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再次相遇,是在长阙山前,他看着站在云端的那人,看着那位高高在上的魔尊,涌上心头的并非是对魔族的恨意,也并非是对上位者的恐惧,而是久别重逢的欣喜若狂。
那人正是钰玄祁。
即便当时的钰玄祁带着面具,即便他以魔族的身份再次出现在他眼前,但是就在重逢的一瞬间,亦故离便清楚的明白,那就是他的心上人,就是他的小徒弟。
他有很多话想问钰玄祁,但是最想要做的,还是靠近他,再次感受一下他的体温,确认他是真的活着,是真的回来了。
亦故离觉得自己这辈子活的像个笑话,就像当年钰玄祁见到他的第一面,透漏出的并非是久别重逢的喜悦,而是杀意。
他甚至还以为是钰玄祁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如今想来,哪里是苦衷
不过是他亦故离自己不甘于自己那么多年的苦等化为泡影,不甘心自己的心意化为泡影,沦为笑话,不甘愿自己自以为是的情意成为他单相思的笑话罢了。
钰玄祁一开始接近他,便是带着目的来的。他又如何能够指望自己感化一匹心怀不轨,虎视眈眈的恶狼?
而今他成了整个长阙山的罪人。
少年时立下了要保护长阙山,要和魔族对抗的志向,到了如今,他却成了那个害了长阙山的罪人。
“我听说,魔尊的剑,见血封喉。”亦故离说。
而后他骤然用力,剑刃一转,突然转向了钰玄祁的方向,但后者显然早就已经预料到了亦故离的想法,只是淡定的向后退了一步,捏住了亦故离握剑的手腕,反手一带,将他箍在了自己怀里,抓着亦故离的手,重新将剑刃橫到了亦故离脖颈前。
钰玄祁的眸子微微眯起,“想死”
“嗯。”亦故离的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眼底满是猩红,“不过,我更想你死。”
“是吗,这般恨我”钰玄祁似笑非笑,“那你可知,你自己在外面和本尊纠缠,而在一墙之隔的殿内,是你长阙山上还活着的那些缩头乌龟”
亦故离不语,只是闭上了双目,毫不犹豫的向前,直接撞向了剑刃的方向。
若是可以重新来过,他宁愿自己当年直接闭关百年,百年不沾染人间是非,一心向道,或是除妖伏魔,走遍山河。
断不会再让长阙山沦为今日之景。
手中的魔剑落地,在脖颈被划破的瞬间,最先让他感受到的并非是窒息感或是痛感,而是从伤口快速蔓延到他身体各处的魔气。
“当真是一心求死?”钰玄祁抬手一挥,落在地上的魔剑立马自己飞回到了他腰间的剑鞘之中,自始至终,剑身上都没有沾染上半分血迹。
他挽上亦故离的腰身,另一只手捏着亦故离的下巴,掰着他的脸,逼亦故离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