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去抱抱世礼,被后者拒绝了。
及川彻很难形容那一瞬间世礼的眼睛,眼底里反射的微光像是破碎溶解掉的玻璃渣,好像不抓住的话,就会悄悄地消失在浓黑的瞳仁中,可下一刻翕动的睫毛遮住了它们,也遮住了及川彻想要探究的。
他心底里升起一种意喻剥离的不详预感。
为了补救,及川彻试图解释一切。
可他突然想起,其实就在昨天就已经有聊过相关话题了。
昨天赛前的适应训练结束后,他和岩泉一躺地板上拉伸,他们先去收拾了东西,其他人都已经拉伸完了。
岩泉一鬼使神差道:“说起来,你是不是还没有告诉藤原那个决定的事。”
“那个决定”两人心知肚明代表着什么。
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来着?
因为满脑子都是对明天和乌野决战的激动,回答也好不正经,像是惯性般玩笑道:
“那就等赢了再说咯。啊,你这么一讲,赢了比赛后宣布追逐更远大野望什么的……还怪帅的,像不像是漫画主角?”
岩泉一:“恕我直言,你这不叫‘漫画结局的展望未来’,更像是‘决赛前配角的插旗行为’吧。”
及川彻撇撇嘴:“你是不懂我这种男主现在好吃香的。”
岩泉一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不放心道:“你就不怕吗?”
——“世礼不是那样的人啦。”
及川彻说。
而经历一天比赛的惨败、三年级的别离后,及川彻终于拾起起这段记忆。
……那时候,他为什么会这么理所应当?
及川彻的解释忽然就说不出口了。
他突然发现,事实就正如世礼所说的那样,她的诘问也没有错。
可怕的事实摆在面前,及川彻感到些许恶心,自己好像……变成了讨厌的人。
世礼说得对,两人这几年交往全靠世礼配合他,所以才避免矛盾吵架——及川彻甚至有个念头,要是当时她父亲去世时,他说想要世礼留在宫城县陪自己,说不定她真的会那么做。
真是令人厌恶的自大。
及川彻对解释的犹豫,让世礼更加失望了。
她说:“明明你知道的,我最害怕、最讨厌的什么。”
及川彻的记忆彻底活络,反应也敏锐起来:她最讨厌突如其来的告别,原因是小时候妈妈的出国离开。
他既触犯了前者,而且还精准踏在了出国的雷点上。
而且在前几天,他还在要求世礼:不要瞒着我什么。
他的肩膀塌下来:“世礼……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