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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像是赶鸭子上架般,寒晴晴被迫带领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到自己的房里。

“喂!听说你把帐本看完了?”寒旻旻开心地蹦到阎铭阳面前,大咧咧地拿走他手中的书。

阎铭阳的目光如利刃般冷冷瞪着她,并且对她背后的那群人视若无睹,包括那个小叛徒。

“喂!你怎么不说话?”寒旻旻那兴奋的笑容渐渐凝住了。呃这家伙瞪着自己干嘛?她不过是关切一下而已明!

阎铭阳不语,眼神冷得喑沉。

寒晴晴一发觉状况不对,提心吊胆地扯了扯她后面的衣服。

“什么事?”寒旻旻狐疑地回过头来。

寒晴晴连忙附在她的耳边,叽哩呱啦地讲着悄悄话。“这个那个”

“这么龟毛哦!”寒旻旻吐了吐悄舌,将书丢还给阎铭阳。“咯!书已经还你了,你总可以说了吧?”

阎铭阳冷哼一声,见到这么多闲杂人等入侵他的地盘,踩脏他的地板,他简直不爽到了极点。

“臭小子!你够了哦!”卢武衫快看不过去他的嚣张了。“你已经偷懒三天了,还摆什么脸色啊?”

“臭小子!我命令你立刻向小爆主道歉!”太过分了,寒姥姥气炸了。

呜惨了!寒晴晴在心里哀嚎一声,干爹和姥姥的口气这么冲,一定会惹毛阎铭阳的。

果然——“对不起。”只见阎铭阳挑起眉来,冷淡地道完歉后,便不客气地下起逐客令。“现在你们可以滚了吧?”卢武衫与寒姥姥呆了一下。他干嘛这么干脆就道歉啦?害他们一时之间部不晓得该怎么办才好。难道真的就这样走人吗?可是他们的问题还没解决呢!

众人跑到角落窃窃私语地商量了一会儿。

“干爹,都是您啦!口气这么凶做什么?”寒旻旻埋怨。

“我!?”卢武衫不服地怪叫一声。“怎么会是我呢!?又不是我命令阎铭阳道歉的。”

“别吵了,现在怎么办?”寒绍芸打个圆场。

大伙儿无措地面面相觑,现场顿时陷入一片鸦雀无声中。

就在众人沉默地苦思对策之际,寒晴晴忍不住偷偷甩了甩发酸的小脚,对着舒服坐在椅子上的阎铭阳发出欣羡的叹息。

听到她的叹息声,寒旻旻的眼珠子倏地一亮。

“我看派晴晴出马好了,她比较了解阎铭阳,由她去对付阎铭阳刚刚好。”寒旻旻满面春风地建议。

像是找到了替死鬼一样,卢武衫、寒绍芸和寒姥姥都不约而同地发出如释重负的重叹。

“太好了!这项任务就交给晴晴去办。”卢武衫抹去额头上的热汗。好险没有要他拉下脸皮去求那个小子。

“我!?”寒晴晴无辜地瞪圆水水的美眸。关她什么事啊!?

“对!就是你。”寒姥姥虽然不太放心她的办事能力,但是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也只好冒险试试了。

“拜托你了,晴晴。”寒绍芸朝她露出温柔的微笑。

寒晴晴惶恐地猛摇脑袋瓜子。“我我不行啦”

“晴晴,别谦虚了,大姐说你行就行。”寒旻旻充满信心地硬将她那娇小的身躯推到阎铭阳身前。

“大姐,你别害我”寒晴晴的脚丫子紧抵着地板,但是仍然不敌大姐的蛮力。

阎铭阳撩起眼皮,黑眸内闪过一抹兴味,纵使有满肚子的不悦,也在她们那可笑的举动中化解了。

“快问啊!丫头。”卢武衫在后面小声地催促她。

“阎阎公子”

“什么事?”阎铭阳的俊脸上没有透露出任何情绪,因为他已经习惯她的喊法了,倒是她背后的一千人全翻起了白眼。

拜托!这笨丫头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竟然还喊得那么生疏客气。唉,这回寒月宫准完蛋了!

