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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y edig

 

男孩儿们春情带媚,恰合一室暖阳。光照彻层层玻璃,堆在眼前,浓郁明亮。拥抱,抚摸,两具身体相互慰贴,温热吐息喷打在赤裸的皮肤上,蒸出薄汗来,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期待。

陆屿舟动作一向恣意霸道,钳住下颌,板住肩膀,齿舌流连在身下人的脖颈上,吮吸着,啮咬着,像什么野兽盯上了鲜美多汁的羔羊。

猎物战栗着,却不敢躲,像被拔掉牙齿的犬狼,像被擒住翅膀的鹰隼,乃至于主动匍匐下身体,卸掉防备,任人宰割。

仰高的颈项,像献祭于神明的天鹅。

由着贪婪的人吻下一连串暧昧的红痕。

公子哥儿没心情等人一件件脱下衣服,又凑巧在厨房里,干脆拣了把刀在手,压着男孩子的肩膀在案,几下把衣衫划烂作了破布褴褛,松松垮垮地缠在,腰际膝弯。

人尚不懂何为怜惜,只是寻求快意。摔摔打打,搬弄乐趣。

薄刃在裸体上打转儿,若有似无地剐蹭着,这边一道,那边一道,像是雕刻,又似作画。

谢江平是怕的,却不藏也不躲,睁一双雪亮的眸,映照着带血的刀和拿刀的人。

神明偏要作恶魔姿态凑到男孩儿耳边悄声问着,疼吗?怕吗?

祭品点头,又摇头,最后迎着刀尖儿直愣愣地把心口贴过去,留下几毫米深,一厘半的刀口,血水也像草莓汁那样汩汩地淌下,只小声说,“没关系的,”

“您想做什么都可以。”

于是主人摸摸小狗的脑袋,说很乖。

小狗摇了摇不存在的尾巴,闭上眼睛,轻轻蹭着主人的手、臂,最后被一把捞进了怀抱里。又得到了一个吻。

——

part1男孩儿和狗

陆屿舟牵着自己的小狗站在游乐场门口,很认真很认真地问自己的管家,“我可以带江江进去吗?我会看好他的,不会让他乱跑,不会让他咬到别人,也不会让他随地排泄。”说着,陆小少爷扬了扬自己手中的牵引绳,他拽得紧紧的,示意自己绝对可以办得到。

王管家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后颈,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可以是可以,不过光做到这一些也还不够啊。”

他半蹲下来,让自己和他的小少爷保持一样的高度,抬手揉了一把男孩儿的脑袋,还有比男孩还高了一头的大型犬的脑袋,把两个脑袋的头发都揉的乱糟糟的。

陆屿舟不高兴要拍开王管家的手,小狗倒是呆呆的,任rua任捏。

管家先生又笑,抓住陆少爷的手腕,把男孩儿手里的绳子放宽一截,“别拽这么紧,小狗会难受的。”

陆屿舟这才扭转了脑袋,看向自家的狗,即便是不那么显色的麦黄皮肤也添了一条明显的勒痕。很可能是一路走来,他不断扯拽的原因。

狗是很笨的,他没有脑子,又太乖了,疼了也不会哭叫。

“你要带他进去的话,不光要看好他,还要照顾好他呀!”

“更重要的是,你得先问问狗狗愿不愿意才可以哦。”

陆屿舟面上浮现一抹羞愧之色,他太急切地想带狗出去炫耀给所有人看了,竟然都忽视了狗愿不愿意,舒不舒服。

于是在管家先生的鼓励下,小少爷凑近了狗的面前去,他先把江江脖颈上的项圈解松开一扣,让被长久时间勒紧半窒息的狗得以喘息。又很亲昵地捏了捏江江的脸颊,问着,“你愿不愿意陪我进游乐园里去玩。”

狗几乎下意识地就去蹭主人伸过来的手,一下又一下地用脸颊摩挲,又吐舌头去舔,惹得陆屿舟发笑。

被舔得很痒,忍不住抬高了手。

“好啦,不许闹了,问你话呢。”。

狗轻轻呜咽了一声,用头顶撞了了一下小少爷的肩膀,又踮了踮脚去撞小少爷抬高的手。

陆屿舟于是干脆把手背到身后去,“没有没有了,不许撞我,你好重的,江猪。”

又扭头对管家先生说,“我想江江是愿意的,我保证会照顾好他。”

“嗯……那好吧,你们去玩得开心,我下午来接你们回家。”

