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
二—四
在医生的诊间,骨科的密医贴着光片向露榭与七木解说。就连只懂初中生物学的露榭都感到怵目惊心。
只要对照一下左腿就能知道:右大腿骨与髋关节明显错位了。
「这种状况下还乱动就会让y骨摩擦——只是发炎还算轻的。照理说这肯定该开刀,但我不晓得为什麽把这伤放那麽久——触诊的时候可以0到,韧带肌r0u骨骼全部是歪的。」
r0ut的歪曲让人感到本能的恐惧——此外露榭更感到懊悔:悔在竟然以为荒城不想动只是因为懒,惧在若让荒城伤得更重该怎麽办。
「……医生,能麻烦查一下患者的病历吗?」
「你知道这里不是正规医——」
「——哎呀、失敬失敬。十万可以吗?」七木在这时cha话。
密医还是沉默着。
「十五?二十?三十?四——」
「三十够了。」
「ok成交。大概要多久?」
「等等七木、我没那麽多钱——」
「——钱我出,应该说,上面会出——放心吧,有这价值的。」七木狡黠一笑。
露榭吞了吞口水犹豫一下。但现况没得挑,只能点头。
「需要托点关系。快也要早上才能调出来。」
目前刚入夜,露榭走进荒城的病房。打了强止痛剂的荒城昏睡不醒。偶尔还是能听见呼x1紊乱——肯定很痛,就连失去意识都不能幸免。
身强t健的露榭也不是没受过骨r0u痛——但最痛的,也仅仅是拉伤、ch0u筋和轻微骨裂的程度——但最後那个他也是痛到飙泪。而y骨摩擦?露榭真不晓得荒城怎麽能不叫出声、还乖乖跑起来的。
而且问了还不肯说。
露榭弄来温毛巾、擦去荒城满头的汗水。
宁静、却充满不安的夜晚就这麽过去了。
清晨,露榭才发觉自己竟趴在床边睡着了、连忙跳起来,却发现荒城侧躺着身t在玩掌机——而荒城吓得赶紧把游戏机藏进被子里。
这……该说甚麽好呢?露榭仰天一会儿、两手覆面一会儿、原地转圈一会儿。
「那个……你脑袋终於坏掉了吗?」
「没坏!……你甚麽时候醒的?」
「……?不知道,大概半夜吧。」
这可不是玩游戏的时候——想到一半露榭自己对这种话打回票。正因痛得要si,才更该有东西转移注意。
「…不用藏没关系,你继续玩吧。」
「蛤?」荒城不知位啥有点吓到、猛眨着眼睛:「你脑袋真的没坏吗?这里是医院的样子,去检查一下b较好喔?」
「你从哪儿听出我脑袋有问题了?……」
本来要钻脑袋的手转而只是r0u了r0u。面对病人生气也不是。露榭一脸无奈的。
「……你会不骂我?」
「骂甚麽?」
「那个、偷偷……」
「偷偷甚麽?」
「……没事。我甚麽都没招喔。」
「招?……你不会以为我在抓你话柄吧?」
「咦?不是吗!?」
「谁会呀!——等等,我好像知道了……」
荒城点点头:「我爸妈。」
又是他们!
「才不会啦!你哪次看我那麽做了?」
「说不定以後——」
「——以後也不会!永远不会!又不是讯问、我也最讨厌别人耍j计了!」
荒城半眯着眼睛狐疑地盯住露榭。
「绝——对不会!」
「哼……?会怎麽样呢?爸妈跟我保证的事情也不少。」
「……毁约了?悔了甚麽约定?」
「族繁不及备载。」
「这……随便说一个吧,当时怎麽了?」
「嗯……我问说,那个时候嘛。我一直是班上第一名——啊,这当然是妈妈说的「基本」。之後一阵子呀、妈妈要我在联合模拟考拿前一百。当时我在大概一万里排三百多。」
「等等、联合模拟考是什麽?」
「你真笨啊、跨校办的高中入学考模拟啊。」
「是我孤陋寡闻了、但没必要说我笨吧……」露榭中学都没去过……
「——给我稍等,你才小学吧?」
「小五啊怎麽了?还是可以报名啊。」
「呃……好、好吧。不过一万排三百已经非常好了吧?你跳级又要求百以内会不会太过分了?」
「我也觉得很难。然後我妈说考到就给我买swixh。啊,就是跟这掌机有点像。这是同一牌?」
「swixh已经是他们公司前三代产品了。」
「是喔。嗯,反正我考到了。八十一名。」
哇啊……
「但你刚刚说毁约了……」
「嗯我回想一下……「你也不想想养你光每天就花多少钱?餐费要花钱、学校那边要花钱、补习费要花钱、送你上下学车费要花钱。还要缴电费水费还有贷款。你享受这些有付半毛钱吗?只是尽你的本分、竟然还有脸要游戏机这种浪费时间的东西?」——这样,如果我没记错字的话。」
「呃恶……」光是想像就让露榭反胃。
「啊,顺道一提,我那时候跟全班平均拉得更开了。超显眼。公g也进化了。」
「嗯。我懂了。来玩吧。」露榭说着翻找背包找出另一台。
「你好像不想听了样子。」见露榭逃避话题,荒城半眯着眼。
「听了很难受呀……但我先确认,你现在不痛了吗?那个……右腿。」
「嗯?喔。呜哇哇哇~~~~好痛、痛si了。」
「……很假喔。」音调平到不行,这是想骗谁?