“我呃可不可以坐下来?”寒晴晴对着铺上坐垫的冰椅投以渴望的目光。

“咚!”后头传来寒姥姥昏倒在地的声音。

寒旻旻粗手粗脚地扶起寒姥姥。“姥姥,你振作一点。”连她都想亲手掐死自己的笨妹子,也难怪寒姥姥会气得不支倒地。

“坐下来吧!”阎铭阳的嘴角抽搐一下,一点都不同情她后面那堆被气得活蹦乱跳的家人。

“谢谢。”寒晴晴腼腆地笑了笑,挑了一个顺眼的座位坐下。

“说吧!有什么事?”

寒晴晴飞快地瞥了家人一眼,才志下心不安地启唇。“呃家里的人想问你看完帐本后有什么想法?”

“一塌糊涂。”阎铭阳凉凉地批评一句。

“那还有没有救啊?”寒旻旻那娇滴滴的美颜上挂满了着急。

阎铭阳冷傲地撇了一下薄唇,一副根本不把她看在眼里的模样,更别说是回答她的问题了。

寒晴晴见他久久没有吭声,以为他没有听清楚,所以好心地把大姐的问题重问一遍。

“那还有没有救啊?”

“不难。”阎铭阳沉吟地皱起剑眉。

寒旻旻这下学聪明了,不敢再胡乱发问,只好拚命地向寒晴晴挤眉弄眼,示意她快点问下去。嗯,晴晴说得对,这男人怪里怪气的,而且还别扭得要命,她最好多顺着他的意,不要惹毛了他。

寒晴晴接收到她的眼波,乖乖地偏着头问阎铭阳。“怎么个不难法?”

“你们来就是为了问这个?”阎铭阳心里感到不太舒服,当初他之所以帮晴晴整理帐本,是可怜她用手指算了半天还算错,可不是为了寒月宫。他没有那么伟大,也没有那个闲情逸致。

寒晴晴没发觉他泛青的脸色,可怜兮兮地瘪了一下樱唇。“嗯,我们米缸的米已经没了,如果再不想想办法,我们所有人都会饿死的。”

阎铭阳无法置信地摇摇头。“不会吧!?”怎么会这么快就落到这种凄惨的田地呢?太会吃了吧!

“是真的。”寒晴晴认真无比地点头强调。“前两天大姐已经派二姐去四川唐门求救了,可是二姐一直没有回来,害我们好担心哦!”一股深深的恐惧啃嚼着她的心。

她不怕没饭吃,只担忧她二姐的安危——以二姐那恬淡的个性,她是不可能在外头逗留的。

“四川唐门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唐门虽然大,但是武林门派似乎都不富裕,救得了寒月宫吗?

“别管唐门了,臭小子,你到底有没有办法?”卢武衫捺不住性子地大声喊出来。“没有办法就说,不要拖拖拉拉的。”

阎铭阳对他的嚷嚷置之不理,冷眼瞪着他。

“姐夫,你别急。”寒绍芸拉住卢武衫的衣袖,并朝寒晴晴使了使眼色。她看得出来阎铭阳对他们其它人都没有好感,还是交由晴晴吧。

“爹爹是唐门的人。”寒晴晴同情地瞄了卢武衫一眼。“阎公子,可不可以拜托你帮我你帮我们想点办法?”她嗫嚅地请求他。

阎铭阳那双原本讳莫如深的黑眸因她的哀求而闪过一抹光芒。

“要救寒月宫很简单。”当他发觉自己正在思索如何拯救寒月宫时,不禁厌恶起自己的软心肠。

“怎么救?”众人异口同声地问。

“首先要放权给我,不准质疑我的命令——”

“好!我授权给你,你要做什么就去做吧!”寒旻旻是高兴地把烫手山芋丢给他,然后一溜烟地跑掉了。

寒姥姥赶紧跟上她。“小爆主,别走那么快,小心跌倒了。”

“太好了,有你帮忙我就安心了,小子。”卢武衫和寒绍芸是第三个、第四个溜走的人。

阎铭阳被他们那逃难似的态度给诧呆了眼。原以为他们会经过一番争论,才肯把此事交给他全权处理,没想到这些人竟然不假思索就答应了。

他们疯了吗?他是个只来几天的外人耶!他们怎么可以如此相信他“你在做什么!?”阎铭阳嗓音低沉地喊住门边那抹蹑手蹑脚的人影。

“呃”寒晴晴的小脸顿时一垮,尴尬无比地转过身来。“我我要去煮饭了”可惜,她差点就脱逃成功了!

“没米还煮什么饭?”阎铭阳的眼神锐利地扫向她。“过来!我有事吩咐你。”

“好嘛!”寒晴晴一脸无奈地拖着脚步走到他的面前。“有什么事吗?”

