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卑微如他,早年也曾做过春秋大梦,不过从不敢对人言罢了。
想着这些,十二阿哥突然觉得尴尬,好不容易得了次随扈的机会,却碰到这样的事儿,要是被人疑到自己身上,那岂不是冤枉?
心里有了顾忌,他连话也倦怠说了,忧心重重的冲几位阿哥拱拱手,低头自己去了。
十阿哥的脸色则是木木的,他看了几位小阿哥一眼,眼神有些复杂,嘴角添了一丝冷笑,甩了甩袖子,也回自己帐子了。
这边,只剩下十五阿哥、十六阿哥同十七阿哥三个。
十五阿哥向来是淡淡的,十阿哥的木然也好,十二阿哥的忧心也好,都没有放在心上。
风雪渐大了,他紧了紧领口,打了个哆嗦,对十六阿哥同十七阿哥道:“赶紧回去歇着吧,仔细风吹了着凉!”
一时间,众人皆退场。
十六阿哥同十七阿哥对视一眼,心里却是无法平复,兄弟俩儿一道往十六阿哥的帐子去了。
皇父等这个机会,怕是许久了。看着八阿哥如此得朝臣拥戴,他心里如何能不介怀?
只是,皇父口口声声,让诸阿哥尊“子臣之道”,他的心里可还记得,这些皇子阿哥不仅是他的臣子,也是他的儿子么?
良妃娘娘虽说出身罪籍,但是也曾得到万千宠爱,如今人死灯灭,在皇父口中,就是“辛者库贱妇”了。
八阿哥出身虽比不得其他几位年长阿哥,但是母亲升了妃位,又是被惠妃娘娘养育,娶的妻子也是身份尊贵无比。
如今,堂堂的皇子阿哥,却是要打回原形,多年的苦熬都化为灰烬,还要被烙上“辛者库贱妇所出”的烙印。
难道,没有皇父的临幸,良妃娘娘能自己个儿生出孩子来?
十六阿哥心里实是郁闷,因他生母王嫔娘娘是汉人,来自江南,在那些满臣眼中,他的出身还比不得八阿哥。
早年还有传言,倒是他额娘是江南清倌人,李家送到皇父身边尝鲜的。
十七阿哥见十六阿哥不吭声,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十六哥,那两只海东青,真是八哥哀思过度,为良妃娘娘不平送来的么?”
良妃薨时,正是“二废太子”后不久。所以当初丧礼匆匆而就,康熙那边也没有谥号下来。
十六阿哥瞧了十七阿哥一眼,道:“这个说辞,你信么?他打小就是隐忍之人,这些年惦记那个位置都惦记得要魔怔了,怎么敢自己断了自己个儿后路?他使人送海东青,是为了巴结皇父,哪里是为了找死?”
虽说对于八阿哥,十七阿哥心中始终带着愤恨。但是想着皇父说得那些恶毒的言辞,也多少生出些许物伤己类之感。
不过,现下可不是感慨的时候。
那海东青既不是八阿哥使人送来时就垂死的,那这是意外,还是有人动了手脚?