「好啦,说真的,现在只是一点点痛、b平常更卡卡一点。」
「平常就卡卡的?」
「对啊。」
「……现在还坐不起来吗?」
「嗯?要的话是可以,只是没躺着舒服。虽然这样拿掌机手会酸。」
「……还是躺着吧。」
两人就这麽静静开始压着按钮。
不可思议的是,之前才完nve人家的露榭竟然被完nve了。
「哈罗——病历调来了罗。」上午太yan照进来、七木与医师拿着一小叠表单来到病房。但…「露榭小姐?您的脸se很难看喔。」
荒城看见陌生人立刻缩回被子里头。露榭深呼x1一口气。
「没事的,没事。只是有点。真的只有一点点不甘心。」
「嗯、甚麽不甘心就不问了。」七木看着露榭手中的掌机轻笑,「病历资料可jg彩了喔。」
「病历…jg彩?」露榭皱眉,「感觉就没好事。里面写了甚麽?」
「关於这次关节伤害的来源查到了。」医生接过话来,「十三年前,这孩子因为这伤害送进急诊室。」
「…都送进急诊了?不是说这种该开刀吗?就放着不处——稍等,十三年——」
「——放心,这位小姐给封口费没少。我也不想招惹教团。」
「呃…喔、好。」见一旁的七木嘻嘻笑着,露榭也不好多说甚麽。
「那位医生的对受伤原因语焉不详。」医生像没事人一样继续讲病历,「虽然我没资格批评,但应该也有收。这该有重残等级,没报给社福机构不寻常。」
「这……不,要隐瞒的事先放一边,不治疗又是……」
「这就是谜罗。」七木拿出另一叠资料,「这孩子、他父母的户政资料也找到了,还算富裕、至少不可能筹不出钱。」
「够了……病历还有写其他事吗?」
「有。学校t检报告。这孩子左耳听力受损。在医院纪录里受伤原因还是语焉不详。」医生沉稳的语调中隐隐带着不屑,「没意外的话,是打耳光。」
「……好过份。」露榭倒x1一口凉气。「这些伤……能治好吗?」
「已经拖太久,後遗症免不了。」就连医生也轻轻叹息,「但还是建议开刀补救。不过患部已经不只关节,还涉及肌r0u肌腱与软骨、范围太大,最好到正规医院去。这里的医生跟设备主要在处理外伤的,接不起。」
「……知道了。」
「那麽需要申办住院吗?」
「如果有帮助的话——」
「——没帮助。」医生冷漠地下判断:「我收的钱也不少了,给你们些中肯话——这伤住院不治疗只是浪费钱跟时间。还有,医院内部其实不希望你们住下来。就算有黑道撑腰,也不可能跟教团杠上。非住不可的话高层肯定额外要求一大笔钱。」
「……了解了,那麽住院就不用了吧。」
「好的。接下来,那孩子现在至少得配一把拐杖。尽可能不要让右脚承重。其他细节都写在这张纸上了。务必细读。没事的话,你们就可以出院了。医院後门在那个方向。」
「……好的。」
「我说露榭小姐……你这样撑得住吗?」
「嗯?你说甚麽?」
「我说你的手臂。」
露榭正将荒城抱在手里,让他靠着自己的侧肩、环抱自己的颈子。
「……我腾不出手。七木,荒城的t重多少?」
「我找找……」七木翻着文件袋里的纸张,「……二十四点八。」
「……果然。」
荒城感觉露榭抱住自己的力道更紧了点。
三人总之先到附近的医疗器材店买一只拐杖。但露榭还是没让荒城自己走的意思,固执地抱着他走。
「嗯……该办的办完我也差不多该回营地了,两位呢?」
「回——」才刚说这个字怀里的荒城就扯了扯露榭的衣领。路上那些以往无缘的一切已经让他双眼闪闪发光了。「——难得出来了,就让我们逛一下吧。」
「这样啊,要不要再帮你们买个轮椅?」
「诶?不要。超显眼。」荒城鼓起嘴,看来对被注目没什麽好印象。
「现在也够显眼的……算了,你们开心就好。要回来的时候告诉营地一声,会让人开车来接。」
「多有麻烦了。」
「哪来的麻烦呀、荒城是我们宝贵的……」
七木说到一半卡住,露榭冷眼瞄过去……肯定是研究对象之类的吧。
「话不用说完没关系,但我会不客气地使唤你们。」
「哈哈哈、还手下留情。」
跟七木别过,露榭就照荒城所指去一切他想去的地方。露榭这才知道他竟然有生以来都不曾入口过可乐跟汉堡虽然都不喜欢,没看过电影。而在看他在宠物店第一反应竟然是趴在玻璃窗上流口水……之後带他去了第一次的自助铁网烤r0u,结果荒城根本吃不了多少。到了书店,荒城一眼相中光封面极尽华丽的电玩杂志更还想整柜买下。相反,只要露榭靠近教科书区域就会被拍脑袋;而荒城直盯着限制级区换露榭头锤他脑袋。而再不久,荒城迎来人生中属於自己,能打电话能上网的第一支手机。虽然他没身分只好先挂在露榭名下。