“首先,你叫寒旻旻派人去京城太白居收帐。”

“太白居?”寒晴晴困惑地蹙起柳眉。她怎么不记得太白居有欠他们银两?

阎铭阳见她一脸茫然,只好清楚地解释一遍。“十年前,太白居的少主曾向寒月宫借了一千两,一直到现在都还没归还,你们先去把这笔债讨回来。”

他从来没见过像寒月宫这么呆的门派,给掳来的男人吃香的、喝辣的也就算了,走时还奉上一笔银两给需要的人创业,若不是这十年寒月宫修到只能靠外人的救济,只怕这些没脑子的女人败得更多。

“喔你说那个太白居哦!”寒晴晴终于想起这件事了。“不行啦!我们不能向太白居讨债。”

“为什么?”阎铭阳闷哼一声。

“因为太白居也经营困难,我们怎么能落井下石呢?这样太没有人性了。”寒晴晴露出悲天悯人的神圣表情。

阎铭阳双手抱胸,克制地眯起恼怒的峻目。“笨蛋!你哪一只眼睛看到太白居经营困难了?”天!全京城最大、最有名的酒楼竟然被她说成一副快要倒闭的样子。

“可是以前娘曾派人去收过钱,他们确实是还不出钱来啊!”寒晴晴为自己抱屈。

“别人怎么说,你们就怎么信吗?”阎铭阳头疼至极地低咆。

“是啊,做人是要讲诚信的。”

“你太天真了。”阎王岛和太白居有生意上的合作,他自然很清楚太白居的底细。“被骗了那么多年,你竟然还笨得帮他们说话。”

寒晴晴瘪了瘪小巧的嘴儿。“你又怎么确定他们还得出钱?”说实话,她的心里蛮不服气的。

“你是在跟我争论吗?”阎铭阳那寒森的语气差点让寒晴晴结成冰柱。

“不不是。”寒晴晴霎时寒毛耸立,浑身打了个冷颤。“你别误会了。”

糟了,她差点忘记阎铭阳那副别扭的脾气,她会不会有事啊?

“那就别说那么多废话。”阎铭阳阴森地横了她一眼。“还有,记得把这件事交代下去。”

“噢!”寒晴晴应了一声后,一抹担心的神色随即浮上她那娇甜的脸蛋。“那要找谁去收呢?”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应该不会落到她头上吧?

“叫那个卢什么的去就行了。”

那个姓卢的长得高大粗壮,又一脸横向,随便站出去都可以吓死一堆小孩,不派他去收帐,难道派那些弱不禁风的女人啊?

“卢”寒晴晴在脑海中搜索了半天,才想出家月宫内唯一姓卢的人是谁。“你是指干爹吗?”

“没错。”阎铭阳的口气斩钉截铁。

“这样不好吧!吧爹的年纪那么大了,怎么好意思要他拉下脸去收钱呢?”寒晴晴愈想愈觉得不妥。

“那你们就等着饿肚子好了。”这女人竟然还有时间去顾虑别人的面子问题,她太闲了是不是?

“好嘛!人家去跟干爹说看看”

天山山脉,自古以来即是我国著名的药材之山,所产的珍贵药材高达三、四百种,其中不乏中原难得一见的稀有药材。

阎铭阳就是运用天山这可贵的资源,和寒月宫特有的“运送工具”做起了药材的买卖。

果不其然,寒月宫的药材才一出现在市面上,就立刻在中原刮起一阵抢购的旋风。

价格实在、品质优良是它大受欢迎的原因——既然是花同样的银两,药铺当然是选择品质较好的药材。

“呵呵呵我们这下发了,呵”只见寒旻旻双手捧着闪闪发亮的银两,笑得一张小嘴都快歪了。今天她才知道赚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看不出来那小子还挺有生意头脑的。”卢武衫心不甘、情不愿地赞赏一声,然后大手拿着干布开始擦拭巨鹰身上融化的雪水。

他们采集来的药材全靠这两只大鹰才能快速地送到中原,所以他得好好巴结这对鹰兄弟才行。

“干爹,晴晴帮你。”寒晴晴在旁看了,连忙拿起一块布,踮着脚尖帮另一只鹰擦干羽毛。

“呵太好了!”寒旻旻跳到冰块上,赞许地拍了拍巨鹰的脑袋。“干得好!阿树、阿木,晚上请你们吃好料的。”