——

part2酒吧和摇滚乐

男人上半身包得很严实,大热天里穿夹克,两只胳膊都被严严实实地包在袖子里,从袖管里伸出来的一双手又套了指套,在一众短袖短裤里显得扎眼极了。

酒吧里专门给今晚演出的乐队搭了台子,人们还在猜是请来了哪位神仙,值当地这么破费,到晚上来围圈儿一瞧,好嘛,怪不得,原来是自家老板。

台上的主唱两手攥着着话筒,吼得声嘶力竭,又蹦又跳,躁得很。台下也躁,跟着鼓点摇,唱到hook时,一齐放开嗓门喊,比连了音响的主唱还大声。

酒精,汗水,漆黑的夜,炫彩的灯光照在人的脸上,晕染出一片梦幻又迷离的景象。

不知道吉他手发了什么疯,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染得跟火焰一样的长发,真真儿地在灯下甩出一片耀眼的火光来。

鼓手也好玩,敲一下鼓就点一下头,好像鼓棒不是敲在鼓上,而是敲在了这位小哥的脑壳上。

前面后面左面右面都是人,推推搡搡,怪人陷在了一片疯狂的海洋中。

他身边的姑娘,喝得双颊醉红,明明站都站不直了,可还在跳。时不时蹭到他身上,他既不反感,也没有悸动,只是礼貌又克制地把人推开,然后一次又一次。

直到不知怎么的,他被人挤到了舞台最前面,刚要抬头时,兜头一瓶矿泉水浇下来,整瓶的,一点没洒到别处去,全在他脸上。

他被迷得睁不开眼,又呛进了鼻子里。来不及有什么反应,就听见人笑,笑得得意又猖狂。

怪人揩一把脸上的水,抬头时,还见得七彩光圈在眼前,就这么模糊又迷离的,一张大脸贴近过来,不是别人,正是这场闹剧的始作俑者,乐队主唱,酒吧老板,徐青。

徐青坐下来,伴奏声也随之缓和,男人拎着话筒,又挨得怪人特别近,显得滑稽极了。

“喂,bro……穿这么多不热啊,送你点洗脸水去去暑气哦!”

他话说得又轻又亲昵,像是在撒娇,却是通过音响响彻了全场。

怪人只是笑一下,然后低头,又笑一下。

徐老板挑眉,啧了一声,伸手把人拽上了台。

然后拍了拍话筒,场里顿时响起刺耳的嗡鸣声,所有人静下来。

徐老板就楼住怪人的脖子,对台下所有人说,“这个,我保镖,都认识吧!”

有起哄地,就闹着笑说,“认识,老板娘嘞!”

徐老板满意了,于是扭头,扯过男人领子,在人前,在人面上颈上留下一串又一串缠绵的吻。

混混头子哪里见过这种架势,尬得恨不能脚趾扣地,又有几分羞,一面要躲一面又不敢推开老板的手。

不禁有几分无措,徐青却停下来,踮起脚尖,用额头去贴男人的额头,耳语着,“没什么可丢人的,又有什么必要遮?”

“你是为了我。”

他抓起那只藏在手套里的手,坚硬的钢铁,没有一丝温度,却叫他心头暖热非常。

——

part3哄人这种技术活儿

“啊嘞啊嘞……王哥早啊??”

周末早上九点钟,徐青他笑着,挥着手,就走过来了。

王诚在干什么,他坐在屋外的台阶上,置身空旷的院庭,面向大门口,托着腮无聊地在发呆。

这会儿的阳光很好,很是明媚,空气也还没有燥起来,只是亮闪闪又暖洋洋的光瀑浇满身。人自由而闲适,感觉人生就再无他求了。

小王管家心情郁郁寡欢,没什么事好做,又不敢真得躲清闲耍起来,只好坐在门口等麻烦来找他。

“诶,徐少爷早。”

王诚应一声,也没有要起身迎接一下的意思。人看起来很是惰怠,蔫蔫儿的,像一只被丢掉的大狗,因为精神不济,所以连摇摇尾巴敷衍一下也不愿意了。

“诶诶?”青哥儿轻声叫起来,上前几步,惊奇地怼到王诚面前去,“咋了这是。”

他也不客气,就这么席地挨王诚身边坐了,试探着打趣一句,“陆哥又欺负你了?”

“哪儿能——”

人不假思索地反驳道。

于是徐青了然,果是了……

“嗐,”大男孩战术性叹气,又摇摇头,说是,“咱们是可怜的。”

小王管家闷声道是,“阿青怎么了?”

“我呀,呃……”徐青眨眨眼,努力要开动自己的小脑瓜,“我不是,现在来找陆哥嘛。”

“因为我昨天惹他生气了,就过来赔罪……你,呃,你王哥,陆哥什么脾气你肯定比我清楚的呀,是吧?!”