一个少nv背着巨大的登山包还抱着另一个小孩让不少人注目——因此路上荒城基本上都缩着把脸埋在露榭颈项之间。露榭是觉得没甚麽。但讨厌注目的荒城竟然忍得了?也不知道是甚麽让他忍得了的。
天se渐渐暗了下来,露榭看看时间:
「差不多该回去了吧。」
「呣~~~~」荒城喉间发出不满。
「别闹别扭了。既然这回能出来,以後也不是没机会呀。」
「可是以後又不一样……」
「嗯?哪儿会不一样?」
「……以後,脚可能就治好了。」
「治好不是很好吗…?」
露榭转头凝望近在眼前的荒城,他不知为何双颊泛红,扭扭捏捏地yu言又止。
「……可以的话可以不要治疗吗?」
「…?你怕开刀?」
荒城又不说话了。但似乎不是因为那个。
可他不说露榭也不懂是为甚麽。
算了,既然他不肯说,露榭也不想b问。
「虽然可惜、但该回去的时候还是得回去了。而且过九点十点几乎所有商店都会关门,也没什麽好看了哦。况且……」
「况且?」
——在瘟疫圈外不安全。露榭知道自己被教团重点监视。路人之中不晓得哪个就是教团的眼线。露榭想只是一白天的话、赎罪者应该还没反应过来。但一整天甚至过夜的话就太危险了。
「没什麽。」
想了这麽多,露榭还是吞回肚子里。就别给荒城兴头泼冷水吧。拿起手机、拨通给研究者营地。
来接送的车辆很快就到了。开车来的却是信使:只见他眉头深锁,应该是为露榭他们在这种时刻还招摇过市发愁。
露榭将荒城推进车里,顺手将们从背後关上、背倚着车门:
「看够了吗?跟到这地步别以为我没发现。」
人群间忽然冒出一名黑长发又穿戴一身黑衣的nvx——桃园希静。
本以为她会从哪着转角冒出来、没想到b想像中近得多——但露榭还是强忍着不让慌张蔓延到脸上。
「我还以为你会找不到我。想着今天是没机会说话了呢。」
「……你都特地触碰我的薄膜【壁垒】了。怎麽可能找不到?」
「那也得…你知道这麽做的意思才行、不是吗?」
希静的步履就像蛇一样、悄然无声地走近露榭。他y郁的外观让他身边空出了一块无人区,轻松地就到达露榭跟前。
「哼嗯?这孩子就是荒城吗?真可ai呢。」
希静迳自弯腰让视线绕过露榭身边望入车窗。摆明着不把两人放在眼里。
「反正你早就从教团的资料上看过了吧?少做多余的事,告诉我你来g嘛的?」
「打招呼罗。」
「打招呼?」
「对,来通知你,我们被赎罪者部队雇来……肃清某位侵噬者。」
「你认真的?」露榭闻言不免压低声音,「我可记得你被赎罪者部队追杀过。怎麽这会又成为他们的走狗了?」
「你忘了我们是做甚麽的吗?」还弯着腰的希静微微歪头,眼神向上瞟着露榭,「万事屋——不计前嫌,可是我们的美德哦。」
「为虎作伥可就不是美德了——何况你还接了要杀一个孩子的委托?」
「为虎作伥?我想处置荒城还不至於被您批评到这个地步的。您可不知他的杰作?」
「他是无意的!」
「无论有意与否,他的双手都沾满鲜血。案件我们也是挑过的哦——处决荒城,我不认为有甚麽问题。」
「……看来我们合不来得很。」
「如您所说的。」希静鬼魅地g起嘴角,「不过呢、於情於理,我们都得…招呼您一声:招呼您不要妨碍我们工作。这算是给主教大人的承诺负责了。」
「这算负责?看来承诺在你心中也没什麽大不了的,只是想着规避而已。」
「其实还挺大的喔、至少那大到足以让我们这回加收不少。」
「只要钱多给就行?」
「真要说的话、对。不好意思,我们真的很需要那东西。你这位过去给养父母悉心呵护、现在又有无名庇荫的大小姐肯定不懂吧?」
「……至少我知道信用买不到。」
「真要讲信用,露榭nv士,这回真的不g您的事。我们同意不对您动手、只是建立在不针对您,而不是让您一直拿这条款挡路——难不成往後我们经过每一件事都得讨一笔过路费、来换您不妨碍的承诺吗?」
「谁会做这种——」
「——你现在已经在跟我讨了。」原本还笑盈盈的希静忽然变成半睁着、露出眼底三白的冷漠脸孔:「我们的目标是荒城,本来就无需过问您的意见。这会又是为什麽需要了呢?」
「你当然得问!是我先来的,早在你决定要动手之前我就已经决定保护他了!」
「……看来真不打算收手了呢,露榭nv士,庇护荒城对您有甚麽好处。」
「我看起来像万事屋吗?可不是看好处办事的。」