两只巨型的大鹰像是听得懂人话一样,欢欣地点动两颗毛茸茸的大脑袋。

“呵呵原来无本生意这么好做啊!”寒旻旻一想到将来要是缺钱,只要到后山随便采一采就有钱赚,她脸上的傻笑就更深了。

人生真是太美好了!没想到后山那片又丑陋又占面积的密林那么值钱,好险当初她没有嫌它们碍眼,叫人把它们全铲平,不然损失就大了。

“丫头,你再笑下去,嘴巴就要裂开了。”卢武衫忍不住打趣杵在旁边呆笑的干女儿。

“没关系。”寒旻旻简直乐坏了,只差没拿着两条彩带在地板上翩翩起舞。“呵我再也不用为钱烦恼了,这种感觉真是该死的美妙。”

“丫头,不准骂脏话。”卢武衫虽然个性豪爽,但对于干女儿的教养可是一点都不马虎。

“好嘛!”寒旻旻敷衍了一下,然后兴致高昂地跳到寒晴晴身边,慎重地叮嘱她。“晴晴,大姐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你一定要不择手段地留住阎铭阳,千万别让他跑了,知不知道?”

只要拥有阎铭阳那颗聪明的脑袋,他们一辈子就不愁吃喝了。

“知、知道了,大姐。”寒晴晴愁眉苦脸地回道,那娇弱的嗓音中根本不含一点信心。

“乖!”

这日,书斋内弥漫着诡谲、悬疑的气氛。

“铭阳,以你的观察,你觉得谁的嫌疑最大?”卢武衫刻意压低声音,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

“什么嫌疑?”阎铭阳不耐烦地拨开那只放在他肩膀上的毛手。

怪了,这老小子不是看他挺不顺眼的吗?怎么最近老儿他缠着自己?他是不是吃饱太闲了?

“你忘啦?前几天不是有人暗杀晴晴吗?”卢武衫那不怒而威的脸庞着严肃神色。

阎铭阳无动于衷地道:“大概是射错人了吧!”他曾经针对几个疑点仔细地研究几遍,最后只得到了这个结论。

寒晴晴既没财又没势,她的存在根本威胁不了任何人,他想不通怎么会有人想要杀她。

“不可能!”卢武衫激动地喷出口水。“如果是误射,又怎么会这么刚好的使用你的飞镖呢?这分明是有人想嫁祸给你!”

阎铭阳的黑眸一闪。“你说得有理。”毕竟是江湖中人,这老小子想得着实是比他周全多了。

“那你是有办法?”卢武衫如今可是对他心服口服。

阎铭阳诡异地扬起嘴角。“直接用寒晴晴当饵不就好了。”

“不行!我不赞成,这多危险啊!”卢武衫那粗犷的眉毛拧得紧紧的,大有反对到底的架式。

阎铭阳那黝黑的星眸透出冷锐的寒光。“随便你。”反正他心中自有打算,他这老小子不插手也好。

“阎铭阳——你怎么可以这样冷酷无情?晴晴是你的人耶!”卢武衫痛心地谴责阎铭阳,他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阎铭阳冷冷地瞪着他。“你若是怕晴晴有危险,不会在暗处保护她吗?”

怎么寒月宫的人都笨成这样?一个寒晴晴已经够他头痛了,现在又多了一枚蠢蛋。唉!

“对哦!”卢武衫不好意思地搔了一下脑袋。“对不起,我是个粗人,不太会说话,你千万别生气啊!”“嗯。”此时——只见寒晴晴急急忙忙地冲进了书斋。“阎阎公子”

屋内的阎铭阳与卢武衫互看一眼,有默契地停止他们的交谈。

“什么事?”阎铭阳强忍着想叹气的冲动。他什么时候变成寒月宫的代理宫主了?不然为什么宫里的每个人都找他解决麻烦?寒旻旻那女人到底在做什么,她就不能发挥一点用处吗?

“你有没有——”寒晴晴突然看见她干爹站在一旁,连忙把剩下的话全吞进肚子里。

卢武衫识趣地笑了笑。“我有事先走了,你们小俩口慢慢聊吧!”他是个大老粗没错,但他也是懂得要留给这小俩口一点谈情说爱的空间。

“干爹,慢走。”寒晴晴红着小脸朝他的背影挥挥小手。

一直等到卢武衫走远了,阎铭阳才出声问她。

“说吧,有什么事?”