“哦……”不怎么振作的人又低下头去,应一声,带着鼻音。

“那阿青过去吧,少爷在客厅里和小谢一起呢。”

“哈,嘿嘿,那倒也不急。”徐青笑起来,凑得很人更近了几分,他个子要瘦小些的,现在靠王诚身上,笑着,倒很有小鸟依人的意思在。

“陆少爷忙着恩爱呢,我去当什么电灯泡,我先陪王哥说说话好了。”

王诚也不动,就任着徐青贴上来了,俩人黏在一块儿,倒是不嫌热的。

小王管家是一直埋着半张脸在阴影里的,多数时候只是低垂着脑袋,说话也不爱抬起来。

徐青努力了。

可他能力有限,人还是闷闷不乐。

不过一会儿功夫,就开始怀念起,平时那个精力充沛、活力四射,永远笑着的男人了。连带着自己都有些失落,

“唔……”

徐青抓住男人肩膀,把王诚好吓,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他强硬地扳住王诚的肩膀,把人身子扭过来,面对着他。

“呀呀!”

小王管家叫一声,抬起头来,有些无奈地看向徐青,“您,您……”

“嘶——”

徐青倒抽一口凉气,抬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男人还没消肿的侧脸,“呀,挨打了……陆哥打得?”

“没,”

“哦~”徐青又了然地点点头。他知道了,“你自己打得。”

“不打紧不打紧……”王诚终于后知后觉地躲远了几分。

他忙着否认,倒没看见徐小哥儿眼里一晃而过的怜惜意。

“嗐!”

徐青又战术性叹气,“你把他惯坏了。姓陆的本来就都六亲不认,陆屿舟又打小自闭的,精神和脑子都不正常……”

“又没人教他,你把供养地跟个祖宗似的。”

“像我,犯浑是要被打断腿还得跪祠堂的。”

王诚吓得连忙去捂祖宗的嘴,“哎,我的爷,可不能这么说话。”

徐青打蛇随棍上,于是抓着王诚胳膊又挨回去,笑嘻嘻地露了本相,“哥,陆屿舟没良心,我可拿您当亲哥看。”

“啊……”

王诚也不知道这种时候要说什么话比较好,但是徐青也不要王诚应声,一筐一筐的甜话不要钱似地往人身上砸,脑袋也挨过去,枕在人腿上。

手里握着王诚的手,紧紧地,“哥,你又瘦了,再瘦真成吸血鬼了。”

王诚这才真正觉出阳光里有几分暖意,呢喃也似地叹了口气,“嗯……”

抬手虚虚拢上了男孩子的头发,拨弄了一下,没有揉乱。

慢道说,“吸血鬼可不能在白天里活动,怎么也不可能变成这种超自然生物的吧?”

“嘿嘿。”

徐小哥又笑,然后轻轻诶了一声,“这个给你啊。”

男孩子凭空变出一块奶糖塞进男人的手里,“吃了这个,心情绝对会变好的。”

“很厉害的,上一次我考试没及格,陆屿舟就是这么安慰我的。”

“他说吃了会好受很多,我不信的,但是真得超级管用诶,我还特意去记了牌子。”

“猜猜看啊,跟动物相关。但不是大白兔哦。”

糖纸戳得王诚手心很痒,但他接过来后攥得也超紧,没说话,心里酸涩莫名。想说谢谢。又怕一开口会哽咽,就点了点头,嗯一声,扭开了头。

“刚才给你地是原味的,其实我更喜欢红豆的,陆屿舟和小谢就偏好香芋,真是搞不懂啊,这对主仆明明性格差那么多,口味竟然出奇相似啊,我怀疑是小谢又在偷偷迁就陆屿舟了,他肯定是为了哄那家伙开心才这么说的……你们呀你们呀,这么惯着他,不把他宠坏才怪嘞。”

“没有的……”王诚有些哽咽地否认道,“少爷。小谢还有阿青都是特别好的孩子。”

糖果那怕是攥在手心里,不看也知道的呀,那个牌子的奶糖也本来也只有他自己吃而已的。

“啊,王哥,你要这么说可是要亏心的啦。”

“哈哈,老师和家长们都很难苟同呐!”

王诚于是恨恨地揉乱了少年人的脑袋,徐青只好讨饶,不敢不敢啦……

隔了一堵墙,二楼上的陆少爷和江江并排趴在窗台上向下看,一动不动,目不转睛。

江江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诶,好厉害,真得哄好了诶。”

陆屿舟强装冷淡地嗯了一声,可是死死攥着手机的手出卖了他。

“不过……伤了人家的心,自己却抹不开面子只好打电话请兄弟来帮自己哄人这种事——”

江江小声呢喃着。

陆屿舟脸不可遏制地涨红起来,有些气急败坏地哼一声,扭头竟然走掉了。

“哥——咿呀,人去哪里了?”