「呵……真懂讽刺。」希静说着直起身t,「那麽我真得撤了。部队可没授权让我们开火——何况众目睽睽的,教团肯定不允许。」说完转身挥挥手,「挺幸运的、我们的私事:警告也顺利给到了。可别说没听到唷?如果坚持妨碍,还请将脖子洗乾净。」
与希静的争执引起了一些人围观,里头肯定有教团各方的眼线……也不可能把他们一个个揪出来,要看就看吧,露榭索x回到车内。
「露榭小姐……」
「先回到荒城附近再说。」
信使也同意露榭点了点头。车内就这麽被引擎嗡嗡的噪声覆盖,没有其他声响。
这时荒城拉了拉露榭的衣角。
「?」
「刚刚那个阿姨、啊,跟你说话的那个阿姨是谁?嗖的钻过来好恶心。」
「说人家恶心……算了,我也觉得有点。」露榭为那些该说那些不说烦恼了会儿,「他是……很危险的人。往後不管你在哪里,只要碰到他就第一时间来找我。」
荒城闻言点点头……话说回来怎麽没有看见花明呢?露榭以为两人肯定形影不离。初次见面也是。b起来客,希静还更在乎会不会吵了花明睡午觉。
抱持这个疑问车子也到荒城边了。信使其实也没什麽要说的,只是告诫他没事别再离开荒城,外加唠叨他们今日的动线早就被教团眼线从头跟到尾、没动手只是赎罪者部队还没准备好之类的云云。
「还没准备好?」
「赎罪者部队这次带来的都是些治癒能力的异能者——老实说作战能力并不强。」
「那不是更应该在荒城外作战了吗?」
「教团不允许……你和桃园这级别的的在人群面前冲突,这会让大众直接感受到异能者的超常——至少桃园就是被点名不行的那个。教团——说的是忏悔派,只希望由自己掌握。况且……」
「况且?」
「这回他们的征伐队伍就跟来了一个麻烦的单位。我是来告诉你这件事的。」
「b忏悔派还麻烦吗?」
「别说得好像只有忏悔派麻烦……但真要说的话,这单位某方面还b忏悔派麻烦。」
「某方面?…是怎样的单位?」
「赎罪者治安维持部队,下辖目前教团硕果仅存的唯一一名一级异能者【空间】。这还不是麻烦的点。麻烦在谁都管不动他们。」
「管不动……?」
信使点点头。
「这是在你出生前发生的事了。当时有数名一级异能者联合起义,差不多整个赎罪者部队有三分之二反叛。最终是【空间】出马才能一一铲除的。不只异能者,当时有大概还有一半的缔约国还宣布脱离并驱逐教团人员、宣布净教违法,教团几乎崩溃。自那以後忏会派对任何稍强的异能者都是宁可杀错。」
「可那位空间还在那里……」
「对,还在。而且没人动得了,就像没人动得了桃园他们。何况自事变以後赎罪者部队里就没有其他一级了,完全没人能对【空间】叫阵。」
「那他怎麽还愿意在教团底下、就只领着一个部队?」
「这我就不知道了。就我读过的战报、空间自一开始就不怎麽听话。命令不听、赏罚看不上眼,教团甚至还下过处决他的命令——那当然没有用。最後还是被哀求着出面的。求他的人就有现在的忏悔派主教。至於为什麽不夺枢机会议的权,只有【空间】本人才知道。」
「……听起来确实是麻烦至极的人呢。」
「没错。所以我…哪怕是无名主教,都没办法判断他如何或者会不会介入。就目前只知道——如果有强大的异能者大庭广众之下打起来,他就会乐呵呵的冒出来维持治安。」
「……为啥是乐呵呵的?」
「我想你也猜出他是怎样的一个为人了不是吗?」
——乐子人,露榭脑袋里描绘出一个fangdang不羁、我行我素,只管自己开心不考虑其他影响的家伙。
「既然如此——」露榭灵光一闪,「待在人多的地方不是更安全吗?」
「我不这麽建议。」信使无奈地摇摇头,「维安部队和枢机之间是有联系的,无法确认他们甚麽时候达成共识。如果【空间】决定不介入维安、而忏悔派那不惜一切都要动手,那在城镇里的你们肯定一瞬间被几十名二级包围。而在荒城里至少能大多数人不能参战。最佳状况还能阻却桃园。」
「……可是,总不能一直待在里面。」
露榭悄悄低头看向荒城。虽然他一直默不作声,握着他的小手显然不情愿地又捏又放的。
「我……不,我和主教大人也知道。交涉早就在进行了。只要求荒城人身最低限度的安全与自由。也就是软禁。」信使长叹一口气,「但连这样都不行。毫无进展。」
「……这样啊。」
「露榭小姐,您是特别的,是无名主教拿命挡在你面前才获得现有的待遇、但可荒城就不是了——而既然然是你自己选择这条路,但着实……没有必要把路走到si。」信使顾忌还在看的荒城,选了一种弯弯绕绕的说法,「我想无论何时切换跑道,无名主教都会谅解的。」