经他这么一提,寒晴晴才猛然想起找阎铭阳的目的。“我的猫呢?”她心急如焚地奔上前询问。

她已经找了一个早上,但是不论她怎么数,就硬是少了一只猫。

“哪一只?”她养了十来只猫,他哪知道她问的是哪一只笨猫?

“就是小花啊!它已经不见一天了。”寒晴晴快要担心死了。

阎铭阳敷衍地想了一下,然后答道:“没看见。”

其实他连小花长什么模样都没印象,但是为了应付她,他只好装模作样地想一下。天杀的,谁管她的猫跑到什么鬼地方去了?

“小花怀孕了,它如果做做错什么,你骂骂它就好了,千万不要对它太粗暴哦!”寒晴晴眨了眨盈满水雾的美眸,试图把焦急的泪水眨回去。为了小花,她一定要坚强才行。

“我说过我没看见那只笨猫!”阎铭阳恼怒地重申一遍。她那是什么语气?好象他是那种会虐待小动物的人一样。

他虽然痛恨那些忧掉毛的猫狗,但是他顶多不悦地瞪走它们而已,她有亲眼看见他踢过那些可恶的猫狗吗?这个笨女人!

寒晴晴就快要哭出来了。“可是你是唯一不不喜欢小花的人,所以你的嫌——”

“嫌什么?”阎铭阳沉着一张紧绷的臭脸打断她的话。这女人有种就说出“嫌疑”这两个字来,到时看他怎么整治她?

寒晴晴后知后觉地摀住小嘴,红通通的双眼中透出一丝警觉。

“说啊!”阎铭阳那干涩的语气带着浓厚的威胁。

寒晴晴哀切地吸了吸鼻子,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要听小花的噩耗了。“你至少告诉人家你把小花埋——呃藏在哪里?”

阎铭阳咬牙切齿了起来。“笨蛋!你到底要我说几遍啊?我根本不知道你那只笨猫在哪里!”

该死,她那怀疑的语气只差没直接问他把猫的尸体埋在哪里而已,这女人简直是欺人太甚!

“这样哦!”寒晴晴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地滑下来。呜小花,你大着肚子跑到哪里去了“只不过是丢了一只猫,有什么好哭哭啼啼的?”阎铭阳僵硬地横睨了她一眼,再次质疑自己为什么要待在寒月受这种罪,连丢了小猫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来找他,他们这些人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呜小花是娘生前叠给人家的礼物”寒晴晴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诉说小花的渊源。在她的心中,小花的地位当然是与众不同。

“别哭了好不好?”这女人幼不幼稚?就算那只笨猫很特别好了,她也没必要哭得死去活来啊!阎铭阳忍不住翻起了白眼。

“呜我要我的小花,呜”寒晴晴牵起他的衣袖擤了擤鼻涕,然后继续张着嘴嚎啕大哭。

阎铭阳大惊失色地从她手中抢救回自己的衣袖,可惜袖子上已经沾着一坡粘液了。“你真是恶心!”天啊!他是造了什么孽?

寒晴晴瘪起小嘴,愈哭愈伤心。“呜借擦一下有什么关系呜你好小气哦”她边哭边埋怨。

“你到底想怎么样?”阎铭阳悒愤不快地瞪着她那哭红的小脸,不得不屈服在她的眼泪下。算他怕了这个爱哭鬼!

“呜帮人家找猫”寒晴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接着像是喘不过气般,她白眼一翻,就昏过去了。

“你怎么了?”阎铭阳惊险地接住她那瘫软的娇躯,俊脸上挂着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

太夸张了吧?这丫头竟然哭一哭就晕倒了!

她的哭功未免太了得了吧阎铭阳不想引起其它人的大惊小敝,所以只找了刚回来几天的寒沅沅来诊断晴晴的身体。

“晴晴怀孕了。”寒沅沅那绝美的脸蛋露出意外的神情。

阎铭阳呆了一下。“什么!?”

他那呆滞的眼神不由自主地移到晴晴平扁的肚子上,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要当爹了!

“晴晴怀孕了,而且已经两个月了。”寒沅沅的目光也盯着晴晴的肚皮瞧。“好象太快了一点。”

“嗯,她还是个小丫头。”阎铭阳无意识地回答她,因为他整个人还处于震惊的状态中。

他不是很喜欢小孩,但是听到晴晴有了自己的骨肉,他的心中还是不可避免地有一丝感动。

“我不是说这个。”寒沅沅的俏脸恢复先前那种淡然。“晴晴不应该这么快怀孕才对。”

“为什么?”阎铭阳的眸子如鹰般锐利骛冷。她在暗示什么?

