开让主人进来，趴在地上贴着
主人没在看我，走了进来，走去夕旁边摸了摸她
是不是因为夕没法陪主人……因为我一直佔着夕……
我想着推出去，慢慢爬出去
《关门，过来。》
过去？主人……不是要和夕独处吗？
我化成人狼的样子，关上门在走到主人前面跪下
《……一个月多了……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是在问我失忆的事情？我……如果说我想起来一点，是不是……会被赶走吗？
可是如果说没有……夕就没打算和我分开睡……这样对主人也不好……主人也就不会对我感到烦躁了吧？
《主人……》
《……》主人没说话，进入了沉默……他起身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
《对不起……》因为我一直欺骗他……所以才这样的……我跪着走到他前面
《……》
《我会去外面睡的，不用在为了我在您和夕之间为难，您需要我时我会马上到的……》
《又再骗我……》
骗您？怎么会……
《没有，赤会在门口等着的，只要您叫一声，赤立马会到的……》
《……为了摆脱我们你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连失忆都可以装这么久？》
装……摆脱……可是夕和您一直在我身边，几乎没有分开……
《什么时候记起来的？》
《……您……我掉下城墙的时候……》虽然那时候只有想起掉下悬崖的瞬间，和他被我所伤的瞬间……血流不止的样子……
后来每次做梦就会梦到他和我做的一些事情……在精灵过发生的一些片段……虽然不完整……
《是吗？夕一直很担心你，一直觉得自己是还你受伤的人……》
为什么她这么认为？明明是我伤了他们……
《她听到你的嚎叫本来想自己去找你，后来你却一直没有回应她，那几天她也没怎么睡……你却这样欺骗她？》
回应……那天的回应果然是夕！？
《明天我会向她道歉的……您也不要在睡椅子了，对您不好。》
《……那么来说说你为什么跑出去？》
我跑出去了？对了……硝说过，我是自己跑走的，硝并没有看到原因……我该怎么说？我也没想起原因……
《不想说？那说说，你为什么还是没打算和夕学魔语？》
为什么？要学？
《您和别人说魔语，和我说狼语……不是让我不能听，不要知道吗？赤没有问别人，也没和任何人说，您放心。》
虽然他们说魔语时让我烦躁，但主人的私事我们只是奴隶而已，无权插手
《……你赢了，明天开始你和夕学魔语，虽然明天就会离开魔族的地盘，但我们会进入一个中立的地区，什么样的人都可能出现，他们使用的语言是混合魔语和人语的，听起来有点乱。》
《我不会和他们说话跟，您放心，赤只会对您不利的人出手。》
《你随便曲解意思才麻烦……》
曲解……什么意思？
《连狼语也没学好。》
呜……主人学其他语言能那么快才让人惊讶
《可是我会精灵语，翼羽族语，共通语也没问题的……等我们回去……》
《“真是暗示听不明白，明示也听不懂。”》
听……什么？
《这句话什么意思？》
《……》
《“起来。”》
起来？我站起来
《“坐下。”》
坐下？不是才叫我起来吗？我又坐下去……不明白主人怎么突然说命令了……
《你在做什么？》
做什么？
《您不是叫赤起来然后坐下吗？》
《是吗？我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不是吗？虽然很久没有听到命令了，但就最基础的我听了三年，应该……应该不会错……
错了？怎么会错了？夕……我转头要找夕，看着熟睡的脸才想起来她睡了
《我让他们不要给你翻译的，现在我觉得一开始的决定错了，应该直接命令你比较快，在我们回东密西亚前你必须学会魔语，听到了吗？》
《……》他们？是说硝他们吗？东密西亚？在哪？远吗？夕……夕在睡觉……明天再问……
《……回答呢？》
不能不要对吗？
《是，主人》
《行了，快去睡吧。》
主人呢？要睡哪里？他好像没有要动的感觉……
《主人，您睡床上，赤哪里都能睡，睡在椅子上对您不好。》
《……》主人起身走到床边朝我招手
我准备跪着走过去
《起来好好走。》主人说话很轻很轻，声音不大
要是奴隶商肯定会让我们爬过去……我起身走过去再次跪下来
《我已经写信回去，最近很多事情耽误了，我们回到东密西亚，应该来不及靡尔拉尼和埃特勒的一岁，有萨塔尼照顾着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主人怎么突然说起白雪的两个孩子？主人通常一个月会写一封信让信鹰送回家，但主人不曾说过他写了什么，给了谁……
《你只要别再惹出麻烦，我想应该可以再早一点回去。》
因为在艾圣譁督停留了一个月，在狗头人的村子还受伤躺了几天，我失忆时又耽误了好久……
如果我能想起在掉下悬崖前发生什么……如果我没有失忆……主人就不会耽误了……
《……赤不会再惹麻烦了，对不起，主人。》
《知道就好，过来一起睡，明天夕醒来没看到你又要操心了。》主人躺上床，一手抱着夕
我看着不大的床，因为这里本来就没有迎接客人的房间，床本也就没很大，我和夕也是化成狼才硬挤一张床……
《快点。》
主人的催促下，我只能化成狼的样子，然后缩小……那天变大后我渐渐找到诀窍了
窝在主人的脚边，这样就不会挡到他们了……突然被抓起来，放到枕头旁边
《这样才看得到，还有狼王不是让你少变大变小吗？》
狼王？是狼族的王吗？是个怎么样的人？还让我不要这样……应该是个好狼人吧？
主人闭上双眼，呼吸渐渐变得均匀……
虽然记忆还是有些缺失，但主人和夕……我也有想起主人比较喜欢夕的事情，为了让他们可以不用再照顾我，就算记忆不恢復也没关係
明天……夕就会和主人睡了吧？
只要夕怀上主人的孩子……
只要夕能怀上孩子……主人就不会注意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