荒城的小手开始松脱了…露榭轻轻地将他握紧:
「——我不想要这种关心。」
「是吗。」
与信使在些微不欢中解散,露榭与荒城回到住所。这回出门收获颇丰,知道血球可以cha电之後,连电脑都买来了;备用食品更一应俱全虽说九成是果冻。想必可以悠悠哉哉个好一阵子。
「……有网路吗?」
「嗯?之前在这玩不就连线了吗?」
「笨啊、那是蓝芽、机t本来就有这功能了,我是要连上全球网路啊、你又不是我的对手。」
不是对手…不是对手…对手。几乎可以听见这句话伴随着重击音效在脑袋里回荡,杰斯也这麽说过来着……。
荒城没理会还在受打击的露榭,自顾自地把网路线cha进自家的网路孔。果然没讯号。
「……没有吗?」
「没有。怪了,你之前不跑出去打过电话吗?给那个叫做无名的甚麽的。」
「原来有听到喔……还有甚麽「甚麽的」,人家好歹是堂堂主教——」
「那个高高在上家里却养着一个未成年小不点的主教不重要啦,重要的是这里没讯号啊!」
「你这说法——还有谁小了啊!有接近平均身高好吗!?……」露榭越反驳越觉得悲哀,想想还是叹口气「……不说那个了,这里不是一直都有讯号吗?」
露榭和荒城的手机上都显示满格。
「这个?你呆啊!手机都得连结上附近的基地台。你看看外面像是还有基地台还活着吗?」
「我不懂也没必要说成那样吧……可是既然有讯号,说不定有运作至今的呀?」
「你说外面有十年吧?十年都换几代了。除非你骗我,不然我不信基地台十年不更新还可以供应最新型的无线网路。」
「才不会骗你啦。你是想说……?」
「附近有讯号源。而且满近的。」
「很近?」
「对。会满格通常都不远。」
两人不约而同的瞄向还cha着一条电源线的飘浮血球。
似乎能听见网路cha头「噗兹」一声没入。
「这个真好用,我可以要一个吗?」
见网际网路这麽就开始运作……真不晓得以後要怎麽看待自己的能力了。
「看来都ga0定了……那我先先吃点东西去睡了。你也别太晚哦。」
这时间露榭本该已经睡了。今天驼着行李越塞越多的背包又抱着荒城走了那麽远。自离乡後难得有一天运动量那麽大。露榭轻轻伸懒腰。不过也只是走走平地啦,小意思。
「……要睡了吗?」
「跟我玩也不好玩不是吗?」
「你玩不好只是练习不足而已。」
「……你开始玩swixch几天了?」
「加起来应该……不到五小时?」
「……我很确定我玩得b你久。」
「我就天才啊我有甚麽办法?」
荒城鼓起两颊……是说为什麽是荒城要生气啊?
「不管啦!过来、过~~来~~啦~~~~」荒城两手拉着露榭的手臂。可惜以他的t重跟力气根本一公分都拉不动。「玩不好人家会教你啦~~~~过来过来过来过来过来过来过来过来过来过来过来过来过来过来过来过来——」
「——知道了、知道了啦别大喊大叫。邻居都被——」说到一半露榭才想到。
「……哪来的邻居啊?」荒城冷眼反驳。
「但是——吵闹还是不可以喔。」
「为啥咪?又没有吵到人。」
「以後出去的话呀。——现在养成习惯可不好。」
「以後不都不能出去了嘛?」荒城赌气地哼着声,「还以後呢。」
……这下露榭也不晓得该怎麽回嘴了。
过了好一会儿。
清晨——清晨!?
露榭搜索断片满满的记忆,发现有不少「我要睡了」「不要不要不要~~~~」和「好困……」「继续继续啦继续~~~~」之类的扯手手画面重复好几次。
危险,太危险了。看荒城还很有jg神地砸键盘,连黑眼圈都没有。他正在大红se「youdied」的画面前「呐啊啊啊啊」的抱头哀号。看着已经游戏平台上排列玩过游戏选单,这个游戏通关了;在那个合作游戏里被荒城嫌弃了;这个线上游戏角se双双满等了荒城却腻了。明明困得要命却很亢奋,让人怀疑这痛并快乐的夜晚永远不会结束。要不是曙光刺眼恐怕都不会惊醒。
「话说我这次真的得睡了……」
「呣呜呜~~~~好啦,反正你现在也帮不上忙。」
就算事实也不用说成那样吧……
看看画面,两名可控角se,原来自己还连线着呀。虽然荒城就当露榭不在自顾自的推王。啊,这是刚才学到游戏用词,攻略敌人首领的意思。
放荒城完自己的,露榭起身作了两份简单的早餐——说白了就是两杯味噌汤、四片n油烤土司片以级两颗维生素胶囊。
期间注意到荒城不时往这儿偷瞄。至於在瞄甚麽露榭不知道、也没力气知道。
吃完自己的分刷刷牙、露榭就钻进睡袋像蓑衣虫一样在沙发上睡着了。就在荒城一旁。
下午醒来……下午?