“凤玉丸要两、三个月才会改变晴晴的体质,这段期间晴晴根本不可能怀孕,除非你们没有服用药丸。”“那些鬼药丸早就被我扔了。”阎铭阳怀疑地眯起黑色的眼瞳。“晴晴为什么要改变体质?”

寒沅沅冷静地解释。“寒月宫的规定是留女不留男,服下,服下凤玉丸可以增加生女的机会,晴晴没跟你提过吗?”

“没有。”阎铭阳把目光调回正在昏睡中的寒晴晴身上,心中五味杂陈。他不知道是该掐死这女人,还是紧紧拥住她。

“晴晴大概是忘记说了。”

“这笨女人。”阎铭阳倒是一点都不意外她的迷糊。

寒沅沅那清妍的容颜透出一抹凝思。“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她听得出他的口气中带着一丝宠溺,他应该蛮喜欢晴晴才对。

“等她生下来再说吧!”阎铭阳并不是很在意晴晴生男生女,大不了他带着她到外面讨生活就是了。“为什么寒月宫不留男孩?”

“因为男生很粗鲁,又爱争权夺利,我们不希望寒月宫毁于男人的手中。”

这座壮观的冰殿看似坚固,实则脆弱无比,百年前就曾发生过一次叛乱,把寒月宫的建筑摧毁了大半,所以当年的祖先就毅然决然地订下这个规定,不愿惨剧再次重演。

阎铭阳不可思议地挑起俊眉来。“你不觉得这个理由太牵强了吗?”

寒沅沅耸了耸香肩,诚实地回答:“没感觉。”

“你跟晴晴果然是姐妹。”对她,阎铭阳只有这句话好说。她们同样少了一根筋。

寒沅沅偏着螓首,心忖:他这是褒还是贬呢?

“呜小花快回来”

寒晴晴还没睁开眼睛,眼泪就已经先流了下来。

“晴晴,醒一醒”阎铭阳摇了摇她的身体,试图唤醒她。唉,连做恶梦都会吓哭的女人怎么能当一名母亲?

寒晴晴猛然从恶梦中惊醒过来后,第一个动作就是扑进阎铭阳的怀中哭诉:“呜我的小花不见了”她醒来唯一挂念的还是她的猫,俨然已经忘记她之前晕倒的事了。

“别哭了,已经找到那只笨猫了。”阎铭阳体谅她是孕妇,勉强忍受她把鼻涕、眼泪全沾到自己身上。

“在哪里?”寒晴晴含着眼泪问。

“听说那只笨猫在柴房生了一堆小猫。”阎铭阳阴郁地抿着薄唇,他已经在想办法要如何偷偷处理掉那群喉咙大、爱掉毛又惹人厌的小猫了。

“小花生了!?”寒晴晴的美眸立即一亮,只见她胡乱地抹干泪水,就要跳下床往门外冲——阎铭阳拦腰抱住她那莽撞的娇躯。“你小心一点!”他险些失控地大喊出来,不禁开始怀疑她肚中的宝宝可以“保存”多久。

“噢!”寒晴晴乖巧地点头,然后静静等待腰间的大手自动离开,好让她去探望小花。

可惜,她等到眼睛都快抽筋了,他的手还是搁在自己的腰上,没有任何一点移动的迹象。

“你呃怎么了?”寒晴晴忧心忡忡地踮着脚尖,白嫩如冰的桑莠轻轻覆在他额头上。“咦,没发烧啊!”那他的举止为何那么古怪呢?

“谁发烧了?有事的是你。”阎铭阳将她抱到床上去,并已替她盖好被子。

“我我有什么事?”寒晴晴的小脸一皱,突然想起她醒来以后,他对自己格外温柔体贴,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她的心头浮了上来。

她垮下的嘴角开始颤动。“我是不是要死了?”否则他干嘛无缘无故对她那么好啊?

“不是。”阎铭阳饱含深意的黑眸定定地望进晴晴的水瞳。“你怀孕了。”

“怀孕!?”寒晴晴的小嘴张成鹅蛋型,接着大颗大颗的泪珠开始落在她那粉色玉颊上。“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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