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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自渎

 

杜凝和付文听的关系并不好,这也是杜凝不想下山的原因之一。

当年师尊把付文听带回来的时候,杜凝很是怜惜这个小师弟,觉得他很像当初幼时离家的自己。

杜凝虽然社恐不太爱说话,但一开始对付文听这个小师弟也是认真的好,凡是师尊给的好东西都会自觉分一半给小师弟。

刚开始小师弟一直对他冷冰冰的,杜凝还以为他天生就是这个性格,后来无意间听到付文听与几个外门弟子的对话,杜凝才知道他这个小师弟是实打实的讨厌自己。

再后来小师弟对他更是变本加厉,表面上和和气气,背地里整天思来想去怎样让杜凝难堪。杜凝自认为没有惹过这个疯子,却不想为何这么倒霉被缠上。小师弟发疯最厉害的一次,若不是被一个外门弟子泄密,杜凝这条小命怕是早就交付在那个对他恨之入骨的小师弟的手上了。

小师弟生来貌美,唇红齿白,那张脸在仙门百家中算是数一数二了,可就是这样一位貌美如花的可人,却有比蛇蝎狠毒的心,属实是人不可貌相了。

摈弃了脑海中杂乱的思绪,杜凝本打算御剑回去,他刚刚拿出佩剑,便被厉声呵斥住了。

“喂,你是何人,宗主殿前不得见利器你不知道吗!”

杜凝微微偏头,见说话的人是位着粉衣的少女,腰上还挂着外门弟子的令牌,他常年都在山中修行,下山的次数屈指可数,山下有弟子不认识他也已经见怪不怪了。

杜凝思索片刻,打算如何同少女解释。可粉衣“少女”却将杜凝的沉默当成了心虚,自顾自认为杜凝时不守规矩的外人。

少女正要开口逼问,杜凝才缓缓转身,开口道:“姑娘,我打算御剑回去。”

杜凝说话的语气和他本人一样,生硬又平淡,如同木偶般机械。

“少女”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愣神了片刻,杜凝却以为对方默认了,于是迅速御剑离开。

等到“少女”反应过来的时候,杜凝早已不见了踪影。

“少女”直接被气歪了嘴:“滚啊,老子是男人!!!”

可惜远在天边的杜凝并没有听到这句话,等到他慢慢悠悠的回到自己的宅子门口时,付文听早已站在门前不知等待多久了。

看到杜凝的一瞬,付文听低着的头立马太了起来,笑眯眯的看着杜凝。杜凝被他盯得有些发毛,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很生硬的绕开了付文听。

付文听见他这副模样,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却还是语气温柔的对杜凝说:“师兄不必如此躲我,我对师兄没有恶意的,这是些糕点,师兄可以尝尝。”

杜凝想要推脱,付文听又继续道:“我知道师兄早已辟谷,但这糕点里添了些药材,有利于强身健体,增长修为,师兄可以试试。”

其实这不是付文听

少女用不满的眼光打量着杜凝,杜凝不太适应他人审视的目光,只好不自在地扭开头。

少女看见杜凝的反应,更加生气了。

“付兄,就是他对我出言不逊!竟然还嘲讽我是女子,付兄怎么能与这样品行不端的人有所来往呢!”

少女忿忿不平地对付文听抱怨道。

在“少女”清澈又充满磁性的声线里,杜凝渐渐反应过来,这样一位雌雄难辨的人称之为少女属实有些勉强。

“少女“在一旁叽叽喳喳,付文听却看戏似的盯着杜凝,眼见杜凝尴尬的表情在脸上凝固,付文听依旧是一副玩味的模样,杜凝被他盯得无地自容,心想小师弟定是恨透他了,所以才不愿意错过一丝一毫他出丑时的表现。

在一旁叽叽喳喳不停的人似乎是有些累了,这才舍得将目光聚焦在杜凝身上。他又将杜凝上下打量了一番,才矜持的说道:“我叫谭书匀,是付兄的至交,你是何人啊?”

杜凝被谭书匀做作的反差吓了一跳,他在脑海里努力解释谭书云的这种症状,就在这个时候,付文听才缓缓开口:“书匀,不可无礼,这位是我的师兄,也是悟月宗首席大弟子,按规矩你也应尊称他一句师兄,还不快快向师兄赔礼。”

杜凝很是疑惑,他缓慢转头看向自己的小师弟,想要努力组织语言,但单凭他在画本子里看过的那只言片语,企图去形容他自己的心情,当是痴人说梦也不为过。

付文听在说完这一番冠冕堂皇的话后,十分自然的与杜凝对视。

他盯着杜凝的脸,那目光仿佛陷入沉思,又如锋芒,仿佛要将杜凝碾碎。

可杜凝从来就不是那种擅长察言观色的人,面对粉衣“少女”的咄咄逼人,他连辩解的能力都没有。

付文听微微颔首,他最是了解杜凝,却也最很杜凝。

“书匀,别闹了,快快向师兄问好。”付文听再一次解围道。

“久仰,我是谭书匀,悟月宗灵犀阁的外门弟子,师承秦长老门下,早就听闻杜师兄天赋异禀,今日一见属实不同凡响,对了,杜师兄,我是男子,并非什么姑娘,您可看清楚了!”

谭书匀的声音很好听,他长得也娇巧清美,只是说出来的话不那么漂亮。

虽然杜凝并不熟悉谭书匀,但凭他感觉,自己的小师弟和这位灵犀阁门下的弟子关系倒是不错。

倒也不怪杜凝多想,此时此刻,谭书匀的上半身都快粘在付文听身上了,却一点也没有准备分开的架势,于情于理都又些过于冒昧。

杜凝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只是生硬的点了点头,然后用发丝藏住了因为过于紧张而泛红的耳垂。

谭书匀似乎对杜凝的反应十分不满,以至于那明艳的脸上堆满厌恶。

可付文听似乎并不在乎少女三言两语的挑拨,

他笑吟吟地安慰着谭书匀,暗暗把被人抱住的胳膊抽了出来。

可谭书匀似乎是个傻的,完全没有注意到付文听的动作,他既而转向杜凝,用及不友好的语气说道:

“你就是传闻中悟月宗宗主的大弟子,真不明白像你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做付兄的师兄。”

杜凝久居庭院,极少和他人打交道,平时说过最多的话大概是对师尊毕恭毕敬的说的“遵命”了。

谭书匀是个不太聪明的孩子,以为杜凝不回答他是看不起他,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连灵犀阁的阁主都要看在他爹的面子上给他几分好脸色,凭什么这个鲜少露面有没什么本事的大弟子敢如此待他。

这个杜凝不过是仗着自己比付兄早几日进师门便如此傲慢,真是太不懂礼数了。

更何况这还是在外人面前都如此刻薄,私底下还不知道要怎么欺压付兄呢。

外界对杜凝的评价极少,但对杜凝和付文听着对

师兄弟的传言却也不是空穴来风。

杜凝和付文听极少一同出现在公共场合,二人言行举止也不似同门师兄弟那样亲密,甚至前些日付文听的弱冠礼杜凝都没有参加,这也不免让人们起疑心。因此二人不和的传言常有流传。

谭书匀仰慕付文听可谓人尽皆知,关于付文听的各种小道消息他简直可以出口成章,为此他一直对杜凝抱有不好的印象。

现在看来,这倒真不是他的偏见。

谭书匀这么想着,对付兄的怜悯就愈发深重,像付文听这样风光霁月的人本应有更光明的未来,师门却偏向一个不懂礼数的废物,这悟月宗宗主可真是瞎了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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