这种感觉好像似曾相识……先不说这个,这不健康的生活是怎麽回是?脑袋总算清醒的露榭冷静地吐槽自己。这种堕落的日子还是生平第一次。这样下去可不行。自己是年长的那个,得做些表率……就算不做表率也不能落下「你自己还不是这样」的口实…杰斯就会这麽扯。
至於旁边的荒城……不在?露榭还以为他肯在压按钮还是敲键盘,就跟以前自己初次接触电玩游戏那样沉迷难以自拔虽然碰壁不久就厌倦了…。循着声音找到客厅去,发现荒城坐在咕咚咚沸滚的瓦斯灯炉锅搅呀搅,是味噌汤的味道。而漂浮的血球究竟何时变烤面包机的?发出叮—一声,荒城从里面拿出两片面包。总共是四片,都涂了一层n油。
「啊、你醒了吗?还以为会睡上一个月。」
「谁能睡一个月呀……」
「我啊。」
「呃…」
说来荒城在这城市里独自待了十年——就他自己t感来说、就在那角落待了一个月甚麽也没做。
这样看来他十年间经常一睡睡上一个月也不奇怪……对吧?
「倒是我有点担心你——哦~~咸度浓度都到位了,以前你学过吗?」
露榭吮了口味噌汤,完全是是自己做出来的味道。
「有啊?你昨天不就做给我看了?」
「那我更之前做给你的清汤和——」
「——菜渣酱面我不要。」
「……那叫青酱。」
「那个先不管。清汤的话,有两gu味道讨厌。可是我翻不到你之前带的那些——ye态的…食材包?那是甚麽新发明吗?」
「要说的话也算啦。」露榭喝着汤暖暖胃以及给脑袋开机,「你……对这座荒城的原理了解多少?」
「嗯……把我的爸妈g掉?教团也是因为这样要处理我吗?就昨天那个阿姨。」
又叫阿姨……希静看来没多老吧?这先不管。荒城说的是露榭给他、掐头去尾过的资讯……但要拿来解释这座荒城显然太勉强了些。
「这个嘛,你在这座城里还有在意的人吗?」
「当然有啊!」
荒城的回答让露榭内心一紧:
「……可以说说他的事吗?」
「喔,那可多了。首先就是t育老师,我都跟他说他针对我的课纲不合理,他还是b我b照国中二年级的t育t适能水准。他老是把「这是你家长的要求,我们学校就算为难也只能照办。」挂在嘴边,真不晓得他因材施教循序渐进的教育jg神上哪去了,根本只是个乡愿德贼,早晚让他上新闻好看。」
哇……光是对教师的其中一人、怨念就有那麽一长串了吗?
「还有我一年级後面那个同学啊!他桌子总是往前推,ga0到我的座位越来越小。我有次很生气的把椅子往後挤回原位,结果他竟然还推回来——他有甚麽病啊!我的位置算我该有的空间吧?我坐位压缩到剩一半好受吗?我去跟扳倒告状老师竟然跟我说那後面那同学有一点状况,对啦,jg神那方面的,要我多t谅他——啊怎麽就没人t谅我?前x都压在桌边了耶!还有坐在我左——」
「——呃、先到这就好,我想说的是……他们也都si了。」
露榭试探x地编织要给荒城的消息,查看他的反应。
荒城先是一楞,然後g起嘴角。
「哼嗯……si了呀。嗤。活该。」
彷佛得以抒发陈年的怨气,荒城听着他们的si讯还g起嘴角,发出「欸嘿嘿」窃笑声。
……到这为止都还在露榭的预料中,不晓得接下来他还能不能保持冷静。
「……我要说的是,你,恐怕不只杀了父母?」
「嗯?」
「你在教团里作为异能者……也就是侵噬者的代号,叫作【荒城瘟疫】,这座荒芜城市是你造就的。级别是毁灭级。这一级不是公开级别,在一级之上,一经发现杀无赦……所以赎罪者部队才会找上你。」
「我?杀无赦?明明那麽人畜无害的书呆子的说?」
「……真希望我当初也能像你那麽乐观。」
【荒城瘟疫】造成的侵蚀现象当然不是人畜无害……而这孩子的x格也没多安全来着。
「如果可以……可以告诉我许愿那时,你受到了怎样的对待吗?这或许可以作为跟教团争取的材料。」
「许愿那时?……是说虽然我知道愿望罪,可是许愿是甚麽?」
「你……没有许愿吗?」
「如果说只是希望成真的事情,那我每天至少许几百个愿望,你说会是哪个?」
确实……同时又t现出愿望罪的不合理:人不可能没有愿望,没有愿望就无法前行。将愿望定罪——且根本不知哪天哪一个愿望会引发侵蚀现象。那麽把所有许愿行为都视为罪过未免太过分了。
「你最後见到你那糟糕的父母的那段时间、发生了甚麽?」
「问这g嘛?」
一听到他父母荒城就嘟起嘴。
「我想那就是你许愿的时候——许下足以成为异能者愿望的时刻。」
「……非说不可吗?」
「……不是。但我希望你……为我说。」
「……」
荒城沉默良久,最终、还是开口:
