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就只能苟延残喘,次次都得豁出命才能活下去?
为什么吻过他、抱过他、口口声声说除了他没有别人、叫他放心的人,要把随便一个所谓的亲戚放在他前面?
“你凭什么不让我去道歉?我去下跪,我让他在我头上开口子,我让他打到气消就是了,我又不是没经验!我自有我的活法,你是我的谁?你凭什么拦着那钢叉!”韩墨骁嗓子都快出血了还不肯停,“你还把我关起来,你还囚禁我!你凭什么不让我去找你!混账!王八蛋!”
“没事了,骁骁,”梁今曦把人抱进怀里,叫他的小名,拍着他的背哄他,一遍又一遍地说,“乖,没事了。”
梁四爷难得被人骂得这么凶还这么温柔体贴,声音醇厚低缓,身体也暖得像火炉子,久违了的怀抱叫人格外安心。
韩墨骁只穿着单衣,这时才终于察觉到冷,也终于停止了谩骂、不再挣脱,转而抱紧他放声大哭。
老韩院长死了,白老爹死了,大哥也死了,终于又有人愿意疼一疼他,站在他身前替他拦着些什么。
可梁今曦受了伤也是会死的!
上一次就差点死了啊!
他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痛苦了!
他哭得歇斯底里,本就已经沙哑的喉咙根本发不出像样的声音,脸上眼泪横流,实在是不好看,把梁四爷的衣服也弄脏了。但是他顾不得这些,他太冷、太委屈、也担心得太厉害了。
梁四爷把他抱起来踩在自己脚上,捧着他的脸细细地吻他的眉毛、眼睛、鼻子,最后吻住他冰冷委屈的唇,用舌尖裹住他颤抖唇珠,安抚而轻柔地吻着他,间或含糊地说:“不哭了,宝贝。”
韩墨骁愈发难受,睁了眼也看不清他的眉眼,用力地推他:“不许亲我、不许亲我。”
可是他早就精疲力竭,梁四爷身躯如山,他根本就推不动,徒劳地推了两下便抓住他的衣襟不再挣扎,腮边泪水滚滚而落。
梁四爷将他拦腰抱起来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后想再看看他,可是他马上钻了进去,连头发丝都没露。
阿德敲门进来,简要说了韩墨骁今天的表现,把手里的托盘放下,道:“韩院长几乎没吃东西,也不喝水。”
“知道了,去吧。”
梁今曦去浴室打了热水,用毛巾帮韩墨骁冻得冰凉的脚细细捂热擦净,而后轻声问:“饿不饿?”
过了许久,被子里才闷闷说了句:“口渴。”
梁今曦勾了勾唇,将被子掀开一角,露出一张精彩绝伦的脸来。
韩墨骁知道自己难看,也懒得管,坐起身接过他递来的茶水喝了大半杯,端着杯子怔怔地看着人,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