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飞燕虚弱地睁开眼,见她没戴面巾,也没戴手套,不由焦急地说道:“你怎么这样就进来了?”
竹辛苦笑地拉开衣袖,露出了起了疹子的手臂,道:“娘娘,奴婢也染了病,就不必那么麻烦了。”
鸿飞燕看着她的手臂,不禁有些心酸,自责道:“是本宫连累了你们。”
“娘娘,是那些用心险恶的人害得我们,跟您没关系,您可不能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竹辛捂着嘴巴咳了两声。
“你如今也病着,就不要过来侍候了,快回去歇歇吧。”
竹辛安抚地笑了笑,“奴婢只是刚刚发病,身子还撑得住,您和殿下身边离不了人。”
鸿飞燕转头看向凌南珏,见他小脸烧得通红,不禁心疼地落下泪来,哽咽道:“为何老天如此不公,让我的孩子受此磨难……”
竹辛想到那些朝夕相处的姐妹,也不禁红了眼眶,“娘娘,您可是殿下的依仗,得努力撑下去。”
凌南珏的睫毛微微颤动,眼看着要醒了,鸿飞燕急忙擦擦眼泪,嘴角勉强勾起微笑,温柔地看着他。
凌南珏睁开大眼睛,看向鸿飞燕,软软地叫道:“母妃。”
“珏儿醒了,想喝水吗?”
“想。”凌南珏虚弱地点点头。
竹辛连忙去倒水,鸿飞燕也坐了起来,揽住凌南珏身子,一点一点地喂着水。
凌南珏并没有喝完,而是留下了半杯,抬头看向鸿飞燕,道:“母妃也喝。”
鸿飞燕一怔,抿了抿干裂的嘴唇,“珏儿喝,待会儿竹辛再给母妃倒。”
“宫里的人都病了,没人烧水,母妃喝。”
鸿飞燕闻言鼻头一酸,险些落下泪来,强忍着说道:“好,母妃也喝。”
“娘娘,殿下,你们放心喝,奴婢这就去烧水。”
凌南珏看向竹辛脖颈上的疹子,“竹辛也病了,要多歇着。”
一句话让竹辛红了眼眶,哽咽道:“奴婢没事,没事……”
凌南珏爬了起来,伸出小手抱住竹辛,软软地说道:“不哭,会好的。”
距离发现天花已过去一月有余,京都百姓人心惶惶,原本热闹的大街变得冷冷清清,偶尔有几个人走过,也是掩住了口鼻。
“张大爷,你今儿怎么还出摊?没看街上都没人嘛。”
“哎,不摆摊就没了营生,这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你没看那皇宫里一车车地往外拉人,那西郊的乱葬岗日日冒着烟,烧尸的连歇着的空都没有。没了营生,至少还能撑一段时间,可要是染了病,那祸害的可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