我家就在这应该不用多说了。我知道我家还算很富有的。问我怎麽知道的?那当然是跟同学b。b如说,每次司机接我上下学,我家的车子总是引人侧目,为啥就不知道了,车子在我看来都一样。倒是我的文具很不一样。像是我的笔都不是自己挑的。对,要买那些的都是妈妈,爸爸似乎很不以为然。可是妈妈说绝对不能在起跑点就被别人瞧不起。久而久之,我在班上总是被说是在炫富,我的笔在学校福利社根本买不到。我对这也很困扰,哪怕只是换换墨水芯都得让妈妈去订、别人都在福利社就能买到备品了;而且钢笔写起来根本没原子笔好,很重还常常漏墨、划破纸,一点都不好用。
我上课总是至少有四本课本——学校统一配发的教科书被妈妈嫌太少了。我用的是四种不同版本的参考书、每本大概都是配发课本的五倍厚吧。老师也带着四种配合我讲课,只问我有没有问题。嗯?你问这种讲课方式其他同学怎麽办?我哪知道,只知道同学们都不爽很久了,他们功课常常跟不上我的进度,只有我跟他们的成绩越差越大。但老实说——用四本参考书没有b较好。好多内容都重复——何况每家书局的课纲不同,同一种课文不一定摆在同一课。对,每一科都这样。其他没有参考书的同学当然只有懵b的份。但老师不管,我只知道老师是照爸爸妈妈说的做。但为什麽就不照其他同学爸妈的意思呢?这我就不知道了。可是他们的爸妈从来没来学校抗议过。
光就这一点我在班上就不可能有朋友了。下课老师不在的时候总是胆战心惊,我清楚同学都讨厌我,超级清楚。但我非得跟他们…打好关系,你知道的:我爸妈的要求。
嗯?你问同学会怎麽欺负我?那倒不会,老师不知怎麽一定会给我撑腰,所以他们不会明着来。啊啊、我得自豪一下,有我这个共同敌人,我们那班的同学异常团结。有次我坐在最後一排,有位同学拿到前面要往後传的考卷不小心没接好掉在地上还不小心踩了一脚——想当然,那个有鞋印的考卷一定会变最後一张、也就是传到我这。老师强制我前面的同学跟我换了。结果下一次,那一排每个同学都手滑,每一张都有鞋印。老师气si了要我们那一排除了我的其他同学站起来问出谁是主谋,结果集t沉默在後面罚站了整堂课。这次老师要左边同学跟我换卷。结果明天怎麽着?全班的考卷都有鞋印了。全班除了我全部罚站,谁都不招——你能想像那种感觉吗?明明被只有我没被罚,但背後大家的视线很明显嘛:错的明明就是我跟老师。这起事件让大家c行都扣了一分。传到别班去,连其他班同学都公g起我来了。甚至换年级重新分班时询问家长意愿,听说所有同学的家长或多或少会暗示:不要跟我同班。
唉……就算不抗议、他们的眼睛还是雪亮的嘛。
当然罗,这都算小打小闹的。我不是完全没机会碰网路,知道一些被霸凌却申诉无门的学生有多惨——而我不是。我至少还有老师……应该说老师被为我撑腰。我真不晓得爸妈怎麽让他们听话的。
上t育课的时候应该是我们全年级最开心的时候了,每次上完隔天都八卦疯传、尤其是t检——大家都知道我有腿伤,但一定不遗余力地监督我跑完,这连老师都不能说甚麽。因为爸妈要求他让我做完国中标准t适能测验。每次跑完都是119。为了送医不影响我上课,我们班的t育课一定是最後一节。
啊?你问我一千六要跑多久?一……还是两个多小时?分钟那点零头我就没看了。
至於二年级的时候稍微好转了一点,我直接一人一班了。至少往後相安无事……呃对,井水不犯河水那种。我也被人嫌够了,才不想多惹事。
对了,那天也是,在家里例行公事吃完早餐,司机接我上学、帮我开门然後送我进校门…啊,我是不被允许自己开的,要是这麽做给司机报给妈妈一定挨一顿鞭,走进校门马上会有老师接应我直送到教室,说是危险甚麽的。路上遇到的同学我只知道几位一年级同班的。路上我总是低头赶紧到我专属教室,那里至少没有其他同学——对,全校都认识我了。没一个有好脸se。
上课的内容很快。老师会问我懂不懂。我非懂不可——老师是不会打我,但会每天通话报告学习进度给妈妈。我要是不懂太多次拖到进度回去会挨打;不懂装懂,小考写错了回去会挨打。不过後来我也麻木了啦。反正都被打惯了。ai的小手前端都掉了,它肯定b我痛。
放学之後会轻松点吗?会是会,但只是没上课那麽烧脑而已。周一到周日分别是钢琴、棋艺、芭蕾、茶道、编程、小提琴、绘画。你应该知道哪一种最难熬了。芭蕾练完一样119。我有时候听老师根妈妈谈的时候劝他不要再让我练了,只会让腿伤更严重。但妈妈就是很坚持,说那点小伤靠毅力就能解决。
嗯?你问有t育那天在119之後怎麽教才艺?笨啊,谁说医院不能教的,才艺老师就到医院来教啊,不过那时都会排棋艺跟编程这种不用动脚的课——应该说,学校的t育课配合这两堂才艺排课的。每年都这样。
问我每次去医院做甚麽吗?打点滴呀。每天?不是啦,只有二会去医院。其实我还蛮喜欢这三天的,至少不用回家,作业可以照自己的步调写。ai写多晚都没问题。
