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四爷从身上拔下来一根毛就能将逢春教养院的孩子们全部供到念完大学,给柳芽准备一份体面的嫁妆;
如果梁四爷没瞧上他,那也已经帮他把小枫救了出来,往后他们小心一点、日子艰难点也能过。
是他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让人刺激了两下就受不了,非得在人前显摆他的英语和社交能力,也不知能证明什么。
“还有呢?”梁今曦夹着小菜随口问。
“还有……”韩墨骁看了他一眼,问,“你昨晚高兴吗?”
梁今曦抬眼看他,终于发现他面前的东西一口没动,咖啡里的方糖已经被搅化了。
“不饿?”梁四爷问。
“饿,”韩墨骁老实回答,“但是没胃口,我有点想吐。”
他脸色苍白,说话也慢慢的,嘴上也没什么血色,全然不见那天去办公室骂人出尔反尔的锐利。
梁今曦放下筷子,抬手越过餐桌将手背贴在他额头上,道:“发热了。”
“没事,四爷,”韩墨骁拿下他的手笑了笑,“你先回答我,我让你高兴了没有?”
他病糊涂了,连敬称都忘记,声音因为生病显得有些无力,柔软又亲近。
“高兴。”梁四爷看着他,“然后呢?”
“高兴就好,”韩墨骁的笑容更大了,好像真心关心谁似的,眼睛下面的卧蚕鼓鼓的,淡粉色的唇珠被拉成一个小小的倒钩,他问,“那我以后是不是就不用再来这儿了?我们说好……”
“韩院长,”梁今曦微微眯着眼,“你以为韩枫出来了,赵雷音就不会再找你和逢春院的麻烦?”
韩墨骁一怔,嘴上的最后一点血色也消失了:“那、那件事不是过去了么?”
两个月前,他还是赵府的钢琴老师,教的是赵家大少爷的两个十来岁的孩子,赵三少爷赵雷音也偶尔过来听两段,给他们送点茶点什么的。
那赵雷音早就娶了老婆,可也不知吃错什么药,对着他一个大男人发春,几次三番找借口想把他拖进屋里办了。
三少奶奶气得要死,见了韩墨骁就骂。
很快,赵家担心他教坏小孩子,也不肯再让他继续任教了。
去赵府结工钱那一天,赵雷音给他喝了不干净的茶,将他带入内室意图不轨,幸而韩墨骁早有戒备,那茶就沾了沾唇。他奋起反抗,反手把那养尊处优的赵雷音给揍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