自顾自又看了一会儿热闹地谢江平猛然发现主人不见了。

“啊嘞,完蛋了——”

男孩子不禁露出了苦瓜脸来,现在要去哄人的成他了!

——

part4

这人真好命啊

陆屿舟的苦恼vs徐青的苦恼

陆屿舟面色有些阴郁,不过鉴于这家伙儿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里三百六十天都这样,就没有什么特别稀奇的了。

两人穿着睡衣窝在床边儿的狗窝里,是的,这本来是江江睡觉的地方,但是挨不住陆少爷特别喜欢在狗窝里打滚,所以就变成两个人的狗窝了,只是麻烦管家把原来那个因为不堪重负坏了的扔掉,重新定了一个双人型号的。

两人穿着睡衣抱在一起,一点也不嫌夏天很热,当然也有小孩子背着大人把空调开得特别低的原因在。

江江有好好的充当抱枕在,陆屿舟就紧紧抱住他的抱枕,带几分苦恼地说,“徐青这人真好命啊。”

“陆屿舟这人真好命啊!”

若干年后,徐老板趴在吧台上,手里摇一杯水果玛格丽特。

粉红色的液体看起来特别地不硬汉,所以谢江平是不会碰这种东西的,谢江平这样想的。

“老板,您不能再喝了。”

江江有些无奈地看着明显喝醉了的徐青,想着一会儿要怎么才能把人拖回家去。

“你啊,过来坐——”

徐青却抓住谢江平的手,用力把人拖到身边的位置上,“江江,来坐下,听我说……”

江江不好拗醉鬼的脾气,所以只好坐过去,顺便拿走了徐青手里喝到一半的杯子,推远了几分。

“您醉了。”

“唔……是吗?”徐青有些怅然,又笑起来,“有些话,只有醉了才好说。”

“陆屿舟就是那种漫画和里都喜欢写的男主角吧,帅,聪明,多金,冰山性子,又专情,只对一个人用心。”

“天选之子呀,从小就是这样,所有人都偏爱他,都迁就他,就像世界的中心一样,所有人都围着他打转。”

“啊,团宠……是这么个说法来的吧。”

徐老板趴在吧台上闷闷不乐地吐槽道,“但这个家伙……怎么说呢,也没有付出什么就得到了,只是因为命好会投胎吧。”

“想要什么,勾勾手指就有了。”

“为什么这样说?”

年轻的小狗听不懂自家主人的话,呆呆地问道,“为什么会嫉妒徐青呢?”

江江是很讨厌这个人的,不仅是因为徐青找人围殴过他,还因为他感觉这人觊觎着他的主人,想取他代之……这怎么可以呢。江江是不能没有陆屿舟的,就像鱼不能没有自行车……啊不对,就像鱼不能没有水一样。

“徐青是有家的人啊,他有爸妈管他,家里的老先生恨不能把他当眼珠子疼,这还不够好吗?”

“诶?”

谢江平的脑子转动了一下,堪堪能想明白这种事。可是,既然徐青自己有家的,那他为什么还一天天地总往这边儿跑?

“还有啊,”陆屿舟有些苦恼地吐槽道,“阿青人缘也好到过分了吧,不仅班上所有人都喜欢他,连食堂里的打饭阿姨都对他另眼相看,今天出教学楼门口的时候,一楼的保洁工还塞给了他一块巧克力。”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逆天的人存在……”

江江没有说话,但是仔细想起来,其实这里呀,上上下下也都很喜欢徐青呢,就连恨不能把陆屿舟当亲儿子养的王诚也很偏爱徐青,如此想来,这人的天赋能力真是细思极恐诶。

“这人真的不是什么少年漫的男主角嘛?”

“而我呢,想要什么如果不拼命去争取的,就会一无所有啊。”

徐青攥了攥手指,又松开。

“他这种人,即便没有显赫的家世,也会被所有人爱。”

陆屿舟亲了亲江江,手里握着谢江平的手指,给人攥起来,又一根一根地掰开,又攥起来,周而复始。

“而我呢,除了姓陆之外,一无所有,什么也不是。”

江江其实是听不太懂陆屿舟含混地自我剖析的,但是他觉察到他的主人很难过,所以他凑上前去,亲了亲他的小少爷。

“您还有我,陆哥。”

“不管您是谁,我只是您一个月的。”

徐青咕哝一声,把脑袋埋进臂弯里,一动不肯动了。谢江平勾唇笑了下,轻轻道,“也许主人也在嫉妒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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