如果在家会怎麽写吗?妈妈盯着写啊。一定得在晚餐前写完,如果没有、妈妈会跟我一起不吃晚餐。喔对了,他这时候一定会说某句话……我记得是:「妈妈又为了你连晚餐都不吃了」。到这种时候就得加速了……其实不加速也可以啦,一分钟一下ai的小手而已。不过要是过零时又是另一个状况了,那时候连ai的小手都省了,我可不想被抓头撞桌子,撞晕的话会越写越慢,所以宁可写错也得快点。大不了明天交作业之前赶快改好。啊,当然,写错也要打。看那题占几分,一分五下。
你问爸爸去哪里了?他嘛……是应该挺看不惯妈妈的。常常在我挨打的时候给我帮腔,然後就是一顿吵。通常爸爸吵到一半就会夺门而出——没办法,谁叫妈妈吵架b较厉害,家里到处都是他藏着准备上吊的绳子,爸爸看到绳子就会退缩,然後醉醺醺地回来——如果很…幸运的、我还在写功课,老爸大概就会继续跟老妈杠上……啊、不过爸爸喝醉就变一个人了。那时候妈妈闹上吊就没用了,反而会被抢绳子然後压在地上打,有时候还会边打边za……至於为啥这种时候za我至今没ga0懂。这时候最佳方案就是赶紧换地方躲起来写,省得扫台风尾……你说对了、这腿伤就是台风尾。打够了话爸爸会大闹着大喊大叫,我想想他当时叫了啥……「要是没跟你生孩子就好了!」这样。喔对了,爸爸是议员。嗯?说得通了?甚麽说得通?你问在藏身处写作业吗?当然要啊!不然妈妈爬起来打得更凶。咦?不是?
喔,你说我家有钱还可以压下一堆事情、还有腿伤不治疗不申请残疾说得通?为啥当议员就说得通?话说回来议员是g嘛的?甚麽?我还不用知道?诶?等我十八岁?……好啦、你这麽坚持我就不问了。
老实说这种日子我早就受够了……我应该已经跑题跑很远了吧?你问的是我最後一次见到父母的状况、我好像把小一到小五都讲遍了……幼稚园?那是甚麽?……喔,我四岁入学的。啥?这很扯?我是不清楚啦。可要我说最近……就每天的状况都差不多嘛。每天都这样、我也每天都希望他们si一si、同学si一si、老师si一si之类的想过不知道多少次了,问我哪一天许愿的、我也不知道。
说最後过这种日子的那天?懂了。那天我从学校回来。爸妈难得不在家,功课也很顺利。旁边没人真是轻松。不过功课还没给妈妈看过之前我是不能shang睡觉的。所以我就在那边等。对,就是你第一次来的那个角落。那可是漂亮的si角,从客厅看不到。我通常在那边看气氛决定甚麽时候出现……虽然躲那边实在太多次了、常常被逮到,抓出来免不了打一顿。说是…要坐该去椅子上坐?但没办法嘛,那边就是b较安全。
然後你就来了。嗯、对,一直等。虽然有点久,爸妈一直没回来,我就一直等。
大概就这样。嗯?没有其他要问的了?……我说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事耶。你想知道的也太无聊了吧?
露榭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母亲真不是以施nve为乐?他父亲怎麽忍心无视荒城这样受折磨?
诡异的是,荒城不认为自己的状况非常糟,字里行间反而还可听出一点对同侪的优越感。
露榭有听说过家暴会遗传,很显然荒城正处在如此危险的界线上。如果没有人把他拉回来、他很可能步上他父母的後尘。无论往後他事业成不成功,几乎可以想见他拿这残暴作派对待他人、甚至自己的子nv。因为他自己不认为这做法有多大的问题。而且很有效。
「你很头痛的样子。这种事g嘛纠结阿?不是很一般吗?」
「一般!?你——」惊叫到一半,露榭哽住了。
这孩子知道,他父母把他当成自己的财产吗?想用就用,不想见到就打入冷g0ng,全然不把他的意志当一回事,只要他达成自己的目的。
荒城的母亲动机很明显:他将荒城的成果据为己有,痛苦却不是自己付出;而荒城的父亲对孩子的管教是完全不打算与妻子争了,只要别爆出大丑闻而妨碍他的从政。
这样一来,荒城成想要将周围仅仅利用自己、又不顾他苦难的人们消灭,也不是甚麽出人意料的事。
这时露榭想到:如果没听错,他的愿望——希望周围的人si光这种许了已经不下千回了。但发展城侵蚀现象的究竟是哪一回?要海里捞针实在没效率,即使找到了也无从验证。
而他最後时刻——接近荒城瘟疫圈正式展开时,他究竟是如许愿的?
有甚麽产生了决定x差异吗?从这麽看来……荒城诅咒了千百次,没有一次影响到现实——仅仅在【荒城】实现的那瞬间,应该有个不一样,绝无仅有的愿望。
再回想一次,荒城他开始漫长等待之前、究竟想要甚麽?
「爸妈难得不在家,功课也很顺利。旁边没人真是轻松。」
……想到这里,露榭才惊觉思考中的盲区。
原来如此简单:
「旁边没人真是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